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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低吼着以拳捶胸,金属碰撞声如潮水般响起。
亚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开始部署攻城顺序。
“第一轮——投石机!”他指向河岸后方早已架设好的重型器械,“火油罐齐射,压制城墙守军,不给他们喘息之机!”
“第二轮——掷弹兵!”他目光转向罗格,“巨盾掩护,破城炮必须精准命中城门!一旦炸开缺口,立刻发信号!”
罗格重重点头,拳头抵在胸口,“誓死完成任务!”
“第三轮——弓弩手!”亚特看向弓弩连队长杰森,“你们的任务是盯死城墙,一旦守军试图倾倒火油,立刻射杀!”
“最后——”亚特目光如炬,直视那一百五十名精锐战兵,“城门一破,你们立刻冲锋!不要犹豫,不要回头!占领城墙,控制内堡!后续大军会紧随你们过桥增援!”
安格斯上前一步,厉声补充,“记住——湿麻袋裹身,火油泼下就滚地灭火!别让恐惧拖慢你们的脚步!”
军令已下,战意沸腾。
投石机的绞盘开始转动,沉重的火油罐被装入抛臂,悬挂在外面的碳火在微风吹拂下泛出猩红的火光。
掷弹兵们检查着破城炮的引线,举盾手调整着盾牌的重量。战兵们最后一次磨砺剑锋,呼吸沉重而灼热。
亚特深吸一口气,高举手臂——“攻城——开始!”
随着他的手臂狠狠挥下,河岸边的夜空骤然被火光照亮……
地峡堡的命运,即将在血与火中揭晓。
…………
当地峡堡对岸的火光骤然亮起,将夜空染成血红色时,领兵子爵罗兰的副官跌跌撞撞地冲向坐在墙角的领兵子爵罗兰.桑莫斯,声音嘶哑,“大人——敌军要发起总攻了!”
罗兰猛地起身,目光如刀般看向河对岸。火光映照下,黑压压的敌军阵列如潮水般涌动,投石机的轮廓在烈焰中狰狞如巨兽。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垛墙上,碎石簌簌而落。
“还愣着干什么?”他厉声咆哮,一把揪住身旁骑士的领甲,“让所有人上城墙!弓弩手就位!火油准备!现在!立刻!不想死的都给我动起来!”
骑士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震住了。罗兰瞬间暴怒,反手一记耳光将他抽醒,“再发呆,我就把你丢进河里喂鱼!”
骑士这才如梦初醒,踉跄着跑去传令。
城墙上的守军此时早已乱成一团。
新兵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对岸的火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弓弦,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有人低声喃喃,“诸神啊……这怎么守得住……”
老兵则沉默地检查着箭囊,眼神阴鸷。他们知道——今夜,要么死,要么赢,没有第三条路。
突然,有人指着天空尖叫,“火油罐——!”
罗兰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下一秒,烈火地狱降临。
火油罐如陨星般砸落,在城墙上轰然炸裂。黏稠的黑油四溅,紧接着被掉落的木炭引燃,烈焰如巨兽之口般瞬间吞噬了整段城墙。
“散开!散——”罗兰的吼声被爆炸声淹没。
一名士兵被火油泼中,瞬间化作人形火柱,惨嚎着疯狂奔跑,最终跌下城墙,如一颗燃烧的流星坠入深渊。
另一人试图拍灭身上的火焰,却只是将火油抹得更开,转眼间整条手臂焦黑碳化……
热浪扭曲了空气,焦臭味与血肉烧灼的腥气混杂,令人作呕。
河对岸,掷弹兵连队长罗格狞笑着挥手下令。
“伙计们,给我冲!”
六名掷弹兵扛着破城炮,带着两颗炸弹,在巨盾的掩护下冲向石桥。
挤在几人中间的武器工坊副管事杰克死死抱着怀里的炸弹,心跳如擂鼓,不时抬头看向城墙——
嗖!
一支利箭擦着他的头皮钉入地面。
“该死!”杰克大呵一声,“小心城墙上射来的箭矢”,惊恐之余他还不忘提醒一句身边的同伴,旋即弯腰压低身形加速朝对面跑去。
“东侧城墙!有弓箭手!”站在桥头上的罗格大吼。
弓弩连队二十余人迅速展开反击。
来自宫廷禁卫军团的神射手罗宾和奥斯卡率先出击,同时挽弓,箭如闪电。
城墙东侧,一名守军弓箭手刚探出头,便被一箭贯入左眼。他还未倒下,第二箭已至,精准钉入右眼,身体僵直了一瞬,随后如断线木偶般栽下城墙。
“漂亮!”弓弩连队长杰森大喊一声,旋即张弓搭箭射向了另一个已经张开双臂的敌军弓箭手~
嗖!
一支破甲重箭嘶鸣着尾羽正中那个家伙的眉心。
遭到短暂压制的守军弓箭手也不甘示弱,借着垛墙的掩护不停地放箭,一时间,箭雨倾泻而下……
突然,一名掷弹兵肩膀中箭,闷哼一声,却仍咬牙前冲。
巨盾上瞬间钉满箭矢,宛如刺猬。
战局,一触即发。
…………
转瞬之间,掷弹兵连队的人马已经快要接近城门。
“小心!”最前面的举盾的一个士兵突然大喊。
此时,城墙上一个骑士和几个士兵已经举起擂石朝下面不停地砸击,滚落的擂石逼得众人急忙后退。
城门上面两个士兵瞅准时机正准备倾倒火油时,奥斯卡瞬间撒放手中的箭矢,精准射中左侧一个士兵,士兵顺势将装满火油的木桶拖倒在地。罗宾见状立刻引燃一支火箭射出,引燃了城墙上四处流淌的火油。
“啊!”
东侧城墙的弓箭手突然射中一个掷弹兵的脚,倒地的瞬间,他抱在手里的那颗炸弹突然滚到了桥边~
危急关头,另一个士兵急忙上前抓住已经滚到了桥梁边缘的炸弹,将它捡了回来。
一行人扛着巨盾越过桥上的擂石,快速朝城门跑去,迅疾架好破城炮。
“快,拦住他们!”城门上方,一个骑士大声下令。
紧接着,上面的伦巴第士兵冒着大火扔下几颗擂石和火油罐,砸向挡在掷弹兵头顶的巨型盾牌。随着“轰隆”一声爆响,火油腾起熊熊烈焰。
巨盾之下,空气灼热而窒息。
四名掷弹兵蜷缩在盾牌后方,汗水混合着烟灰从他们紧绷的面庞滑落。头顶的盾牌被火油引燃,火焰顺着边缘舔舐而下,热浪几乎要将他们的皮肤烤裂。
“快!塞进去!”杰克嘶吼着,手指颤抖地将炸弹往破城炮里推。可第一次,他的掌心打滑,炸弹“当啷”一声滚落在地。
“该死!”一个掷弹兵脸色惨白,瞳孔因恐惧而紧缩,“再慢点我们都得烧死在这儿!”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整个盾牌剧烈震颤。
是擂石!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每一声闷响都像铁锤砸在胸口,震得他们手臂发麻,虎口迸裂。
“撑住!”杰克咬牙,再次抓起炸弹。这次,他死死抵住炮口,另一只手颤抖着点燃引线。
对岸,战局牵动人心。
一百五十名精锐战兵半跪于地,盾牌抵在前方,如同一道铁壁。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定桥对面的城门,只等信号响起。
罗格站在阵前,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死死盯着那面燃烧的巨盾,喉咙发干,“快……快啊……”
弓弩手们仍在疯狂放箭,箭矢如暴雨般倾向城墙,压制着守军的反击。
罗宾和奥斯卡的弓弦已经染血,每一箭射出,必有一名守军惨叫坠墙。
军团长亚特伫立在河岸边,面容冷峻如铁。身旁的高阶军官们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绷气氛。
…………
城墙上,领兵子爵罗兰.桑莫斯已杀红了眼。
他的左臂插着一支箭,鲜血顺着护甲滴落,但他浑然不觉,亲自抱起一块人头大小的擂石,嘶吼着砸向巨盾。
“砸烂他们!一个都别放过!”
守军们迅疾响应,火油、擂石、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巨盾在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板开始龟裂。
千钧一发之际,哨声刺破夜空!
“撤!快撤!”杰克狂吼。
几人抗着燃烧的巨盾发足狂奔,一名掷弹兵大腿中箭,踉跄跪地。同伴一把拽住他的肩甲,硬生生将他拖着向后撤去。
身后,炸弹的引线燃至尽头——
轰!!!
城门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四分五裂,铁铰链崩断,橡木碎片如利刃般迸射。
守在门后的几名守军直接被气浪掀飞,最前排的一人半个身子被炸烂,残肢挂在扭曲的门框上。余下的士兵满脸是血,呆滞地望着突然洞开的城门,瞳孔里倒映着死亡。
…………
“冲锋!!!”
站在桥头的罗格一声怒吼。
“杀!!!”
一百五十名战兵如出笼猛兽,举盾冲向城门。他们腰间绑着浸湿的麻袋,铁靴踏过燃烧的桥面,火星四溅。
城墙上,罗兰.桑莫斯目眦欲裂,“堵住城门!倒火油!”
守军手忙脚乱地倾倒火油,烈焰瞬间吞没了最前排七八名战兵。
他们惨叫着翻滚,湿麻袋在火中嘶嘶作响,有人拼命拍打同伴后背的火焰,却被擂石当头砸碎颅骨。
但后续的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如潮水般涌入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