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军训前一天,人工智能专业1班在教学楼召开了第一次班会。
教室里,三十九张年轻的面孔,带着好奇与期待相互打量。
张文欢和李娜、陈婉一起走进教室时,原本有些喧闹的环境瞬间安静了几秒。
几乎所有目光,无论男女,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
她今天只是简单穿了件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干净的小白鞋,长发随意束在脑后,素面朝天,却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那种过于出众的容貌和清冷疏离的气质,在普通的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
张文欢对这类注视早已免疫,她神色自若地扫了一眼教室,便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李娜紧跟其后坐在她旁边,陈婉和另一个后来补位的舍友坐在了她们前面。
“我的妈呀,欢欢,你看到没,刚才进来的时候,全班的男生眼睛都直了!”
李娜压低声音,兴奋地说。
“还好吧。”
张文欢无所谓地拿出手机,开始浏览新闻。
“你这还好吧的标准也太高了点。”
李娜吐槽道。
不一会儿,教室门口又进来四个男生,看样子是一个宿舍的。
其中一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他个子很高,留着清爽的短发,五官俊朗,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透着满满的阳光和朝气。
他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一进来就活跃了门口那片区域的气氛。
他的目光随意地在教室里扫过,当掠过最后一排时,猛地定格在张文欢身上,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跟同伴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到张文欢前排的空位坐下。
然后,他非常自然地转过身,手臂搭在椅背上,露出一个灿烂又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主动开口搭讪,声音清朗:
“嗨,美女,你好啊。”
张文欢正低头看手机,闻言,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审视和漫不经心的挑衅,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我有多好?”
男生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应,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带着自信却不让人反感的调侃,回答道:
“这个嘛,认识之后,才能知道你究竟有多好,不是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怀瑾,怀瑾握瑜的怀瑾。”
他说着,大方地伸出手。
“张文欢。”
她言简意赅,放下手机,伸出纤白的手,与他轻轻一握。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心中都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张文欢觉得他的手很大,温暖而干燥,掌心和指腹有轻微的薄茧,像是经常运动留下的,笑容干净,眼神坦诚明亮,看她的目光里有欣赏,却没有那种令她厌烦的觊觎或讨好,整个人给人一种很舒服、很顺眼的感觉。
梁怀瑾则感到她的手微凉,柔软细腻,仿佛没有骨头,与她清冷的外表有些反差,近距离看,她的五官更是精致得无可挑剔,气质独特,远非他以前在学校或生活中见过的任何女生可比。
“张文欢,好名字。”
梁怀瑾松开手,笑容不变:
“以后就是同学了,多多关照。”
“彼此彼此。”
张文欢淡淡回应,但嘴角似乎有极细微的上扬。
她对这个梁怀瑾,莫名的第一印象不错,觉得挺亲切的一个男同学。
这时,辅导员侯文军走进了教室。
他是一位身材微微发福、面容和蔼、戴着眼镜的中年男老师,大家都称呼他候导。
候导站在讲台上,笑容可掬地做了自我介绍:
“同学们好,我叫侯文军,是咱们人工智能专业1班未来四年的辅导员,大家以后学习上、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接着,是例行的新生自我介绍环节。
轮到梁怀瑾时,他大步走上讲台,身姿挺拔,声音洪亮,充满自信:
“大家好,我叫梁怀瑾,来自六朝古都金陵,我喜欢打篮球、跑步,也喜欢看书,特别是历史和科幻,很高兴能和大家在浙大相遇,希望未来四年,我们能成为一起学习、一起进步的好朋友!谢谢!”
他的介绍赢得了不少掌声,尤其是女生们,看向他的目光都亮晶晶的。
轮到张文欢时,她从容地走上台,姿态优雅,面对全班的目光,没有丝毫怯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
“我叫张文欢,来自魔都,嗯,大概算是个,不愿意浪费自己那点小天赋的人吧,未来请多指教。”
她的介绍简短而个性十足,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和窃窃私语。
“哇,这么自信的吗?”
“魔都来的,果然不一样。”
“长得漂亮,还这么酷。”
自我介绍结束后,候导说道:
“军训期间,我们需要一位临时负责人,也就是代班长,协助我和教官处理一些班级事务,有哪位同学愿意毛遂自荐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梁怀瑾就第一个举起了手,眼神坚定,声音清晰:
“候导,我愿意试试!”
候导欣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梁怀瑾同学积极性很高,看刚才的介绍也是个有担当的同学,那军训期间的代班长,就暂定由你来担任!希望大家能积极配合梁怀瑾同学的工作!”
“谢谢候导,谢谢大家信任!”
梁怀瑾站起身,向老师和同学们微微鞠躬,态度诚恳。
班会结束后,梁怀瑾主动走到张文欢座位旁,笑着说:
“张同学,以后班级有什么事,还得请你多支持工作啊。”
张文欢收拾着东西,抬头看了他一眼:
“叫我文欢或者张文欢就行,只要合理,我会配合的。”
“那就说定了,文欢。”
梁怀瑾从善如流,笑容阳光。
九月的西杭,秋老虎依旧肆虐。
军训场上,烈日当空,空气仿佛都在扭曲。
站军姿、踢正步、队列训练......对于这些刚从高考压力下解放出来、大多没吃过什么苦的新生来说,无疑是严峻的考验。
张文欢虽然家境优渥,从小没受过什么罪,但骨子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和张杭遗传的强势。
教官要求站军姿半小时,她就能纹丝不动地站够半小时,任由汗水顺着额头、鬓角、鼻尖滑落,浸湿迷彩服的衣领,后背也湿了一大片。
她那认真的模样,紧抿的唇线,以及那双在烈日下依旧清亮坚定的眼眸,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美感,引得不少连队的男生偷偷侧目。
梁怀瑾作为代班长,更是以身作则。
他本身身体素质就好,动作标准,口号响亮。
不仅自己完成得出色,还主动帮助动作不协调的同学纠正,休息时忙着给大家领水、传达教官通知,将班级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为人开朗热情,又懂得照顾他人情绪,很快就赢得了全班同学的好感和信任。
休息的哨声一响,学生们如同得到特赦,纷纷奔向树荫下喝水休息。
梁怀瑾抱着一箱矿泉水,挨个分发给同学。
走到张文欢所在的女生方阵时,他恰好多拿了一瓶,自然地递到正准备喝自己带的功能饮料的张文欢面前:
“给,文欢,喝点水,补充点矿物质。”
张文欢看了他一眼,也没客气,接了过来:“谢谢班长。”
“客气什么。”
梁怀瑾在她旁边的空地上坐下,拧开自己那瓶水喝了一大口,看着她被晒得微微发红的脸颊,关心地问: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我看你站军姿特别标准,就是脸色有点红,别是中暑了。”
“没事,就是太阳晒的。”
张文欢拧开水瓶,小口喝着:
“这点强度还行,倒是你这个班长,跑来跑去更辛苦。”
“为人民服务嘛。”
梁怀瑾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而且看你们训练得认真,我这个班长也当得有劲头。”
有一次练习正步走,张文欢因为注意力不太集中,步伐稍微慢了点,差点跟旁边的同学撞上。
教官还没开口,梁怀瑾就立刻小声提醒:
“文欢,注意节奏,听口令!一、二、一!”
张文欢立刻调整过来,对他投去一个带笑的眼神。
训练结束后,梁怀瑾还特意走到她身边,低声说:
“刚开始不适应很正常,多练几次找到感觉就好了,你协调性其实挺好的。”
这种细心的关照,并非只对张文欢一人,但明显在她身上投入的注意力更多。
李娜都看出来了,私下里对张文欢挤眉弄眼:
“欢欢,我看梁大班长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关心哦?”
张文欢面不改色:
“他是班长,关心同学不是应该的么?”
“得了吧,他可没这么关心我有没有中暑。”
李娜揶揄道。
因为梁怀瑾和张文欢的关系,两个宿舍的人渐渐熟络起来。
梁怀瑾宿舍除了他,还有来自山东的憨厚小伙赵强,来自四川的机灵鬼刘川,以及来自西安的文艺青年王哲。
一天军训结束,大家累得够呛,梁怀瑾提议:
“晚上食堂人肯定多,要不我们两个宿舍一起,去后门小吃街搓一顿?我请客,庆祝咱们顺利度过军训第一天!”
“好啊好啊!班长万岁!”
李娜第一个响应。
“我同意,食堂的饭我都吃腻了。”
陈婉也小声附和。
张文欢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行。”
赵强、刘川他们也纷纷表示没问题。
于是,八个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学校后门热闹的小吃街。
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卫生的烧烤店,点了一大堆烤串、小龙虾和啤酒饮料。
“来,为我们的人工智能1班,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梁怀瑾举起倒满可乐的杯子,因为明天还要军训,没人敢喝酒。
“干杯!”
大家都笑着举起杯子。
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赵强嗓门大,开始讲他老家的趣事。
刘川则手舞足蹈地模仿教官的口音,惟妙惟肖,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王哲则和陈婉聊起了古典文学,发现彼此竟然都很喜欢红楼梦。
梁怀瑾很自然地坐在张文欢旁边,帮她递纸巾,剥小龙虾,动作熟练自然。
“你自己吃你的,不用管我。”
张文欢看着碗里堆起来的虾肉,便说了一句。
“没事,我剥得快。”
梁怀瑾头也不抬,继续跟盘子里的龙虾战斗:
“你们女孩子指甲留那么长,剥这个不方便,再说了,照顾女生,不是应该的嘛。”
他说得理所当然。
李娜在对面看着,冲张文欢暧昧地眨眨眼。
张文欢假装没看见,低头吃了一口梁怀瑾剥好的虾肉,味道确实不错。
这顿聚餐之后,两个宿舍的关系迅速拉近。
他们会约好一起去食堂占座吃饭,会一起去图书馆找地方自习,虽然经常变成小声聊天,会在傍晚天气凉爽时,一起在偌大的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散步,熟悉着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张文悦的大学生活则浸润在另一种氛围中。
她顺理成章地加入了学校的音乐社团。
第一次社团活动,是在一栋艺术楼的排练厅里,厅内摆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活动还没正式开始,三三两两的学生在闲聊。
张文悦被那架钢琴吸引,忍不住走过去,坐在琴凳上,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黑白琴键,然后,一段流畅而富有情感的肖邦夜曲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她的技法或许不是最顶尖的,但乐声中蕴含的那种细腻、忧郁而又纯净的情感,却格外打动人心。
一曲终了,身后传来几下清晰的、带着欣赏的掌声。
张文悦回头,看到一个身材挺拔、穿着简约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的男生站在不远处。
他戴着细框眼镜,面容清秀,气质儒雅温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弹得很棒。”
男生走近几步,声音温和悦耳:
“尤其是中间那段情感的递进和收束,处理得非常细腻,很有画面感。”
张文悦微微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
“谢谢,我只是随便弹弹,很久没练,生疏了。”
“我叫方宇,大二,经济学院的,也是音乐社的成员。”
他微笑着伸出手,举止得体:“你是新生?钢琴学了很久吧?”
“张文悦,大一,计算机学院的。”
她与他轻轻一握,他的手温暖干燥:“学过七八年,不过高中课业重,确实生疏了不少。”
“计算机学院?”
方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意更深:
“真没想到,你对音乐也这么有感觉和天赋,看来是位理性和感性兼备的学霸。”
张文悦被他夸得笑了笑。
“我是社团的副社长,主要负责古典乐这一块。”
方宇继续说道:
“以后在社团有什么问题,或者想找琴谱、交流一下琴技,随时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学长。”
张文悦浅浅一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这次初识,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入彼此心田。
随后的社团活动中,两人接触的机会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发现彼此不仅在音乐上趣味相投。
都偏爱古典乐,尤其对德彪西那些充满光影色彩的作品和拉威尔精致的编曲情有独钟。
在文学、电影甚至某些前沿科技话题上,也能找到共同语言。
方宇不仅是学生会副会长,能力出众,家境优渥,而且丝毫没有骄矜之气,待人真诚体贴,知识面也很广。
他会约张文悦一起去听学校音乐厅举办的周末音乐会,结束后,两人在洒满月光、树影婆娑的校园小径上并肩而行,深入地讨论刚才的演奏,比较不同乐团的处理方式。
“我觉得刚才第二乐章,指挥的速度处理得有点过于急促了,失去了原曲那种沉思的美感。”
张文悦轻声说出自己的看法。
方宇赞同地点点头:
“没错,我也觉得,尤其是弦乐部分,如果再绵长一点,情绪会更饱满,看来我们的耳朵都很挑剔啊。”
他笑着看向她,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他会在图书馆偶遇正在啃编程难题的张文悦时,悄悄放下一杯温热的、她喜欢的半糖茉莉奶绿,然后指着他身边空着的座位,用口型无声地说:
“这里有空位。”
他会在张文悦对某个复杂的算法感到困惑时,虽然自己不是这个专业,却会耐心地帮她查找相关资料,或者引荐自己认识的、相关领域厉害的学长学姐。
一次社团排练后,外面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很多没带伞的学生被困在艺术楼门口。
“我带了伞,送你回宿舍吧。”
方宇从背包里拿出一把足够容纳两人的长柄伞,语气自然地说道。
张文悦看着外面密集的雨帘,点了点头:
“谢谢学长。”
雨声哗啦,伞下的空间显得有些狭窄而暧昧。
两人靠得很近,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气息,他的是清爽的皂角香混合着一点点书卷气,她的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一路沉默居多,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淡淡的悸动在雨声中悄然滋生。
快到张文悦宿舍楼下时,方宇忽然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张文悦在路灯昏黄光线下、被雨丝映衬得愈发清丽柔美的侧脸,轻声说道:
“文悦,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只是安静地走一段路,或者听你弹琴,都感觉特别平静,也很开心。”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声,落入张文悦耳中。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抬起头,对上他镜片后那双温柔而专注的眼眸,脸颊微微发热,像被晚霞染红,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明显的羞怯和一丝甜意。
其实,方宇很独特,也让张文悦,萌生情愫。
两人是相互看对眼了。
感情的升温,如同春雨润物,细腻无声,却又势不可挡。
在一个月色格外皎洁、星光稀疏的夜晚,方宇约张文悦来到音乐社团那间空无一人的排练室。
月光如同银纱,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静谧而浪漫。
方宇走到钢琴前坐下,深吸了一口气,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
下一刻,一曲李斯特的爱之梦第三首,以极其饱满而深情的方式流淌出来。
他的演奏技巧比张文悦更为娴熟,对情感的掌控也更为老练,优美而缠绵的旋律在月光中萦绕,充满了爱恋、憧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他站起身,走到一直静静聆听、眼眸中仿佛有星光闪烁的张文悦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因为紧张而比平时略显低沉,却更加真挚:
“文悦,从第一次在这里听你弹夜曲,我就被你吸引了,和你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听你说话,看你微笑,和你讨论音乐和人生,都让我更加确定我的心意,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男朋友,陪你走过接下来的大学时光,甚至更远的未来吗?”
张文悦仰头看着他真诚而深情的眼睛,听着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的动人旋律,感受着月光洒在身上的温柔,心中被巨大的甜蜜、感动和一种笃定的幸福感填满。
她嘴角扬起美丽而温柔的弧度,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却无比清晰:
“好。”
方宇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和灿烂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牵起她的手,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们的初吻,发生在一次晚自习后,校园里那片最为静谧的情人湖畔。
月光如水,倾泻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岸边的垂柳丝绦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他低下头,温柔地、试探地吻上她柔软微凉的唇瓣,青涩而虔诚,仿佛在月光下许下一个永恒的诺言。
......
大学生活的画卷在每个人面前展开,色彩各异。
张文才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兴趣所在,比高中时期沉稳了许多,大部分课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对人工智能的底层算法充满了研究热情。
然而,上大学不到两个星期,他就在一次跨学院的人工智能伦理讲座上,认识了隔壁软件工程专业一个同样对技术充满好奇和热情的漂亮女生,林希微。
两人因一个技术问题争论起来,又因彼此独特的见解而互相欣赏,讲座结束后互加了微信,一来二去,发现志趣相投,很快便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沈毅和沈明这对表兄弟,更是如鱼得水。
沈毅性格外向,擅长交际,很快混熟了学生会体育部。
沈明则凭着不错的篮球技术和幽默感,在篮球社风生水起。
凭借沈家的财力和他们本身不算差的皮囊,几乎是一前一后,分别交到了外语学院和艺术学院的女朋友,开始了轰轰烈烈、甜甜蜜蜜的校园恋情,经常在朋友圈晒各种约会照片。
张文欢与梁怀瑾的友谊,则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稳步加深。
除了班级和宿舍联谊活动,他们之间也有了更多单独的互动。
一天下午没课,张文欢想去图书馆借几本关于深度学习的外文原着。
在图书馆门口,恰好遇到了也来借书的梁怀瑾。
“这么巧,你也来图书馆?”梁怀瑾笑着打招呼。
“嗯,找几本书。”张文欢点头。
“一起吧,我也要找几本参考书,听说三楼的西区有很多最新的外文专业书。”
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
找到书后,他们又在阅览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安静地看书。
偶尔,梁怀瑾会遇到不太理解的专业名词,会小声请教张文欢,张文欢则会耐心地给他解释。
有时候,张文欢看累了,抬起头,会发现梁怀瑾正看着她,眼神专注,见她看过来,便会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晚上一起吃饭吗?我知道学校东门外新开了一家杭帮菜,味道很正宗,环境也不错。”
一次周五下课后,梁怀瑾向张文欢发出邀请。
张文欢想了想,点点头:
“好啊。”
那家餐馆确实不错,菜品精致,价格对于学生来说稍高,但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梁怀瑾很绅士地帮她拉椅子、倒水,点菜时也会询问她的口味。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
张文欢喝着柠檬水,说道。
梁怀瑾笑了笑:
“在家照顾我妈习惯了,而且,跟女孩子吃饭,不就应该这样吗?”
吃饭时,他们聊了很多,从高中的趣事,到对大学生活的规划,甚至对一些社会热点的看法。
张文欢发现,梁怀瑾不仅阳光开朗,思想也很有深度,看问题角度独特,并非徒有其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梁怀瑾对自己超出普通朋友的好感和用心,但她自己对恋爱的标准极为严苛,并不会因为对方优秀或对自己好就轻易开始一段感情。
她享受目前这种相互尊重、彼此存有好感、又可以自由呼吸的友达以上的状态。
而梁怀瑾也极有分寸感,从不越界,从不给她压力,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关心、陪伴和支持。
这种舒适而微妙的关系,让两人都乐在其中。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十一假期。
长达七天的假期,对于刚适应大学生活的新生来说,充满了诱惑。
张文欢、张文悦带着男友方宇、张文才带着女友林希微、沈毅、沈明各自带着女友一行人,齐聚李钰在西杭的临湖别墅。
这里环境清幽,设施齐全,自然成了他们假期聚会的大本营。
巨大的客厅里,年轻人或坐或躺,气氛轻松。
“七天假期,总不能天天窝在别墅里吧?有什么计划没?”
张文欢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抱着一个巨大的卡通抱枕问道。
“自驾游怎么样?我看攻略,周边有几个古镇和自然风景区很不错!”
沈明立刻提议,他女朋友也在一旁点头。
“我赞成!天天在学校都快闷死了,正好出去兜兜风!”
沈毅附和道。
方宇微笑着看向身边的张文悦,温柔地问:
“文悦,你觉得呢?”
张文悦依偎在他身边,轻声说:
“我都行,出去走走看看风景挺好的。”
林希微和张文才也表示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自驾游!”
张文欢一拍抱枕,定了下来。
出发当天,别墅车库前热闹得像开车展。
面对一排排闪耀的豪车,张文欢目光巡视一圈,最终锁定在一台看起来最是方正、敦实、仿佛无坚不摧的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上,她满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
“嗯,就这台了!看着就稳重、安全、耐撞!”
张文悦则牵着方宇的手,走向一台冰蓝色的阿斯顿马丁dbS,微抿嘴唇,带着点小女生的得意和期待,对男友说:
“我开这台带你。”
方宇欣赏地看着女友自信的模样,顺从地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笑道:
“好啊,今天我就把自己完全交给张司机了,期待你的车技。”
张文悦脸一红,嗔道:
“放心吧,我技术可比某人稳当多了。”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正在库里南里调整座椅的姐姐。
张文才看着姐姐走向驾驶位,脖子下意识地一缩,小声对旁边的沈毅说:
“毅哥,我坐你车行不?”
沈毅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忍不住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那台宝蓝色的宾利欧陆Gt:
“上来吧才弟!哥们儿这技术,保证让你体验什么叫平稳舒适!”
沈明也兴奋地钻进了他那台极为拉风的亮黄色兰博基尼huracan,发动机的轰鸣声引得众人侧目。
最终,只剩下张文才的女友林希微,她看了看那台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库里南,又看了看满脸写着救我的张文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着张文才坐进了沈毅的宾利后排座。
于是,张文欢的库里南副驾驶,就这么空了出来。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熟练地系好安全带,嘴里还哼着歌。
车队后方,两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凯雷德作为护卫车,悄然启动跟随。
车队缓缓驶出戒备森严的别墅区。
然而,就在车队刚刚驶出小区大门,正准备汇入主路的那一刻。
砰!
一声不算特别剧烈,但足够清晰刺耳的碰撞声,猝然响起!
整个车队立刻踩下了刹车。
前面阿斯顿马丁里,张文悦通过后视镜清楚地看到了后方的情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方宇说:
“看吧,我就说,我姐这马路杀手的被动技能,是刻在dNA里的,这才刚出门一分钟。”
方宇也回头看了一眼,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那当然。”
张文悦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和调侃:
“根据我们家的不完全统计,这应该是她拿到驾照后的第三十八次交通事故了,还好,据观察,应该又是小剐蹭。”
“三十八次......”
方宇咋舌:
“她确实在驾驶方面,比较有个性。”
“但她自己还挺热衷于此道的,屡撞屡开,精神可嘉。”张文悦笑道。
果然,是张文欢驾驶的库里南车头右前侧,与一台正准备左转进入小区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的左侧车门,发生了不算严重但痕迹明显的刮蹭。
幻影车身修长,漆面光亮,那一道刮痕显得格外刺眼。
幻影车上立刻下来一个膀大腰圆、穿着花衬衫、胳膊上露出青黑色纹身的中年男人,他是本地一家婚庆公司的老板。
一看自己的爱车被刮了,还是劳斯莱斯,他心头火起,眉头紧皱,刚要开口骂人,但目光扫过对面这由阿斯顿马丁、宾利、兰博基尼以及两台明显是护卫车的凯雷德组成的车队,尤其是看到那些从凯雷德上下来、身着黑衣、眼神锐利、训练有素的保镖时,到了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瞬间挤出一个混合着肉痛和客套的笑容:
“哎呦,老板,您看这事儿闹的,这不小心就碰上了哈?”
然而,肇事的司机张文欢,只是推开车门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两车相接的地方,撇了撇嘴,脸上连一丝惊慌或抱歉的神色都没有,仿佛只是不小心碰倒了个杯子。
她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对方说,直接转身,无比熟练地拉开后面那台保镖刚刚停稳的备用库里南的车门,钻了进去,砰地关上门,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一名领头的黑衣保镖立刻上前,挡在了婚庆公司老板面前,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先生您好,这次事故由我们全权负责,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后续所有的维修、赔偿事宜,我们会派专人与您对接处理,一定会让您满意,请您不必担心,也无需在此浪费时间。”
说着,递过去一张设计简洁、却印着某知名顶级律师事务所logo和联系方式的名片。
那老板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烫金的律所名字,又看了看眼前这位保镖专业而冷峻的态度,以及对方完全不想纠缠、直接用钱和权势摆平问题的架势,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惹不起的人物,只能把所有的郁闷和心疼压下去,脸上堆起更谦卑的笑容,连连点头哈腰:
“好好好,明白明白!您处理,您处理!我完全放心,完全放心!”
换了车之后,这次假期出游总算得以顺利进行。
接下来的三天,一群年轻人驾驶着豪车车队,穿梭于江南水乡的古镇小巷,流连于湖光山色的自然美景,品尝当地美食,拍照嬉戏,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假期和青春的欢愉。
只不过,张文欢开的库里南,撞在了石头上,车头侧面坏了一块,张文欢也不在意,继续开着......
再次回到学校,生活仿佛按下了复位键,重新回归到上课、自习、社团活动的日常轨道。
张文欢与梁怀瑾之间的互动依旧频繁而自然。
他们经常一起去食堂吃午餐,梁怀瑾总会提前帮她占好位置,知道她口味挑剔,还会细心地记住她喜欢吃的菜。
偶尔,梁怀瑾会用自己做家教或者参加项目得的津贴,请她去学校周边那些评价不错、环境雅致的西餐厅或者日料店改善伙食。
“这次期中项目奖金发了不少,走,带你去吃那家你上次说想试试的法国菜。”
梁怀瑾在下课后对张文欢发出邀请。
张文欢看着他,笑了笑:
“你赚钱也不容易,不用老是请我吃这么贵的。”
“跟我还客气什么?”
梁怀瑾笑容爽朗:“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而且,我当家教什么的,就是为了丰富生活,最重要的是跟你一起吃饭,我开心。”
张文欢不再推辞,她知道这是他的心意。
她能感觉到梁怀瑾的家境应该属于小康偏上,从平时的穿着用度和消费观念能看出来,父母应该是收入不错的工薪阶层或者小企业主,但绝对无法与自家相提并论。
但她丝毫不在意这些,她欣赏的是梁怀瑾这个人本身。
他的阳光、上进、体贴和那份不卑不亢的自信。
和他在一起,她可以暂时忘记自己集团长公主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享受校园生活和友谊的女孩。
与此同时,她的老朋友周志羽和胡晓雪,他们考入了同城的另一所重点大学,也会在周末偶尔过来找她玩,一起逛逛西湖,或者就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聊天。
周志羽看着张文欢和梁怀瑾相处时,脸上那自然流露的、不同于和其他人在一起时的轻松笑意,眼神中总会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落寞和深藏的倾慕,但他很清楚自己与张文欢之间那巨大的、无法逾越的家庭背景和阶层鸿沟,只能将这份年少时期便已萌芽的情感小心翼翼地藏好,以最好的朋友、最忠诚的哥们儿的身份,默默陪伴在她身边,分享她的喜悦,倾听她的烦恼。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在这样紧张而充实的学习、甜蜜或朦胧的情感、真挚的友谊以及马路杀手不时制造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中,飞快地流逝。
青春的画卷上,涂抹着奋斗的汗水、初恋的甜蜜、友情的温暖,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淡淡的怅惘。2031年的春节,北国的寒意被彻底阻隔。
位于亚三的临海庄园沐浴在温煦的阳光与轻柔的海风中,热带花卉争奇斗艳,棕榈树摇曳生姿,一派南国盛宴景象。
这个春节,张家迎来了空前规模的大团圆,庄园化身为一个充满生机与喧闹的家族乐园。
庄园内,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张杭的儿女们,从已步入大学、气质卓然的张文欢、张文悦,到还在蹒跚学步、咿呀学语、刚满三岁的最小的孩子,林林总总,数量已然接近四十!
这还不包括他们的母亲、张杭的年迈父母、诸多叔舅姨婶等旁系亲属。
大几十号人散布在修剪整齐的草坪、波光粼粼的泳池边和那栋如同宫殿般的巨大主别墅内,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俨然一个自成体系的小型王国。
“哎呀,我们的小公主,又长胖了!看这脸颊肉嘟嘟的,真可爱!”
张文欢抱着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正努力啃着手指的妹妹,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粉嫩的脸颊,脸上洋溢着属于长姐的温柔与宠溺。
她的大学生涯第一个学期已经结束,衣着打扮更显时尚知性,但眉宇间那份独有的自信和灵动依旧夺目。
“欢欢,别光顾着逗孩子了,快过来帮妈看看这个海鲜沙拉的酱汁调得怎么样?总觉得差点味道。”
李钰在开放式的超大厨房岛台那边扬声道。
她系着一条简约的围裙,指挥着几位帮佣,自己则亲自调配着沙拉酱。
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依旧保持着高雅雍容的气质,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看透世事的从容。
“来啦来啦!”
张文欢应着,小心地将妹妹交给旁边一位年轻的保姆,步履轻快地走向厨房:
“小钰妈妈,您这标准也太高了,我看这沙拉色香味俱全,米其林三星大厨也就这水准了。”
“少拍马屁。”
李钰笑嗔道,将手中的小勺递过去:
“你尝尝看,是不是酸度稍微过了点?”
靠近泳池的休闲区,张文悦和张文佳低声交谈着。
泳池的水光映在两人脸上,斑驳摇曳。
最让张杭哭笑不得的是儿子张文华。
这小子还没高中毕业,但凭借那张继承自父母优点的俊脸和天生的亲和力,身边围绕的女同学数量,已经初具规模,俨然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趁着孩子们在草坪上玩闹的间隙,张杭一把搂过张文华的肩膀,将他带到一旁相对安静的回廊下。
“文华。”
张杭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少有的严肃:
“我告诉你,高中毕业之前,你给我把心思收一收,老老实实的!别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听见没?要是让我知道你在毕业前搞出什么正式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文华对父亲是又敬又爱,闻言立刻站得笔直,信誓旦旦,眼神却带着点狡黠:
“爸,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向您保证,毕业前绝对不正式谈恋爱!我就是人缘比较好,同学们,无论男女,都爱跟我玩,团结同学,构建和谐校园嘛!”
他嬉皮笑脸,却又带着几分认真。
张杭看着他酷似自己年轻时的眉眼和那梳得一丝不苟的龙须背头,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道:
“滚蛋吧,臭小子,记住我的话就行,别给我玩火。”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等这小子高中毕业,怕是真要龙归大海,到时候想管也未必管得住了。
傍晚时分,家族盛宴在临海的长廊下展开。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孩子们按照年龄分坐几桌,喧闹声此起彼伏。
张杭坐在主位,看着眼前这济济一堂的盛况,目光从张文欢、张文悦这些已然成年或即将成年的子女,扫到那些还在婴儿椅里咿呀学语、需要保姆喂饭的小不点,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眼下已经近四十个孩子,等他们将来都成家立业,再生儿育女......那将是怎样一个接近甚至超过百人的庞大家族?
恐怕眼下这个占地广阔、极尽奢华的临海庄园,将来举办家族聚会都要显得拥挤了。
想到那子孙绕膝、绵延不绝的场面,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满足和慨叹的笑意。
年关的热闹喧嚣渐渐散去,如同潮水退去。
孩子们,比如张文欢、张文悦等年长一些的,跟着李钰、安佳玲、凌妃等母亲,开始了例行的全球旅行购物计划,庄园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一些年幼的孩子和负责照看的佣人。
大年初十,庄园迎来了两位重量级的客人。
沈斌和林青海。
没有大队人马,只有他们轻车简从。
“海哥!”
张杭看到风尘仆仆但精神矍铄的林青海,大笑着快步迎上去,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男人间的拥抱。
林青海亦是开怀大笑,用力拍着张杭的后背,声音洪亮:
“杭弟!哈哈哈,可想死哥哥我了!你这地方,真是神仙窝啊,每次来都不想走!”
“我也想你啊,海哥!快里面请!”
张杭真情流露。如今的林青海,也已年过六十,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虽依旧身材雄壮,腰背挺直,但终究显出了老态。
沈斌也挺着那标志性的、仿佛蕴藏着无数江湖故事的啤酒肚站在一旁,笑容满面地打招呼:
“大哥,我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来了!”
这一次的聚会,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张杭提前就打了招呼,不安排任何女明星作陪,也没有那些灯红酒绿的特殊节目。
这只是三个相识于微末、共同打下偌大江山、经历过无数风雨的兄弟,一次纯粹的、返璞归真的叙旧。
三人坐在面朝无边海景的宽敞露台上,精致的茶海上升腾着袅袅白雾,顶级的普洱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林青海抿了一口茶汤,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壮阔景象,无限感慨道:
“时间这东西,真是不经用啊,感觉昨天我们还为了赚钱忙碌,今天,连文华那小子都快要高中毕业,马上要成为大学生了。”
“是啊。”
沈斌接口,摩挲着温热的茶杯:
“我们都老喽,现在是文欢、文悦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啊,就等着抱孙子享清福咯。”
张杭给两人重新斟上橙红透亮的茶汤,笑道:
“老什么老?我看斌哥你这肚子,可是越来越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派头了,这是福气!”
沈斌摸着肚子自嘲地哈哈一笑:
“嗨!也就剩下这点派头,能撑船不敢说,撑几只游艇还是没问题的!”
聊起正事,林青海神色认真了些,放下茶杯:
“杭弟,不瞒你说,我这两年也没闲着,研究了很久国内外的大势,下一个风口,毫无疑问是人工智能,还有更底层的芯片、生物科技这些硬核创新,但是,创新难啊!感觉现在全球都卡在了一些技术瓶颈上,真正的科技大爆发,可能还需要时间和积累,不过,你是真有远见,提前布局的那些科研中心,方向是真的厉害,算是提前卡住了关键位置。”
张杭点点头,对这位老大哥并不隐瞒,透露了一点核心进展:
“海哥眼光还是那么毒辣,我们目前投入最大、进展也最值得期待的,是脑机接口和与之配套的虚拟现实游戏头盔项目,完成度大概有百分之七十了,但就像你说的,一些关键的技术节点,比如神经信号的精准解析与反馈、虚拟世界的物理规则构建,还不够成熟,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者一次突破性的发现。”
他目光投向远方的海平面,眼神中闪烁着熟悉的野心光芒:
“开心游戏的下一个目标,也是终极目标,就是要做成全球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第二世界级别的全沉浸式虚拟现实游戏!”
林青海眼底闪过一丝惊叹,随即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哈哈大笑:
“好!好小子!真有你的!魄力不减当年!要是真让你把这东西搞成了,那你可就不只是商业巨子了,那是要当虚拟世界的教父啊!哈哈哈哈!想想都带劲!”
张杭也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憧憬:
“借海哥吉言,希望我们这帮老家伙,有生之年都能看到那一天,甚至进去体验一把。”
沈斌适时地举起茶杯,朗声道:
“啥教父不教父的,反正我老沈脑子没你们好使,就认准一条,跟着你们投准没错!来,大哥,杭弟,别的不多说,以茶代酒,为了咱们的兄弟情义,也为了那个第二世界,走一个!”
“走一个!”
三人举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脸上都洋溢着历经沧桑后难得的舒畅与开怀。
就这样,白天他们喝茶聊天,回忆往昔峥嵘岁月,调侃彼此当年的糗事,也认真地探讨未来的商业趋势和潜在风险。
晚上则小酌几杯庄园自酿的果酒,谈天说地,家国大事,儿女情长,无所不包,却唯独不再涉及风月。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和地位,早已阅尽人间春色,各种绝色尤物都曾是过眼云烟,反而这种剥离了利益与欲望、纯粹基于兄弟情谊的交流,更让他们感到内心的愉悦和珍惜。
短短三天的聚会,转瞬即逝。
张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开心,仿佛回到了那段虽然艰难却充满激情与信任的青春岁月。
送别林青海时,他紧紧握着这位大哥的手,语气中带着不舍:
“海哥,有空就常来,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一定!你也多保重身体,杭弟,咱们兄弟,来日方长!”
林青海重重拍了拍张杭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嘱托和情谊。
当然,眼底也夹杂着一丝期待和深意!
庄园再次恢复平静。
张杭也准备动身返回魔都,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
如今他逐渐放权,开始享受半退休的生活,日常便是陪着父亲张承文和几位岳父钓钓鱼,打打高尔夫,或者在自家庄园里摆弄些花花草草,生活倒是前所未有的滋润、平静,带着一种功成名就后的闲适。
三月一号,魔都中学高三下学期正式开学。
春寒料峭,却挡不住校园里弥漫的离别与憧憬交织的气息。
张文华无疑是这片气息中最耀眼的存在。
他身高已超过一米八五,腿长肩宽,穿着剪裁合体的定制校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尤其是研究父亲年轻时的照片后刻意模仿、精心打理的龙须背头,更让他显得气质不羁,帅得极具攻击性,是全校女生心目中公认的、毫无争议的第一校草。
开学这天,他刚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书包还没放稳,一个戴着厚重黑框眼镜、嘴唇上戴着银色牙套的女生,低着头,怯生生地走到他面前,声音细若蚊蚋:
“文华,你,你现在方便吗?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这女生叫陈欣,成绩在班里中等偏上,平时安静得像一棵含羞草,不太起眼。
“哦,好啊。”
张文华对谁都是一副如春风般温和的样子,他笑了笑,起身,跟着紧张得同手同脚的陈欣来到走廊尽头一个相对僻静的转角处。
“文华,我,我要转学了。”
陈欣依旧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校服的衣角,指节有些发白。
“嗯,我听班里同学说起过,怎么了?是有什么困难吗?”
张文华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陈欣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湿润,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吗?华哥!只要,只要你点头,答应我做你女朋友,我就不转学了!我一定能说服我爸妈的!真的!行吗?华哥,你知道的,我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你了,喜欢了两年多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
张文华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中微叹。
他早就敏锐地察觉到陈欣的心意,也通过几次偶然的机会,比如班级活动她摘掉眼镜擦汗,清楚地那厚厚的眼镜和略显突兀的牙套之下,隐藏着怎样一张清丽秀气的脸庞。
这是一个尚未被世人发掘的宝藏女孩。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遗憾和温柔:
“对不起,陈欣,我很感激你的心意,但是,成年之前,我爸给我立下了铁律,明令禁止我谈恋爱,我不能违背,也不敢违背。”
他顿了顿,看着女孩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补充道:
“这是原则问题。”
“那......那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陈欣不甘心地追问,眼圈迅速泛红,泪水在里面打着转。
张文华点了点头,目光坦诚而清澈,让人无法怀疑他的真诚:
“喜欢啊。你这么善良、努力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带着一种引导性的魔力:
“但是,陈欣,有时候暂时的分开,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遇,乖,听家里的话,转学吧,我看了你上学期的成绩单,确实下降得比较厉害,换一个全新的环境,换一条路走走,卸下心里的包袱,专心冲刺高考,未必是坏事,如果未来我们有缘,能在某个更高的平台、更合适的时间点再次偶遇,那说不定,会是一场全新的、更美好的缘分起点呢?”
他的话语像是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既明确拒绝了对方当下的请求,又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缥缈却充满诱惑的希望种子。
“那你要考什么大学?”
陈欣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眼神重新燃起一丝光亮。
张文华故作沉吟,然后无奈地笑了笑,摊手道:
“这个啊,说实话,我还没完全定下来,不过,家里大概率会让我去我姐那边,互相有个照应,我很久以前就答应过她的,唉,估计也就是浙大吧。”
他刻意模糊了信息,给出了一个大致方向。
“好!我知道了!”
陈欣仿佛重新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和动力,用力点头,像是宣誓一般: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考上浙大的!华哥,你在浙大等我!”
“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张文华露出一个柔和而极具鼓励性的笑容,甚至还伸出手,亲昵地、轻轻地捏了捏陈欣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动作自然又带着点暧昧。
陈欣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跳如鼓,不敢再看张文华,转身飞快地跑开了,心里却充满了悲壮与决心。
后来听说,她转学的直接导火索,是她母亲在整理房间时,无意中发现了她那个记录着暗恋张文华点点滴滴、厚厚一本写了七百多条内容的笔记本。
她父母当场就炸了!
坚决要求她立刻转学,彻底换个环境,斩断情丝。
回到教室,张文华懒洋洋地坐下,仿佛刚才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他看似平时不怎么埋头苦读,但天赋极高,思维敏捷,成绩始终稳定在年级前列。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颇有年头、边角甚至有些磨损的厚实皮质笔记本,神色认真地翻看起来。
他的同桌,一个名叫王胖、身材胖乎乎却极为讲义气的男生,凑过来看了一眼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却不失条理的字迹,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道:
“华哥,又搁这儿研读你的孙子兵法,修炼绝世神功呢?”
“嗯。”
张文华头也不抬,手指划过纸页上那些或刚劲或潦草的字迹,语气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深沉:
“学无止境啊,胖儿,老祖宗的智慧,我爸的实战经验,都够我琢磨一辈子的。”
这本被张文华私下戏称为孙子兵法的笔记本,是他从初中开始,耗费了五年心血,精心整理出来的独门秘籍。
上面分门别类、条理清晰地记录着他通过各种渠道,主要是从各位妈妈、关系亲近的叔叔舅舅,甚至家里服务多年的老管家、贴身保镖那里,利用闲暇时间旁敲侧击、软磨硬泡打探来的,关于他父亲张杭的一切信息与事迹。
核心议题之一。
父亲张杭当年是如何精准出击,追求到那么多位风华绝代、性格各异的妈妈,如李钰、乔雨琪、韩乐乐、林清浅、郑微微、凌妃、安佳玲等。
并且能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让这个规模庞大的后宫维持住表面和谐与微妙平衡?
其具体手段、时机把握、话术技巧、心理洞察、资源调配、矛盾化解方式等等,都被张文华分门别类,详细记录,并附有自己的分析、心得体会,甚至标注了可复制性高、需特定条件、风险较高慎用等标签。
核心议题之二。
父亲的商业帝国,从早期的游戏代理、房地产投机,到后来的影视娱乐、科技金融、全球资产配置,是如何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早期的原始积累与关键布局,发展过程中的关键节点决策,如何打破不同阶段的发展桎梏,如何完成产业闭环和生态构建,时间线清晰,关键事件分析透彻,成败得失都做了详细批注。
这本凝聚了心血的兵法,字数已达惊人的三十七万之巨!
此刻的张文华并不知道,在未来,这本被他视为不传之秘的私人笔记,经过匿名整理和出版后,会被命名为虚拟教父的传奇生涯,成为全球范围内经久不衰的超级畅销书,被誉为研究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社会变迁下,商业逻辑与人性欲望交织的经典文本,其作者佚名也成了商界与学术界争相猜测的传奇。
而此刻,作者本人正完全沉浸在‘学习’带来的快乐与掌控感中。
他暗自思忖,笔尖轻轻点着笔记本上的某一页:
“老爸前期更多是凭借直觉和魄力,见招拆招,随机应变的成分很大。”
“但他的临场反应速度、对人性的洞察力太恐怖了,这属于天赋,学不来。”
“不过,根据他中后期事业稳定、人格成熟后,那些经过优化和验证的标准化流程与战略思想,我完全可以借鉴,走一条更稳妥、更高效的路线。”
一个清晰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首先,我需要确立一个名义上的‘正牌’女友,让圈内圈外的人都明确知道我是‘有主’的人,这样,当我未来因为各种原因去接触其他目标时,她们在心理上会更容易接受‘自己是后来者’、‘是特殊情况’、‘并非主动破坏规则’的定位,从而大大降低初始的道德阻力和心理抵触情绪......”
而这个正牌女友的最佳人选,他早已物色好,并且已经开始了实质性的布局。
早在半年前,张文华就动用了自己那庞大零花钱......
他们这些子女,银行卡里的存款都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是多年来各位长辈、尤其是逢年过节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以及各位妈妈们给的压岁钱、零花钱、生日礼金累积起来的惊人成果中的一小部分。
他用了一点点零花钱,成立了一家小型的娱乐经纪公司。
为了规避未成年带来的不便,公司法人挂在了他那位至今单身、思想开明且对他颇为宠溺的小姑王艺涵名下。
这家名为华悦星光的经纪公司,目前阶段,只签约了一个艺人,王雨萌。
王雨萌比张文华大一岁,还没正式上大学,但因为嗓音条件极具辨识度,热爱音乐,在快音平台上发布一些翻唱和原创音乐片段,凭借清纯靓丽的外形和不错的唱功,已经积累了一百多万粉丝,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歌手。
年前,张文华通过中间人牵线,亲自找到她,在一家高档咖啡馆里,开门见山,没有任何迂回:
“我可以为你成立专门的公司,倾斜最好的行业资源,用钱和关系为你铺路,让你在最短时间内,从网红蜕变成真正的明星,但前提是,你要无条件听从我的安排,并且,做我的人。”
如此直白,甚至有些冷酷的开场,配合张文华那无可挑剔的外形、笃定而强大的气场,以及他随手展示的、足以让任何怀揣明星梦的女孩心跳加速的资源清单,包括与顶级音乐制作人的合作意向、一线卫视的综艺入场券、奢侈品牌的推广机会等。
王雨萌在短暂的震惊、犹豫和内心挣扎后,最终,对成名和站在聚光灯下的渴望,压过了一切,她选择了点头答应。
有时候,赤裸裸的野心,比虚无缥缈的爱情,更具有驱动人心的力量。
结果证明,她的选择至少在世俗意义上是正确的。
在张文华庞大资源和资金的强势加持下,华悦星光为王雨萌配备了专业的经纪、宣传、造型团队,短短几个月,她的快音粉丝数如同坐火箭般暴涨至五百万,商业价值飙升,接到了不少广告代言和商业演出邀请。
这天放学,坐在保镖驾驶的黑色迈巴赫后座上,张文华拨通了华悦星光负责人的电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王雨萌的首张个人专辑,制作进度必须加快,这个月底之前,完成所有录制、后期并全平台发布,如果做不到,你这个总经理可以直接递交辞呈了。”
“四月份,给她安排两个一线卫视的王牌综艺节目,去做飞行嘉宾,增加主流媒体曝光度,具体哪两个节目,我晚点发给你。”
“她的大学去向,就定在浙大,她文化课成绩不够国内正常录取线,走海外留学生或者港澳台侨的特殊通道,所有手续和资质你去搞定,必须万无一失,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
“另外,通知王雨萌本人,我三月十二号正式满十八周岁,但我的成人礼庆祝活动,定在六月十号,高考结束之后的周末,把她那几天的所有档期都给我空出来,安排她到魔都来,我要亲自......完成我的成人礼。”
张文华的思路清晰,步骤明确,手段老辣,这完全归功于他多年来对父亲张杭行事风格的研究、模仿和内化。
他非常了解张杭的行事作风和底线,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大概率瞒不过父亲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
但他更深知,只要自己不过分触及底线,不走上歪路,父亲大概率会选择默许,甚至带着点看戏心态的纵容,毕竟,‘老子’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当晚,魔都檀宫张宅。
张杭坐在书房宽大的沙发上,听着曹文汇报关于张文华近期的动向,尤其是关于王雨萌及其公司的具体安排。
现如今,曹文还是单身,他如今依旧是那副沉稳干练、一丝不苟的模样,虽然他的个人资产早已超过二十亿,却似乎并无离开张杭自立门户的打算,仿佛守护张杭及其家族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张杭拿起平板,随意划动,屏幕上出现了王雨萌的照片和资料。
一个眉眼精致、气质清纯中带着些许不甘平凡的野性美的年轻女孩。
“呵。”
张杭笑了笑,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无奈:
“这个臭小子,选的倒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眼光随我,还算不错。”
站在他身后的曹文,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附和道:
“少爷看人的眼光,尤其是看女性的眼光,确实很有天赋。”
张杭放下平板,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又有点像是自嘲:
“算了,由他去吧,只要别玩得太出格,捅出大篓子,就让他折腾,这小子,比他老子我当年还会搞形式主义,还整个成人礼......”
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年,高中毕业没多久,不就迅速拿下了凌妃?
上了大学,更是如鱼得水,美滋滋的后宫生活就此起飞?
自己这个老子当年就是这般德行,如今又有什么立场去义正辞严地教训小子?
这感觉,真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年轻时随意射出的一颗名为风流的子弹,在多年之后,穿越时空,精准地命中了自己的眉心。
真的是,恍然如梦!无话可说!
四月末,王雨萌如期参加了那两个一线卫视的综艺节目,凭借经过专业指导的唱功、公司精心打造的努力才女人设以及背后不露痕迹的运作,口碑和流量双丰收,正式从网红踏入了主流演艺圈的门槛。
她的首张个人音乐专辑也顺利发布,由于作词作曲都是张文华动用人脉和金钱请来的顶级制作人操刀,编曲精良,制作水准极高,一经发布便迅速占据了各大音乐榜单的前列,让她的人气和商业价值再上一个台阶。
王雨萌对张文华的感激和依赖与日俱增,也越发清楚地认识到,听话、顺从,就能得到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
六月十号,高考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
王雨萌如约秘密抵达魔都,入住了位于云霄宫片区的一栋豪华别墅。
这是张文华用自己零花钱购置的私人产业,环境幽静,安保严密。
当晚,别墅内烛光摇曳,浪漫的晚餐在顶级的氛围中进行。
之后,王雨萌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裙,与张文华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共饮价值不菲的红酒。
窗外是魔都璀璨的夜景,窗内是暧昧到极致的氛围。
从最初青涩的亲吻,到逐渐激烈、探索的缠绵,张文华精心策划的成人礼,在奢靡、朦胧的欲望与一种奇特的、如同完成某种仪式的冷静中,正式完成。
接下来的五天,两人几乎足不出户,沉浸在别墅内的二人世界里,享受着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征服与被征服。
偶尔外出,张文华也会大方地带着精心打扮、戴着墨镜的王雨萌出入顶级奢侈品店,只要她多看一眼的衣物、珠宝,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
对于银行卡里躺着过亿零花钱的他来说,这些花费不过是九牛一毛,一种必要的投入。
六月十七号,王雨萌离开魔都,继续她忙碌的通告行程,脸上带着被爱情,或者说是被资源滋润的光彩,以及对未来星途的无限憧憬。
而张文华,在彻底成年并尝到权力与欲望带来的极致甜头后,如同彻底挣脱了所有隐形的枷锁!
内心某种闸门被轰然打开!
在等待大学开学的一个多月里,他的生活堪称丰富多彩到了放浪形骸的地步。
通过各种社交场合、朋友介绍、甚至他那家娱乐公司渠道认识的网红、小明星、艺术院校的女生......他几乎是来者不拒,挥洒着他无处安放的青春、令人咋舌的财富和无处不放电的魅力。
他名下的华悦星光娱乐公司,也借此机会迅速扩张,一口气又签下了十几位年轻、有潜力、容貌身材出众的女孩,无一例外,都经过他这位幕后老板的亲自‘面试’和‘审核’。
一些风声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张杭耳中。
张杭得知这些详细消息后,简直是气笑了。
忍不住对身边的李钰吐槽:
“这小子!他这搞的是什么东西?他这娱乐公司,这做派,这特么跟老子当年的太行歌舞团有啥本质区别?啊?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是!他这是要搞系统性、规模化运营是吧?”
郑微微更是头疼不已,看着自己这个完美继承了他父亲风流优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儿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偏偏张文华每次回家,在她和张杭面前,都表现得规矩矩,热情贴心,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尤其是对郑微微,嘘寒问暖,撒娇卖乖,把她哄得心花怒放,让她想发脾气都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和时机。
在这个庞大的家族里,能让混世魔王张文华真正从心底感到忌惮、能瞬间压制住他嚣张气焰的,只有一个人,大姐张文欢。
其实以张文华的本心,并不太想去浙大,在姐姐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他更向往一个天高皇帝远、可以让他彻底放飞自我的地方。
但家里不同意,认为兄弟姐妹在一起能互相照应,实为监督,而张文欢更是亲自打来电话,语气听起来温柔和煦,实则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气:
“张文华,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不想来浙大?嗯?你敢说一个‘不’字试试?你看我过不过去亲手掐死你!我让你的大学生涯从医院开始!”
在这个家里,因为从小到大,他们也知道,最受爸爸宠爱的是张文欢,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爸特意为之,反正,他们这群弟弟妹妹,没有人敢真正的去惹张文欢......
张文华每次接到这种电话,都会瞬间从狼王变鹌鹑,缩着脖子,对着电话点头哈腰,连声应道:
“我信!姐,我绝对信!我去!我一定去!浙大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学术殿堂,能跟姐在同一所大学,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向往已久!”
那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很快,八月二十三号,浙江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到来。
张文华,以及同届的堂妹张文佳、张文婷等人,在一众家长,包括张杭、郑微微、李钰等的陪同下,来到了这所百年名校。
对于他们这一代张氏子弟来说,选择浙大,更多是跟随张文欢、张文悦这些家族核心第三代成员的脚步,形成更强的家族凝聚力和互助网络。
至于大学学历本身,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如果真想,世界顶尖名校的offer随时可以为他们敞开大门。
在校园里办理完各种手续,送走了再三叮嘱的父母们之后,站在浙大熙熙攘攘、充满青春活力的校园里,张文华看着来来往往的学长学姐和新生们,长长地、惬意地舒了一口气,仿佛终于挣脱了最后一道无形的束缚。
他找了个僻静些的树荫,姿态慵懒地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动作娴熟地从烟盒里磕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角,掏出那个限量版的打火机,叮一声清脆的金属鸣响,点燃。
他微眯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串串标准的烟圈,帅气的脸庞在青白色的烟雾中显得有些朦胧和不羁,内心豪情万丈,轻声自语:
“终于......自由了!”
“我的大学生涯,终于开始了!”
“我张文华的浪荡时代,正式开启!”
“属于我的传奇人生,就要在这片土地上书写!”
“我,注定要名留青史......”
然而,下一秒......
“张文华!”
一个清冷中带着毫不掩饰怒意的女声,如同九天惊雷,又如同三九天的冰水,在他身后猝然炸响。
张文华浑身猛地一哆嗦,差点被刚吸进去的烟呛到气管,手忙脚乱地把才抽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烟头扔掉,用脚飞快地碾灭,脸上那副狼王俯瞰领地般的桀骜不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了如同受惊兔子般的乖巧惶恐表情,他迅速转过身,脸上堆起极度谄媚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姐!欢姐!悦姐!方宇哥!怀瑾哥!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巧啊!哈哈哈。”
只见张文欢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凤眼圆睁,气势汹汹地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脸看好戏表情的张文悦、方宇,以及如同沉默护卫般形影不离的梁怀瑾。
张文欢伸出纤纤玉指,指着地上那个还没完全熄灭、冒着细微青烟的烟头,声音如同寒冰:
“怎么着?张文华!长本事了啊?刚来学校报到,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敢在这儿嘚瑟?跟个社会上的盲流子似的,叼着个烟,在这儿装什么深沉忧郁呢?是不是几个月没挨揍,皮痒了找不自在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姐,你听我解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张文华连忙摆手,态度诚恳得恨不得指天发誓:
“我就是......就是刚才坐车时间有点长,又搬行李,有点累,头晕,抽根烟提提神!就抽了这一根!真的,我保证!就这一根!”
他那副急于辩解的样子,与刚才那个畅想名留青史的家伙判若两人。
看着刚才还雄心万丈、气势非凡,此刻在姐姐面前秒变犯错二哈的弟弟,张文悦和方宇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连一向表情不多的梁怀瑾,嘴角也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
张文华眼珠一转,赶紧转移话题,小步快跑到张文欢身边,脸上堆起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语气讨好地说:
“姐,我的亲姐!我可想死你了!一个多月没见,您这气质,这风采,简直是惊为天人!又漂亮了不止一个档次!刚才我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仙女下凡了呢!”
张文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眼神中的严厉和怒火终究被他这通毫无底线的马屁化开了一些,但语气依旧不善:
“少给我来这套糖衣炮弹!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
“跟老爸学的呀!”
“你......”张文欢翻了个白眼:“赶紧的,去宿舍把东西收拾好,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给你和文佳、文婷接风!要是敢迟到......”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迟到!我这就去!马上就好!”
张文华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拎起自己那个看起来就不轻的奢侈品牌行李包,麻溜地、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宿舍楼的方向,哪还有半点刚才名留青史、浪荡时代开启的嚣张气势。
他的大学生涯,就在这样一场典型的、血脉压制的喜剧戏码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未来的浙大校园,注定了会因为这位家世显赫、相貌出众、心思深沉且不甘寂寞的张氏混世魔王二代,掀起更多的波澜,上演更多精彩纷呈、啼笑皆非的故事。
而张文华那本厚厚的‘孙子兵法’或者说是‘老子兵法’,也将在大学这个更广阔的舞台上,得到更多的实践、验证与......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