蓝春从随身腰包里掏出指北针,然后转头对身旁的人喊道:“把地图给我展开!”
地图被迅速展开后,蓝春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确定了方位角,接着他打开单筒望远镜,眯起眼睛,朝着远方望去。
“诶!”蓝春突然发出一声惊叹,“那不就是湖吗?”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有一片被冻结得如同镜面一般的湖泊,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而就在此时,一只海东青正盘旋在天空中,仿佛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找到了!找到了!”一行人兴奋地欢呼起来,他们千里迢迢,一路上屁股都快被磨破皮了,终于在三天后,成功抵达了捕鱼儿海附近。
“有没有会蒙语的?”蓝春转头看向铁铉,问道。
铁铉挠了挠头,回答道:“我在大学里上过语种课,学过一些蒙语,但也不是很精通。”
李景隆这时勒住马缰绳,驱马靠近蓝春,说道:“我倒是会一些蒙语,不过咱们这汉家子弟的面孔,恐怕说不上什么话啊。”
蓝春摆了摆手,解释道:“没事,他们这里也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应该不会对我们起太大疑心的。”
他接着说道:“毕竟元朝把人分为四类,在元末时期,仍然有很多汉臣在为元朝打工,而且数量还不少呢。”
说罢,他拿出一个骨哨,有节奏的吹起来,那只海东青迅速调整方向,向他们的方位飞来。
“传口令,全员休整,三班一哨!”众人这才下马活动大腿肌肉,检查个人物品和身体状况,吃喝与休息。
一盏茶的功夫,海东青飞停在了蓝春的胳膊上,不停磨蹭着蓝春,稍等,几个蒙古游骑过来了。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为首的头人用蒙语高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众人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蓝春,显然是在等待他的指示。
蓝春心中一紧,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眉头微皱,略作思考后,挥手说道:“杀掉吧。”
话语刚落,箭矢蜂拥交织,那几个蒙古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乱箭射中,惨叫着倒地身亡。
蓝春解释道:“咱们是女真斡朵里部的,他们没有这么精良的甲胄,等接头后分批进去吧。”
李景隆指挥处理干净后,问道:“你是想潜入进去吗?这样不会惊到吧?”常茂哈哈大笑,指了指远处绵延十里的帐篷,说道:“人乱着呢,反应过来也是几天后了,九江大胆些!”
此时的北元,各部落之间的矛盾和摩擦日益加剧,贵族们贪污腐败成风,纵情声色,肆意挥霍压迫和剥削。
在这样的背景下,即使有几个人失踪了,甚至是几个部族突然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只会认为他们是不辞而别,或者是在关键时刻临阵脱逃了。
过了一会儿,猛哥帖木儿与其亲信姗姗来迟,他行了个女真族的礼节,猛哥帖木儿向蓝春解释道:“实在抱歉,蓝大人。元帝的次子正与我一同,我暂时无法脱身去接应您,请您多多包涵。”
蓝春听着猛哥帖木儿那生硬的汉语,就像是刚刚开始学习一样,文绉绉的,充满了文言文的味道,不禁笑出了声。他翻身上马,然后说道:“首领您太客气了,我现在不过是您的汉人幕僚而已,其他人也只是仆从和士兵罢了。”
说完,蓝春便率领着两队人马先行出发了。一路上,他与猛哥帖木儿闲聊着,话题逐渐转到了元帝次子身上。蓝春表示,希望能够有机会结识一下这位元帝次子,打趣曰拓宽自己的人脉。
来到了北元扎营地带,才发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面朝着捕鱼儿海如同小城市般,一眼望不到边,还有士卒工匠正修缮半永久的砖墙建筑。
“蓝大…不知怎么称呼您啊?”猛哥帖木儿询问道,在北元大本营,他也不好在称呼蓝大人了,他指引着一众人到了斡朵里部的行帐里。
蓝春随口说道:“那你给我起个蒙古名字吧,哈基米啊什么的。”蓝春在开玩笑,猛哥帖木儿听不懂蓝春所说是什么意思,但也认真想了想。
他说:“暂时称做青格尔吧,他们语言中蓝色的意思。”蓝春听后问道:“蓝色不是呼和吗?”猛哥帖木儿的名字也是后来起的蒙名,蓝春怀疑他敷衍了事。
听着蓝春的怀疑,猛哥帖木儿较真的说:“青格尔是浅蓝,呼和还有青色的意思,蓝大人不喜欢可以称全名为,呼和哈布尔,即蓝和春的意思。”蓝春听完后,感觉有趣,说道:“那就称呼我为呼和哈布尔吧。”
蓝春正四处打量呢,猛哥帖木儿去安排今天这百人“来客”的住处了,一个小孩钻进了行帐,左右看了看,直扑海东青而来。
从袖口掏出来了两条牛肉干,虽然海东青对他爱搭不理,不过还是给牛肉干几分薄面,而小孩见海东青没有反抗,欲行盗窃一事。
“小孩,你挺自觉啊?”
仿佛才发现蓝春一样,将目光注意到海东青“支架”这个汉人身上,恼羞成怒道:“大胆!你个汉奴见了本王不下跪,还称呼我是小孩?”
蓝春说道:“小王爷,我乃斡朵里部幕僚呼和哈布尔,并非普通汉奴,且在斡朵里部,我不受跪礼规矩。”
小孩王爷听后,嘴都快撅天上去,“好一个能言善辩的汉奴,本王今日便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说罢,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蓝春刺来。蓝春侧身一闪,轻松躲开,小孩王爷见状,更加恼怒,攻势愈发猛烈。
此时,猛哥帖木儿恰好回来,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喊道:“小王爷,不可冲动!他是我斡朵里部重要幕僚。”小孩王爷这才停了下来,冷哼一声,“今日便饶你一命,若再有冒犯本王之处,定不轻饶!”说罢,他已知败露,将匕首收回,气冲冲地离开了行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