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张杭他们离开了壹号花园。
林青海也要出国,沈斌回国内,张杭则去了波士顿。
因为这两天比较劳累,张杭在飞机上,倒是睡了个好觉。
直到机长的声音透过内线传来。
“张董,十分钟后降落洛根机场。”
张杭睁开眼,睡意朦胧,拿出手机默默地看着未读消息。
飞机平稳触地。
张杭拒绝了VIp通道和车队簇拥的便利,只身一人,如同最普通的归人,汇入抵达的人流。
他高大的身形在人群中依然醒目,目光在接机大厅扫视。
然后,他看到了她。
林清浅就站在接机口的栏杆后,像一幅精心绘制的冬日暖画。
米白色的羊绒大衣裹着她纤细的身姿,一条浅粉色的围巾衬得她的小脸愈发莹白如玉,呼出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
她正踮着脚尖,努力地在攒动的人头中搜寻,乌黑的长发有几缕俏皮地滑落肩头,清澈的眸子盛满了期待,像一只在寒风中执着等待归巢伴侣的雏鸟。
当张杭的身影终于撞入她的视线,那双眼睛瞬间被点亮,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骤然绽放。
所有的矜持和等待都化为乌有,她像一阵裹挟着栀子花香的清风,不顾周围的目光,径直穿过人群,扑向那个她朝思暮想的怀抱。
“张杭!”
那一声呼唤,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的疲惫旅人终于找到了港湾,满载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思念和委屈。
张杭早已张开坚实的臂膀,稳稳地、牢牢地将那扑来的柔软馨香纳入怀中。
熟悉的、独属于她的淡淡栀子花香瞬间充盈了他的感官,驱散了所有旅途的尘埃和商场的冰冷。
他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微微的颤抖。
“浅浅。”
他的声音带着穿越风尘仆仆的沙哑,却温柔得能融化波士顿的冰雪:
“我来了。”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最朴素的三个字,卸下了所有运筹帷幄的凌厉,只剩下最纯粹的归心。
林清浅在他宽厚的怀抱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松木与淡淡烟草混合的气息,然后才抬起头。
眼眶是红的,像小兔子一样,可嘴角却高高扬起,绽放出比冬日暖阳更灿烂的笑容:
“我等了好久好久!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你再不来,风都要把我冻成一座望夫石冰雕啦!”
张杭被她孩子气的比喻逗得失笑,抬手,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刮过她被冷风吹得微凉的鼻尖,语气是宠溺的责备:
“小傻瓜,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在车里等吗?冻着了怎么办?感冒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他的眼神,像化开的蜜糖,浓稠得几乎要将她溺毙。
“我才不要!”
林清浅任性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双臂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像只无尾熊:
“我就要第一时间看到你!感受你!确认你是真的来了,不是我在做梦!”
她仰着小脸,眼神执着又带着一丝撒娇的蛮横。
两人旁若无人地紧紧相拥,周遭的喧嚣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只为成全这跨越重洋的重逢。
许久,张杭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些许,大手下滑,精准地找到她微凉的小手,十指紧紧相扣,掌心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度。
“走。”
他牵着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
“带我家的小冰雕去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几步之外,曹文早已打开了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奔驰S600的后车门,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恭敬地垂手侍立。
看到林清浅,他那张惯常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和笑意。
林清浅这才注意到曹文,刚才的激动让她完全忽略了周围,此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脸颊飞起一抹红霞,更添娇艳。
曹文微微颔首,声音沉稳:
“林小姐好。”
目光扫过两人紧扣的十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
先去吃了丰盛的美食。
然后,就是酒店的特别项目。
直到第二天。
波士顿难得慷慨地放晴。
金色的阳光慷慨地洒落,为古老的布朗大学披上了一层圣洁而温暖的外衣。
张杭换上了舒适的羊绒衫和休闲裤,褪去了商界巨擘的光环,此刻只是林清浅专属的护花使者和倾听者。
他任由林清浅柔软的小手牵着自己,漫步在这座沉淀着数百年智慧与书卷气息的校园里。
“快看快看!”
林清浅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快乐云雀,雀跃着指向远处一座被深褐色常春藤密密包裹的红砖建筑,那是岁月沉淀的痕迹。
“那是我们人文学院的罗克菲勒图书馆!我最最最喜欢三楼靠东边那个靠窗的位置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分享的喜悦:
“尤其是冬天下午,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暖洋洋的,捧着一本厚厚的哲学原着,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雪景,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美好得不像话!下次我带你去坐坐好不好?”
张杭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望去,古朴典雅的建筑在阳光下显得庄重而温暖。
但他的目光,很快又落回她因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仿佛那里才是世间最动人的风景。
“嗯,确实是个好地方。”
他低沉应道,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能看到这么美的风景,还能晒到太阳,难怪我的浅浅喜欢。”
“还有这里!”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拉着他小跑到一条被高大橡树掩映的幽静小径,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这条路可有名了,叫哲学家小径!”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虔诚:
“秋天的时候,金黄的、火红的落叶铺满一地,踩上去沙沙响,美得像油画!”
“我经常一个人在这里慢慢地走,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然后就不由自主地想......想起你坏坏的时候,装作程墨在我面前演戏,演的那么真。”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颊染上比枫叶更艳丽的红晕,偷偷抬眼觑他:
“还想你什么时候能来陪我一起走。”
程墨对林清浅的床上,已经没了,现在反而是一点情调,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张杭好坏,这个坏家伙!
张杭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了一下,泛起阵阵暖流。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捧起她微凉的脸颊,深邃的目光直直望进她清澈的眼眸深处,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没有任何言语,他低下头,一个温热而珍重的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地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带着无限的怜惜和承诺。
“以后。”
他的唇贴着她的额发,声音低沉而坚定:
“想我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无论我在哪里,无论多晚,我的手机永远为你开着。”
这是他的承诺,一个商界巨子对心爱女孩最朴素的誓言。
当然了,能不能做到不一定,话肯定是说出来了。
“嗯!”
林清浅用力地点头,眼眶又有些湿润,是幸福的酸胀感。
她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仿佛汲取着力量,继续她的导游事业,声音恢复了雀跃:
“快看那边!那是约翰海图书馆,里面藏着好多好多珍贵的古籍和手稿,像个神秘的宝藏库!还有那个!那个是范威克大门!”
她指着远处一座宏伟的拱形石门,语气带着点小女生的浪漫憧憬:
“传说!传说情侣如果能手牵手一起从门下走过,就能得到布朗古老精灵的祝福,永远永远在一起哦!杭哥,我们快去!”
她不由分说,像个快乐的小火车头,拉着张杭小跑起来。
冬日清冽的空气吸入肺腑,阳光穿过拱门,在他们身上投下温暖的色彩。
两人十指紧扣,在古老的砖石见证下,一步一步,庄重而喜悦地穿过了范威克大门。
当完全穿过门洞的那一刻,林清浅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张杭,脸上绽放开一个大大的、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好啦!盖章认证!我们被古老的精灵祝福啦!这下你永远都跑不掉啦!”
她得意地宣布,带着点孩子气的占有欲。
张杭看着她纯真无邪、洋溢着幸福的脸庞,只觉得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满足,仿佛漂泊的航船终于找到了宁静的港湾。
他抬手,动作轻柔地将她被风吹拂到脸颊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细腻温热的肌肤。
“浅浅。”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
“你的世界,真的很美。”
他说的,不仅是眼前这座沉淀着历史与智慧的学府,更是她内心那片纯净、美好、充满阳光的天地,那是他疲惫灵魂最向往的栖息地。
“因为有你才美呀!”
林清浅几乎是脱口而出,仰着小脸,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依赖、崇拜和满满的爱意:
“没有你的世界,再美的风景也像褪了色的旧照片。”
她的情话总是这样直接而热烈,像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住张杭的心。
他们又去了林清浅常光顾的那家隐藏在校园角落的blue State coffee。
店面不大,却充满了温暖的咖啡香和慵懒的爵士乐。
林清浅熟稔地给自己点了一杯堆满的热可可,又给张杭点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深度烘焙黑咖啡。
“杭哥,你尝尝,他们家的豆子特别香!”
她献宝似的把咖啡推到他面前,自己则满足地啜饮了一大口热可可,嘴角沾上了一点白色的奶泡。
张杭从善如流地尝了一口,醇厚的苦香在舌尖蔓延。
“嗯,不错。”
他放下杯子,目光始终胶着在她身上。
两人坐在靠窗的高脚凳上,窗外是匆匆而过的学生和覆雪的草坪。
林清浅捧着温暖的马克杯,小嘴像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
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系里那个总爱穿花袜子的哲学教授上课打瞌睡被学生拍下来的糗事。
抱怨着社团活动策划的繁琐和她熬夜赶方案的黑眼圈。
兴奋地分享她最近读到的一本关于文艺复兴艺术史的书籍,眼睛闪闪发亮。
还悄悄透露了对毕业后的小小迷茫和憧憬,想开一家小小的画廊,或者去环游世界......
张杭安静地听着,像一个最忠实的听众,偶尔在她停顿的间隙,用简洁的话语回应:
“很有趣。”
“辛苦了。”
“这个想法很好。”
“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她的每一句话都是世间最动听的乐章。
他喜欢看她这样鲜活、灵动、充满生命力的样子,这远离尔虞我诈的纯粹与热情,是他身处权力与财富之巅时,最珍贵也最奢侈的风景。
他拿出纸巾,自然地帮她擦去嘴角的奶泡,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下午的阳光变得慵懒,林清浅牵着张杭的手,带着一种近乎献宝的雀跃心情,回到了她高级公寓区的家。
电梯直达顶层,门开处,是一个视野极其开阔、装修风格融合了现代简约与美式温馨的豪宅。
巨大的落地窗外,查尔斯河蜿蜒而过,河对岸的mIt建筑群在冬日阳光下清晰可见。
当林清浅像只归巢的小鸟,牵着张杭的手,脸上带着甜蜜又羞涩的红晕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时,正在细心擦拭古董花瓶的保姆和整理着最新一期经济学人杂志的管家,动作同时僵住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管家手中的软布差点掉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强烈的好奇。
他们照顾林清浅,深知这位林家小公主的矜持和家规之严,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她带任何男性回家,更别提是如此亲密地十指相扣!
“小姐?”
管家的声音带着迟疑和小心翼翼,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飞快掠过:
“这位先生是?”
林清浅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勇气,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但笑容却异常明媚和坚定。
她将张杭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声音清脆地介绍:
“这是张杭,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她说得清晰而郑重,仿佛在宣告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张先生好!”
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立刻恭敬地微微躬身问好。
震惊过后,是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张杭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
林清浅偶尔会提起,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甜蜜和崇拜,而管家更是从林青海偶尔的只言片语中,深知这位年轻人在大洋彼岸所拥有的能量和地位。
只是没想到,关系竟已亲密至此!
张杭微微颔首,气质沉稳如山,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
“你们好,打扰了。”
他的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不打扰不打扰!”
管家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笑容,带着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般的欣喜,虽然身份不合适。
“小姐,张先生,快请坐!一路辛苦了!我这就去泡茶,小姐最喜欢的英式伯爵红茶,张先生您喜欢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开放式厨房。
另外一边的保姆。
立刻回复了专业的仪态,微微躬身:
“小姐,张先生,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说完,便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旁边的书房区域。
关上书房门的瞬间,他立刻拿出加密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谨慎:
“余总,小姐刚刚回来了,和张杭先生一起,小姐亲口介绍张先生是她的男朋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最终,传来余美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复杂的情绪:
“知道了,照顾好她,也照顾好张先生,其他的,不用多事。”
挂断电话,身在魔都奢华公寓的余美玉,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公园的景色,神色复杂难辨。
愤怒吗?
似乎早已被时间和张杭展现出的实力消磨得所剩无几。
更多的是无奈,一种对命运安排的妥协,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释然?
她知道干女儿的心早已被那个年轻人占据,也清楚张杭如今的地位和对林清浅的心意。
强行阻拦?
只会让她们关系彻底破裂,将林清浅彻底推向深渊。
只要张杭对清浅是真心实意的好。
她似乎也只能,或者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公寓里,只剩下两人。
林清浅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却带着一种女主人的自豪感,拉着张杭参观她的小天地。
“杭哥,这是我的书房!”
她推开一扇胡桃木门。
里面是整面墙的书架,摆满了各种文学、艺术、历史书籍,还有不少可爱的文创小物点缀其间。
一张宽大的书桌对着窗户,视野极佳。
“我平时就在这里看书、写论文,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天。”
张杭的目光扫过书桌,上面摊开着一本厚厚的艺术画册,旁边还有几张写满了娟秀字迹的笔记。
他点点头:
“很安静,适合思考。”
“这边是客厅,你看到啦!我最喜欢这个大飘窗,晚上可以看夜景!”
她又拉着他穿过客厅,来到主卧门口,深吸一口气,带着点小女生的羞涩和期待,推开了门:
“这是我的房间!”
房间在二楼最好的位置,布置瞬间将张杭的心俘获。
巨大的落地窗让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洒在柔软的白色长绒地毯上。
一张宽大的公主床,铺着淡粉色的丝绒床品,上面散落着几个毛茸茸的玩偶。
一只巨大的泰迪熊,一只眯着眼的猫咪。
靠墙的白色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摆放得整整齐齐。
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窗的书桌,上面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相框。
一张是林清浅小时候和父母的全家福。
一张是她和几个闺蜜在学校的灿烂笑容,看样子是高中时期。
还有一张,张杭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住,那是他们在江边,他搂着她的肩膀,她依偎在他怀里,对着镜头笑得羞涩而甜蜜。
照片被小心地放在一个银质的相框里,位置显眼。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遍张杭全身。
他走到床边坐下,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神温柔得能将人融化。
林清浅像只终于得到主人召唤的小猫,轻盈地走过去,挨着他坐下,然后自然而然地依偎进他怀里,将头枕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张杭伸出手臂环住她,另一只手则缠绕着她如瀑的乌黑长发,感受着那丝绸般的触感。
“浅浅。”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我很高兴,这里是你的世界,你的避风港,而现在,这里也有了我的位置。”
他指的是那张照片,更指的是此刻他拥她在怀的真实感。
林清浅在他颈窝处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软糯得像刚出炉的: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呀,杭哥,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带着羞涩却无比坚定的光芒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杭哥,今晚,留下来好不好?别回酒店了,我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
她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颤抖的期待。
张杭的心猛地一跳。
这是林清浅在和家里宣战啊!
那个曾经听从家庭摆布的乖巧女孩儿,现在叛逆起来,也是厉害的很。
他低头,凝视着怀中人儿那双盛满了情意、水光潋滟的眸子,那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望。
所有的克制和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没有用语言回答,而是用一个行动代替。
他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了她微启的、如同樱花般粉嫩的唇瓣。
这个吻,起初是温柔的试探,带着珍视和怜惜。
但很快,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和渴望如同火山般爆发。
他的吻变得深入而炽热......
接下来的几天,张杭彻底关闭了工作模式,手机调成静音丢给曹文保管。
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商界巨子,只是林清浅专属的司机、导游、提款机和最温暖的依靠。
他们如同世间最普通也最幸福的情侣,贪婪地攫取着只属于彼此的时光。
第一站。
他们开着租来的路虎揽胜,沿着风景如画的95号公路向南,前往罗德岛州。
目的地是着名的海滨度假胜地纽波特。
冬天的纽波特,少了几分夏日的喧嚣,却多了几分清冽壮阔的美。
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着名的悬崖步道。
一边是深蓝色、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大西洋,海浪猛烈地拍打着嶙峋的黑色礁石,溅起漫天雪白的浪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另一边,则是掩映在苍翠林木间,象征着镀金时代极致奢华的宏伟别墅庄园,听涛山庄、云石别墅等,如同沉默的巨人,俯瞰着大海。
凛冽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乱了林清浅的长发。
她裹紧了厚厚的围巾,小脸被吹得红扑扑的,却兴奋地指着一座气势最为恢弘、有着巨大罗马柱的庄园:
“杭哥!快看那个!那就是范德比尔特家族的听涛山庄!我在书上看到过!据说有七十多个房间,光浴室就有十几个!站在里面真的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好气派,好梦幻啊!”
她的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张杭伸出手臂,将她更紧地揽入怀中,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为她挡去大部分寒风。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栋石头城堡确实宏伟,但他更在意的是她眼中纯粹的光彩。
“喜欢?”
他低沉的声音被海风吹散些许,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以后我们也找个风景最美的海边,建一座只属于我们的听浅居,比这个更大,更漂亮,让你每天醒来,推开窗就能看到最美的日出,枕着海浪声入眠。”
这并非随口许诺,而是能实现的一个小小的浪漫。
林清浅的心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荡漾开巨大的涟漪。
她猛地转过头,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甜蜜,随即化开成最灿烂的笑容。
她用力抱紧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幸福的哽咽:
“好呀!说话算话!我要能看到最美的日出和日落!还要有一个能看到星星的大露台!还要有秋千!”
她开始畅想,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午餐选在纽波特港口一家历史悠久口碑极佳的龙虾餐厅。
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停泊着游艇的港湾。
林清浅点了一份招牌的龙虾卷和一碗新英格兰蛤蜊浓汤。
“哇!好好吃!”
她咬了一大口塞满新鲜弹牙龙虾肉的松软面包,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嘴角沾上了一点奶白色的酱汁。
她的胃口似乎出奇的好,风卷残云般吃光了自己的那份,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张杭盘中那只比她的大了一圈的龙虾卷,像只馋嘴的小猫。
张杭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了,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
他拿起刀叉,优雅地将自己那份龙虾卷均匀地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连同上面最大的一块龙虾肉,叉起送到她嘴边:
“小馋猫,慢点吃,都是你的。”
林清浅脸一红,但还是开心地张嘴接住,含糊不清地说:
“谢谢杭哥!你最好啦!”
她的满足感,不仅仅来源于美食,更来源于他无微不至的宠溺。
离开纽波特,他们驱车北上,目的地是新罕布什尔州的白山国家森林。
深冬的白山,是冰雪覆盖的童话世界。
连绵起伏的山峦披上了厚厚的银装,高大的松树和杉树挂满了晶莹的雾凇,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空气冷冽纯净得仿佛能洗涤灵魂。
他们入住在山脚下一家极具北欧风情的木屋旅馆。
他们的小木屋独立而私密,屋内燃烧着真正的壁炉,松木燃烧时发出噼啪的轻响,散发出温暖干燥的松香,将室外的严寒彻底隔绝。
“杭哥,你看外面!”
林清浅裹着厚厚的毛毯,趴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小脸几乎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呼出的气息在玻璃上凝成一团白雾。
窗外是无垠的雪原和挂着厚厚积雪的森林,在暮色中显得静谧而壮美。
“虽然现在都是雪,但你知道吗?秋天这里才叫绝呢!”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向往和一丝遗憾:
“漫山遍野的枫树,像被上帝打翻了调色盘,火红、金黄、橙黄、深紫,层层叠叠,一直蔓延到天边!走在林间小道上,脚下是厚厚的落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美得让人窒息!明年秋天。”
她转过身,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坐在壁炉边沙发上的张杭,带着撒娇和期盼:
“我们一定要再来一次!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我要把最美的秋色都拍下来!”
张杭放下手中的书,一本林清浅推荐的瓦尔登湖,起身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从背后将她整个拥入怀中。
他将下巴轻轻搁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混合着冷冽空气的栀子花香,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磐石般的承诺:
“好,不止明年秋天,后年,大后年,以后的每一个秋天,只要你想看枫叶,无论我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会放下一切,陪你来白山,这是我们的约定。”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林清浅的心被巨大的幸福填满,她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转过身,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献上自己的唇瓣。
这个吻,在壁炉跳跃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暖而缠绵。
传递着无声的爱意和承诺。
夜晚的木屋,温暖如春。
或许是山间的静谧让人放松,或许是壁炉的火光太过暧昧,也或许是离别在即的不舍在发酵,张杭似乎比往日更加贪恋她的温暖与柔软。
林清浅如同最温顺的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用最炽热的回应诉说着她的爱恋与归属。)
夜色漫漫。
林清浅无意中提起小时候去迪士尼的美好回忆,眼中闪烁着怀念的光芒。
张杭记在心上,第二天就直接订了飞往佛罗里达奥兰多的头等舱机票。
在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之一,华特迪士尼世界度假区,林清浅彻底卸下了所有包袱,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在魔法王国,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拉着张杭一定要坐旋转木马。
“杭哥!快看!我要那匹白色的!”
她指着最华丽的那匹。
当音乐响起,木马旋转,灯光闪烁,她紧紧抱着张杭的胳膊,笑得像个孩子。
夜晚的城堡烟花秀,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童话般的图案,将城堡映照得流光溢彩。
林清浅仰着头,看得如痴如醉,当最后的高潮来临,漫天花雨洒落,她激动地紧紧抱住张杭的胳膊,兴奋地尖叫:
“太美了!杭哥!你看!好美啊!”
在未来世界,她拉着张杭穿梭于各个国家的展馆,像个小美食家。
在日馆,她对抹茶冰淇淋情有独钟,浓郁的抹茶香气让她欲罢不能,一口气连吃了两个甜筒。
“杭哥,你也尝尝!超级好吃!”
她将手中咬了一口的甜筒递到张杭嘴边,眼睛弯成了月牙。
然而,在体验未来世界最刺激的项目之一太空任务,地球之外时,意外发生了。
项目模拟火箭发射的剧烈震动和高速旋转带来的强烈失重感,让林清浅在体验过程中就感到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刚结束体验,舱门打开,她就脸色煞白地捂着嘴冲了出来,踉跄着扑向最近的洗手间,在里面吐得天昏地暗。
张杭紧随其后,焦急地等在洗手间外。
看到她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如纸地走出来,他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走到旁边相对安静的休息区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语气充满了担忧和自责:
“浅浅!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那个项目太刺激了?是不是今天冰淇淋吃多了,肠胃受不了了?”
他想起她今天吃了不少冷饮,懊恼自己没阻止。
林清浅虚弱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觉胃里还在翻腾,浑身无力。
她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可能是有点晕车的感觉,加上冰淇淋吃得太快太凉了,胃有点不舒服,没事的杭哥,真的,你别担心,我休息一下就好。”
她抬起有些无力的手,用微凉的指尖,轻轻地、带着无限温柔地抚上他紧皱的眉心,试图将那深深的沟壑抚平:
“不要皱眉,这里皱起来,都不帅了,我真的没事,可能就是玩得太嗨了。”
她的动作自然而充满安抚的力量,像一阵清风拂过他心头的焦躁。
张杭抓住她微凉的小手,放在唇边,心疼地吻了吻她的指尖。
“好。”
他沉声答应,但眼神里的担忧并未减少半分。
他立刻取消了后面所有的游乐项目计划,抱着她找到一个安静的、有阳光的长椅坐下,让她靠着自己休息。
他去买了温热的柠檬水和苏打饼干。
“喝点温水,慢点。吃点饼干垫垫胃。”
他像照顾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林清浅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小口地喝着水,虽然身体不适,但心里却被巨大的安全感和甜蜜包裹着。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呕吐,让她心里也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疑惑。
以前坐过山车、玩刺激项目虽然也偶尔会有点不适,但从未像这次反应如此强烈过。
而且最近几天,好像特别容易犯困?
精力不如以前了?
她把这归结于旅途奔波、时差和玩得太疯透支了体力。
旅程的最后一站,他们来到了洛杉矶。
“晚上,我们去壹号庄园。”
张杭随口说着。
林清浅微微一笑:“是海哥的地方。”
“对啊,那的豪宅真不错。”
张杭赞叹着。
下午逛街后。
傍晚,张杭精心安排,带林清浅去了罗迪欧大道附近,一家极其隐秘且享有盛誉的米其林三星法餐厅。
餐厅采用开放式厨房设计,U形的吧台座位让食客能近距离欣赏厨师精湛的技艺。
灯光调得恰到好处的昏暗,营造出极其私密浪漫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食材的香气和淡淡的香氛。
两人坐在角落最好的位置。
张杭为林清浅拉开椅子,动作优雅。
侍者递上菜单,低声介绍着当季的特色菜。
林清浅看着那些充满艺术感的菜名,有些茫然。
张杭了然一笑,低声用法语与侍者交流了几句,很快,几道精致如艺术品的菜肴便陆续呈。
鱼子酱配帝王蟹肉冻、香煎鹅肝配波特酒酱汁、低温慢煮的和牛肋排......配以侍酒师推荐的勃艮第顶级红酒。
两人低声交谈,分享着美食,张杭细心地帮林清浅切好牛排。
林清浅眼中闪烁着新奇和满足的光芒,偶尔凑近他耳边低声评价哪道菜特别惊艳。
气氛温馨浪漫,烛光在她精致的脸庞上跳跃。
就在主菜刚上桌不久,两人正细细品味时,一个带着惊喜、试探和不确定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清浅?林清浅?天哪,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林清浅闻声抬头,只见邻桌一位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粗花呢套装、妆容精致、拎着爱马仕Kelly手袋的亚裔女孩,正挽着一个穿着剪裁完美的阿玛尼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醒目百达翡丽鹦鹉螺腕表、神情带着几分与生俱来优越感的年轻华裔男子,朝他们走来。
女孩脸上是夸张的惊喜笑容。
“苏小珊?”
林清浅认出来人,是她布朗大学同届的同学,来自加州一个富有的华裔家庭,两人关系不算特别亲密,但同在一个小圈子里。
“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林清浅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站起身,脸上带着社交性的微笑。
“是啊是啊!太巧了!简直不敢相信!”
苏小珊热情地走过来,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瞬间锁定在林清浅对面刚刚从容起身的张杭身上。
张杭今天穿着质感极佳的深灰色羊绒衫和黑色休闲裤,腕上是一块看似低调、没有任何显眼Logo的铂金腕表。
苏小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强烈的好奇探究。
“这位是?清浅,不介绍一下吗?”
她的语气带着熟稔和打趣。
林清浅脸上立刻绽放出不同于刚才社交笑容的、发自内心的甜蜜和幸福,她自然地挽住张杭的手臂,声音清脆:
“苏小珊,这是我男朋友,张杭。”
然后转向张杭,声音温柔了几分:
“杭,这是我同学,苏小珊。”
“你好。”
张杭微微颔首,伸出手,态度从容不迫,语气平淡,带着一种疏离的礼貌。
他的气场沉稳内敛,即使刻意收敛,那份久居上位的从容也让苏小珊心头微微一凛,感觉绝非等闲。
“你好,张先生!幸会幸会!”
苏小珊连忙伸出手与他相握,感觉对方的手干燥有力,一触即分。
她立刻拉过身边一直带着审视目光打量张杭的男伴。
“威廉,快过来!这位是清浅和她男朋友张先生,张先生,这是我男朋友威廉,家里是做金融的,主要在加州。”
她的介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
威廉上前一步,目光带着评估,在张杭身上迅速扫过。
衣着有品位但看不出明显大牌,气质沉稳但年轻,看起来比他还小几岁,姿态从容但不像他熟悉的那些顶级富豪子弟般张扬。
他心里迅速下了判断。
估计是个家境不错、有点小成就的精英,但层次应该有限,和自己这种家族在加州深耕多年的老钱没法比。
他的态度便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和优越感。
“幸会,张先生。”
威廉伸出手,语气带着点矜持:
“不知张先生在哪里高就?看张先生气质不凡,想必事业有成。”
他的眼神带着评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攀比。
张杭与他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语气依旧平淡无波,言简意赅:
“做些投资和科技方面的工作。”
没有任何具体信息,如同打太极。
威廉笑了笑,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刻意展示的优越感:
“哦?投资和科技?都是时下热门啊,不过风险也不小,波动太大。”
他故意转动了一下手腕,让那枚闪亮的百达翡丽鹦鹉螺在餐厅灯光下更加醒目,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邻桌听到:
“我刚在Newportcoast那边新入手了一套海景别墅,带私人码头,视野绝佳,改天有空,请你们过去玩玩游艇,bbq。”
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对了,今天开我那辆新提的兰博基尼来的,哑光黑,刚贴了顶级车衣,比弗利这地方,没辆像样的车,停车都感觉不好意思。”
他话语间流露出的,是对自己财富和地位的极度自信。
苏小珊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悄悄拉了拉威廉的西装袖子。
林清浅则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头,觉得这人实在有些浮夸和失礼,下意识地握紧了张杭的手。
张杭面色如常,仿佛完全没听懂对方话语中的炫耀和比较,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陈先生年轻有为,事业做得很大。”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侧过头,对林清浅温声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面两人耳中:
“浅浅,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曹文应该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餐厅那位穿着笔挺西装、气质干练的经理就像接收到某种信号,立刻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张杭的方向,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
“张先生,您的车已经在VIp通道等候了,随时可以为您服务。”
“好的,谢谢。”
张杭微微颔首,动作流畅而自然地起身,为林清浅拉开椅子,动作绅士体贴,仿佛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这就走了?不再多聊会儿?”
威廉故作热情地挽留,语气中的优越感更明显了,带着点施舍的意味:
“你们怎么走?要不要我们送送?”
“谢谢陈先生好意。”
张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语气疏离而客气:
“不麻烦了,我们有车。”
他牵起林清浅的手,准备离开。
苏小珊和威廉见状,也只好跟着起身,一起走出餐厅。
威廉似乎还想最后展示一下,一边走一边指着餐厅门口停车区一辆炫酷的哑光黑色兰博基尼:
“看,就那辆,刚提的,性能操控没得说......”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失声。
只见餐厅专属的、极其隐蔽的VIp通道口,普通客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入口,一辆庞大、厚重、通体漆黑、如同装甲堡垒般的凯迪拉克凯雷德ESV总统一号防弹版,无声无息地如同幽灵般滑停在那里。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驾驶座上曹文那张严肃、精干、毫无表情的脸。
更让威廉和苏小珊瞳孔骤缩的是,在这辆如同巨兽般的凯雷德前后,还各停着一辆同样型号、同样气势迫人的黑色SUV!
车旁,肃立着四名身着便装、面无表情的男子。
他们身形挺拔如标枪,眼神锐利如鹰隼,看似随意地站位,却隐隐形成一个滴水不漏的护卫圈,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安保等级,瞬间弥漫开来,让喧闹的比弗利大街仿佛都安静了几分。
曹文推门下车,动作干净利落。
他无视了旁边目瞪口呆的威廉和苏小珊,径直快步走到张杭面前约一米处站定,身体微微前倾,恭敬而清晰地汇报道:
“boSS,林小姐,车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和力量感。
“嗯。”
张杭只淡淡应了一声,仿佛这足以让好莱坞明星侧目的阵仗只是寻常。
他自然地牵起林清浅的手,转向已经完全石化、脸上血色尽褪的威廉和惊得捂住嘴的苏小珊,语气依旧是那副平淡如水的调子:
“我们先走一步,有机会再聚。”
仿佛刚才的一切炫耀和优越,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的呓语。
林清浅也对他们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拜拜,祝你们晚餐愉快。”
在威廉和苏小珊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张杭护着林清浅的头顶,让她先坐进凯雷德那宽大舒适、如同移动行宫般的后座。
随后他自己也俯身坐了进去。
曹文利落地关上车门,小跑回驾驶位。
前后护卫车辆的安保人员也训练有素地迅速上车。
三辆如同黑色巨兽般的凯雷德,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没有鸣笛,没有喧嚣,以一种无声却极具威慑力的姿态,缓缓驶离VIp通道,汇入比弗利山庄璀璨的车流,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直到那三辆象征着绝对权力、财富与安全的钢铁堡垒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威廉才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刚才所有的优越感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无地自容的羞耻和巨大的震撼。
他感觉自己刚才的炫耀,就像一个在皇帝面前炫耀自己新买弹弓的乞丐,滑稽可笑到了极点。
苏小珊更是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她猛地抓住威廉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尖锐:
“威廉,那是什么车?还有那些人,我的天!那阵仗,那是总统出行吗?清浅的男朋友,他到底是什么人?”
威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痛,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惊骇和后怕:
“凯雷德总统一号,还是长轴防弹版,前后护卫车,那根本不是什么富豪的排场,那是国宾级别的安保规格!林清浅的男朋友,感觉实力很强啊。”
凯雷德车队平稳而迅捷地驶向比弗利山庄深处那片最为隐秘、安保级别最高的顶级区域。
当车子穿过郁郁葱葱、如同私人公园般的林木,停在那座气势恢宏、充满现代主义线条美感、被媒体估值超过四亿美元的壹号花园门前时,即使知道这是父亲的产业,林清浅还是微微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哇,和我上次来的时候,竟然有些不一样。”
“张先生,林小姐,欢迎回家。”
管家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声音沉稳:
“房间已经按张先生的吩咐,重新布置好了,您看看是否满意。”
家这个字眼,被他用得无比自然。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像真正的主人一样,享受着这座顶级豪宅的一切。
白天,张杭陪着林清浅在罗迪欧大道尽情购物。
她看中一条dior的星空裙,他眼都不眨就刷卡。
她驻足在卡地亚的橱窗前多看了几眼一款猎豹手镯,第二天那手镯就出现在了她的梳妆台上。
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某个小众设计师的包包有趣,下午那个品牌的限量款就被送到了壹号花园。
张杭的宠溺,没有上限。
夜晚,是属于他们的私密时光。
在私人影院巨大的弧形屏幕前,他们依偎在如同云朵般舒适的沙发里,看一部经典的老电影,张杭会耐心地给她讲解她错过的背景。
在恒温的无边泳池边,他们裹着厚厚的浴袍,躺在舒适的躺椅上,仰望洛杉矶难得清澈的夜空,辨认着稀疏的星辰,张杭会低声讲述着他在世界各地看到的壮丽星河。
在面朝城市夜景的宽阔露台上,他们相拥着,俯瞰脚下如同流淌的钻石河流般的城市灯火,晚风轻拂,林清浅会在他怀里轻声哼唱不知名的歌谣。
情到浓处,耳鬓厮磨,深吻缠绵是每晚的必修课。
张杭对她极尽温柔,林清浅也毫无保留地回应着他的爱意,在这座奢华的宫殿里,他们的爱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永不褪色的梦幻星光。
然而,最甜蜜的时光也最易逝。七天的假期如同指间沙,转眼就到了尽头。
张杭要回国了,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
离别的前一晚,两人没有选择外出,而是回到了波士顿后湾那间充满两人甜蜜回忆的公寓。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无声地覆盖着查尔斯河畔。
屋内,暖气开得很足,壁炉模拟着跳动的火焰光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营造出温馨而宁静的氛围。
林清浅洗完澡,穿着柔软的白色丝质睡裙,像只慵懒又粘人的小猫,蜷缩在宽大的布艺沙发上,头枕着张杭结实的大腿。
张杭背靠着沙发,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无比自然地、带着无限爱怜地梳理着她如瀑的乌黑长发。
指尖穿过发丝,带来细微的酥麻感。
“杭哥。”
林清浅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腿上传来,带着浓得化不开的不舍和委屈,像被遗弃的小兽:
“你明天真的就要走了吗?”
她抬起头,眼眶果然又红了,水汽氤氲,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结成珠落下。
每一次分离,对她而言都像是一次小小的凌迟。
张杭的心猛地一揪。
他放下手机,俯下身,温热的唇轻柔地吻去她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动作珍视无比。
“嗯。”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责任感:
“国内有几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到了关键节点,还有和迅藤、阿里那边的一些后续谈判,必须我亲自回去坐镇。”
“游戏方面,开心游戏十二月有三款游戏上线,听说不少人等着要和我竞争一下市场。”
“沈斌那边也等着我敲定太行地产最后的收储计划。”
他捧起她的小脸,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目光认真而深邃地望进她盛满水光的眸子:
“但是浅浅,我保证,处理完最紧要的事情,我立刻安排时间再飞过来看你,或者。”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诱人的提议:
“等你这个学期结束,放寒假的时候你来江州?我们不用再这样隔着太平洋了。”
“真的吗?”
林清浅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如同注入星火,但随即又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带着一丝迟疑和担忧:
“可是,爸爸那边,还有美玉姐......”
“放心。”
张杭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会让他们明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你只需要安心完成你的学业,然后,乖乖地、完整地回到我身边,好吗?”
他的话语像是最坚定的承诺,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嗯!”
林清浅用力地点头,仿佛要把所有的决心都灌注进去:
“我一定!我一定好好学,早点毕业!然后再也不离开你那么远了!”
她重新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小脸埋在他胸膛,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仿佛要将他身上的味道刻进骨子里。
“我好舍不得你。”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张杭也紧紧回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地汲取着她的温暖和气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听着壁炉模拟火焰的轻微噼啪声,听着窗外雪花簌簌飘落的静谧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为延长这离别前的温存。
张杭的大手,无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温柔,轻轻覆在她平坦、柔软而温暖的小腹上,缓缓地、珍重地摩挲着。
那里,是他们爱恋最深的印记。
林清浅在他怀里舒服地喟叹一声,像只被顺毛的猫,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带着朦胧的睡意和无限憧憬,如同梦呓般轻声呢喃:
“杭哥,你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小宝宝。会像谁多一点呢?我希望,眼睛像你,又大又有神,鼻子像我,小巧一点......”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张杭抚摸着她小腹的大手,在她问出这句话时,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随即,他更加轻柔、更加珍重地覆盖住那片温暖,仿佛在守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贴着她的发顶,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无限的温柔和憧憬,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如同最动听的情话:
“男孩最好像我,高大结实,这样从小就能保护他妈妈,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女孩一定要像你,像我的浅浅一样漂亮、可爱、善良,然后,由我来宠,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林清浅的嘴角满足地向上弯起,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沉入了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