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完江州这边的事。
张杭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魔都。
毕竟于晴和郑微微,还没出月子呢,他打算过来陪伴几天。
说来也是分身乏术,和苏瑾办完婚礼后,度蜜月的事儿还没办呢,张杭倒是提了,只是苏瑾说鲨鱼tV这边忙,度蜜月到时候再说。
安佳玲这边,对度蜜月并不感冒,也没了这个环节。
她觉得,自己想要度蜜月,找张杭,基本随时都能去......
饶是如此,张杭也忙的可以。
直到月末,才乘坐飞机,前往魔都。
三月末的魔都,冬日的凛冽早已被悄然驱散,空气里浮动着暖融融的湿意,混杂着清新和某种属于大都市的、难以言喻的躁动。
午后慵懒的阳光斜穿檀宫别墅区一栋顶级豪宅巨大的落地窗,在客厅中央那张价值不菲的地毯上投下几块明亮跳跃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婴儿爽身粉特有的甜腻馨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的奶味,那是新生命最原始的气息。
“哎呀!文华尿了!快拿新的尿不湿!”
郑微微略带惊慌的声音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她手忙脚乱地拎起怀里那个穿着天蓝色小连体衣的肉团子。
小家伙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弄得有点懵,随即小嘴一瘪,眼看就要拉开嗓子嚎啕大哭。
还没满月的张文华,脸蛋还带着新生儿特有的红扑扑,稀疏柔软的胎毛服帖地贴在圆乎乎的小脑袋上,此刻正不满地蹬着肉乎乎的小短腿抗议。
旁边的沙发上,于晴正抱着女儿张文佳。
小姑娘裹在粉嫩的婴儿服里,像个精致的洋娃娃,此刻正睁着一双乌溜溜、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哥哥的方向,小嘴还无意识地咂吧着。
于晴那张精致的网红脸上,此刻褪去了镜头前的精致,只剩下纯粹的温柔母性光辉。
她轻轻拍着女儿的小屁股,声音软糯得像化开的:
“我们佳佳最乖了,对不对?不像哥哥,小坏蛋,又给妈妈添乱。”
“说什么呢!”
郑微微佯怒地瞪了于晴一眼,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
保姆早已训练有素地递来干净的尿布和湿巾。
郑微微麻利地解开儿子的连体衣扣子,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和两条莲藕般的小腿。
她一边熟练地擦拭、更换,一边对着儿子软语:
“我们文华才不是坏蛋,是不是啊宝贝?尿湿了不舒服对不对?妈妈马上就好,哼,你爸爸才是大坏蛋!”
她说着,朝刚从旋转楼梯下来的张杭飞了个娇嗔的眼刀。
张杭一身看似随意的休闲打扮,简单的纯棉白t恤配着剪裁合体的深色长裤,脚上一双柔软的羊皮乐福鞋。
然而这身简约却掩不住他骨子里透出的那股迫人气势,仿佛闲庭信步的猛兽。
他嘴角噙着一丝惯有的、懒洋洋的笑意,仿佛世间万物都尽在掌握。
他径直走过来,没有先去救援手忙脚乱的郑微微,而是先俯身,在于晴怀里的女儿张文佳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轻柔一吻。
“唔。”
小姑娘似乎认得父亲的气息,咧开没牙的小嘴,发出满足的咯咯笑声,小胳膊也欢快地挥舞起来。
张杭这才直起身,走向郑微微,伸出手指逗弄她怀里刚换好尿布、情绪稳定下来的儿子:
“大坏蛋来了!”
郑微微没好气地把儿子往他怀里一塞:“快抱抱你儿子,好好沾沾你的坏气,看他还敢不敢尿你一身!”
张杭稳稳接过那个温软的小身体,掂了掂分量,眉头微挑:
“嗯,又沉实了,小子,长得挺快。”
他低头,看着儿子那双酷似自己、此刻正懵懂看着世界的眼睛,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暖意。
小家伙似乎被父亲沉稳的气息安抚,又似乎被那深邃的目光吸引,不安分地扭动几下,一只小手胡乱地、却异常精准地抓住了张杭t恤的领口,咿咿呀呀地发出意义不明的音节,仿佛在宣告主权。
客厅另一侧,靠近落地窗的阳光角,张承文和王彩霞老两口正享受着含饴弄孙的乐趣。
张文悦继承了李钰的清秀眉眼和沉静气质,穿着鹅黄色的小花裙子,正坐在地毯上。
小丫头已经初步的学会了坐着。
笨笨的样子,可爱的很。
她全神贯注地试图把一块圆形的积木塞进方形的孔洞里,小眉头紧紧皱着,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劲儿。
而张文才,则像一辆精力充沛的小坦克,在柔软的地毯上爬得飞快,目标明确地冲向爷爷张承文随手放在沙发边的手机。
就在他胖乎乎的小手即将够到时,被眼疾手快的奶奶一把捞了回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个可不能玩!这个对眼睛不好!”
王彩霞把沉甸甸的孙子抱在怀里,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他嫩乎乎、带着奶香的小脸蛋。
张文才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逗得咯咯直笑,露出几颗刚冒头、如同小米粒似的乳牙,口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爸妈,辛苦你们了。”
张杭抱着儿子走过去,声音带着一丝唏嘘。
自己的儿女,在一天天长大。
而自己的爸妈,也在一天天变老。
人生啊。
或许就是这样。
时间不会为了谁停止。
任凭一个人再怎么传奇,终究要化作一捧黄土。
张杭早就有所明悟。
觉得他重生回来,生命的意义不只是赚钱,而是要做一些更有意义的有趣的事情。
比如,联盟主题乐园。
就是张杭特别感兴趣的事儿。
游戏公司,传媒帝国......一些有趣的生意,也在有条不紊的发展着。
而这次来魔都,除了陪伴于晴她们外,还打算成立一个新公司。
至于具体怎样,张杭还在思考中。
在檀宫的房间内。
他看了一眼地上专注的张文悦和奶奶怀里活泼的张文才。
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李钰和凌妃,此刻正在江州工作。
如今在檀宫,除了张文欢,其他四个宝宝在这里,也是热闹非凡。
“辛苦什么,看着几个小的,比什么都开心。”
张承文放下手里逗孙女的摇铃玩具,看向走过来的儿子,眼神里有岁月沉淀下的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就是你们啊,一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
张杭把怀里开始扭来扭去、表示对父亲怀抱不够舒服的儿子递回给走过来的郑微微,语气坦然:
“有您二老坐镇,我们自然是放一百二十个心。”
“行吧行吧,事业要紧,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王彩霞摆摆手,又把试图从她膝头溜下去继续探险的张文才圈回怀里,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感慨:
“就是这几个小的,一天一个样,转眼就长大喽。”
老太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这个年纪,逐渐看重这些家族添丁的喜庆仪式。
“妈,现在这样挺好的,清净,自在一家人。”
于晴抱着女儿轻声细语地说,眼神柔柔地看向张杭,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如今于晴性子温顺,对张杭的决定和安排向来从无异议,在她看来,一家人平安健康地在一起,比任何喧闹的仪式都重要。
张杭的手机就在这温馨的家庭氛围中,突兀地震动起来。
他扫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陈思哲。
“喂。”
张杭接起电话,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平淡。
“杭哥!您到了吗?兄弟们都在等着了,就等您大驾光临,给我们定海神针啊!”
陈思哲的声音隔着听筒都能听出压抑不住的兴奋,以及一丝刻意压低却依然明显的谄媚。
提前得知张杭要来魔都。
陈思哲最近在一些朋友的圈子里,可是名声响当当。
有两个要合作的,态度也比较不清楚,陈思哲便主动邀请张杭过去,让大家见一见自己跟着的大哥,是何等风采。
“嗯,知道了,一会儿到。”
张杭语气波澜不惊。
对于魔都陈思哲这个小跟班,张杭是挺满意的。
“好嘞好嘞!那个......杭哥。”
陈思哲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声音带着点试探:
“我这边几个朋友也在,都是做点小生意的,平时听我提起您,那真是仰慕得很,一直想有机会当面跟您学习请教,您看方便吗?”
他屏住呼吸,等待裁决。
张杭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勾了一下,露出一丝带着玩味的弧度:
“随你。”
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抬眼,对上郑微微和于晴看过来的目光。
郑微微抱着儿子,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了然。
于晴则依旧是温顺的关切。
“晚上有点事,出去一趟。”
他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出门散步。
他走过去,在于晴光洁的脸颊和郑微微带着点嗔怪的唇上各亲了一下,动作自然亲昵:
“你们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郑微微撇撇嘴,抱着儿子晃了晃:
“又去当你的大忙人?注意点啊,少喝点酒。”
她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娇嗔和警告意味十足,显然意有所指。
于晴则只是温顺地点点头,声音轻柔:
“嗯,早点回来。”
张杭转身上楼,几分钟后下来,已换了一身更显随性却处处透着昂贵质感的休闲装,内搭一件深色羊绒衫。
他抓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
当他推开别墅厚重的雕花铜门时,优雅沉稳、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黑色宾利慕尚已经静静地停在庭院的车道上,曹文早已在一旁恭敬等候。
张杭拿出手机,给苏晚棠打了个电话。
“晚棠,半个小时后,我到你学校侧门,带你出去玩玩。”
苏晚棠那边有点猝不及防,也有点惊喜:
“好,那我把我的事情推了,等你。”
片刻后。
在学校侧门,苏晚棠走到附近,左右看看,然后快步,小跑着来到车子后面,打开车门,快速上车,像是做贼一般。
“杭哥。”
苏晚棠着装性感,身材妖娆,眼神亮晶晶的注视着张杭,眼底都挂上了一层秋水。
张杭笑道:“那么紧张干嘛?”
“就是,有点紧张。”
苏晚棠低声回答。
张杭哑然失笑。
苏晚棠不知道要去哪,也没问。
天色渐晚。
夜幕彻底笼罩魔都,霓虹灯将这座不夜城装扮得光怪陆离。
迷途酒吧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着迷离诱惑的光晕。
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男女们在寒暄、等待,空气中弥漫着香水、期待和荷尔蒙的气息。
当张杭的宾利到来时。
尤其是那魔AA8888的车牌号,让不少开着超跑来的人神色一紧。
“这是个真大佬。”
在租车泡妞的几个圈子,他们三五成群的点评:
“看,车子停在最显眼的VIp车位了。”
“这种车牌号,应该不是租的吧。”
“这是谁啊?”
“卧槽,这个人有点帅,绝对是租车仔,一般富二代哪有这么帅的,而且身边的这个妞,真漂亮啊,这屁股绝了。”
压抑的惊呼和议论声如同涟漪般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辆车上,充满了惊叹、艳羡和探究。
张杭无视了周遭瞬间聚焦过来的视线和压抑的惊呼,仿佛早已习惯成为焦点。
他径直走向副驾,微微弯腰,伸手牵住了里面的女孩。
苏晚棠今晚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
一条剪裁极佳的黑色缎面吊带短裙,完美勾勒出她年轻诱人的曲线,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裙摆下那双笔直的长腿在昏暗光线下白得晃眼,脚上是一双不算夸张但足够精致的细跟凉鞋。
脸上妆容精致,眼线微微上挑,增添了几分妩媚,却依旧掩不住眉眼间那一抹属于女大学生的清纯底色。
只是此刻,这清纯被巨大的紧张和一种隐秘的兴奋覆盖了。
下车时,脚下那双还不算太习惯的高跟鞋让她一个微小的趔趄,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张杭结实的手臂,指尖冰凉微颤。
“怕了?”
张杭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玩味,在喧嚣的背景音下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他手臂自然地揽住她纤细却充满弹性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隔着薄薄的衣料,苏晚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和胸膛传来的热度,这让她身体瞬间僵硬,又微微颤抖起来。
“没,没有。”
苏晚棠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但眼神却像受惊的小鹿,飞快地扫视着周围攒动的人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生怕从哪个昏暗的角落突然蹦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同学、老师,或者更糟的,是周扬的朋友。
这种在公开场合,被一个如此耀眼又危险的男人如此亲密地揽着,走向一个充满了未知和可能熟人的环境,巨大的恐惧感和刺激感如同冰与火的电流在她体内乱窜,让她几乎窒息。
张杭感受到怀里娇躯的紧绷,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慵懒和戏谑。
揽着她腰的手下滑,在她挺翘紧实的臀瓣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带着明显的狎昵意味。
“放松点,棠棠。”
他凑近她耳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今晚,你只需要看着我,享受就好。”
这亲昵又充满独占意味的动作和话语,让苏晚棠脸颊瞬间爆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然而奇异的是,身体却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效镇静剂,紧绷的神经奇异地放松了一丝。
她像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顺从地依偎着他强健的身体,被他半拥半带着,走进了光影迷离、音乐震耳欲聋的迷途大门。
酒吧内部比外面更显喧嚣鼎沸。
巨大的空间被精心设计的激光切割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中央舞池里人影如狂蛇般扭动,随着强劲的电子乐节奏疯狂摇摆。
空气中混合着昂贵的香水、浓烈的酒精、烟雾以及无处释放的躁动荷尔蒙气息,形成一种令人微醺的堕落氛围。
陈思哲早已在视野最好、空间也最大、被半隔断环绕的中心卡座等候多时。
看到张杭出现,他几乎是弹射起步,脸上瞬间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
“杭哥!您来了!位子都给您留着呢!就等您了!”
他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夸张的恭敬,仿佛张杭的到来让整个酒吧都蓬荜生辉。
他身后卡座里坐着七八个男男女女,看穿着打扮也都是些小有身家的年轻老板、富二代或者依附于他们的莺莺燕燕。
此刻,在陈思哲的带动下,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探究,以及面对上位者时本能的恭敬。
“杭哥!”
“张总好!”
“久仰张总大名!幸会幸会!”
“杭哥晚上好!”
招呼声此起彼伏,带着不同程度的热情和拘谨。
其实他们不知道,张杭到底有多牛逼。
但从陈思哲的一些言语中,能感受到,陈思哲对杭哥的敬仰。
张杭只是目光随意地扫过众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
他揽着苏晚棠,旁若无人地在主位。
一张宽大舒适、如同王座般的沙发上坐下。
苏晚棠被他安置在最里面、相对隐蔽的位置,柔软的沙发将她半包围,稍稍隔绝了外面过于喧嚣的声浪和那些若有若无、带着审视和艳羡打量过来的目光。
她稍微松了口气,感觉像暂时躲进了一个安全的角落,端起侍者刚恭敬倒好的香槟,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稍稍平复了些许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跳。
陈思哲红光满面,仿佛张杭的到来是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他立刻狗腿地招呼侍者:
“快快快!最好的黑桃A黄金版,先上三套!冰桶!果盘!小吃!都给我麻利儿的,挑最好的上!”
他挥斥方遒的样子,俨然一副主人的派头。
很快,屏幕上闪烁着陈总点酒的一些祝词。
在酒吧消费,这牌面,倒也有不少人喜欢。
酒水小吃迅速上桌,金光闪闪的黑桃A酒瓶在变幻的灯光下格外炫目。
陈思哲殷勤地亲自给张杭倒上酒,然后才红光满面地开始介绍:
“杭哥,给您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平时玩得不错的朋友,听说您今晚赏光,都特别激动,想跟您学习学习!”
他指向一个身材微胖、笑容可掬的中年男人:
“这位是刘总刘达,做服装生意的,在华东几个市都有厂子,实力雄厚!”
刘达连忙双手递上名片,微微躬身:
“张总您好!久仰久仰!一直听陈总提起您,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幸会幸会!小本生意,以后还请张总多多关照!”
态度谦卑得近乎卑微。
张杭微微点头,接下了名片。
接着是一个打扮入时、带着点江湖气的年轻男人:
“这位是李老板,李威,做连锁餐饮的,辣尚瘾火锅就是他开的,十几家店呢!”
李威也赶紧递名片,笑容灿烂带着讨好:
“张总!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我这点小打小闹,在您面前不值一提!以后有用得着我李威的地方,您一句话!”
他拍着胸脯保证。
......
最后是一个妆容精致、穿着性感、眼神精明的年轻女子:
“这位是王小姐,王璐,搞新媒体推广的,手上资源不少,在圈子里很吃得开!”
王璐巧笑倩兮,声音带着刻意的甜美:
“张总好!终于见到真人了!比传说中的还要帅!陈总可是天天把您挂在嘴边,说您是他的指路明灯呢!以后我们这些小虾米,还得仰仗张总您提携呢!”
她的目光大胆地在张杭脸上流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
张杭接过名片,随意地放在桌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情依旧平淡,只是对着陈思哲抬了抬下巴:
“看来陈总现在混得不错,朋友遍天下。”
“哎呀杭哥您可别寒碜我了!”
陈思哲连连摆手,脸上的得意劲儿却怎么也藏不住:
“都是托您的福!没有您提携,给我那个教育基地项目供货的机会,我陈思哲算哪根葱啊!在您面前,我就是个跑腿打杂的!刘哥李哥他们抬举我,喊声陈总,那都是给您面子!”
他嘴上谦虚,但陈总这个称呼显然让他极为受用。
“陈总现在可是不得了!”
刘达立刻接过话头,对着陈思哲竖起大拇指,语气充满感慨:
“跟着张总做那个教育基地项目,那体量!那规格!陈总负责的建材供应这块,做得是风生水起!质量过硬,供货及时!现在我们圈子里提起陈总,谁不竖个大拇指?都服气!真真是陈总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捧了陈思哲,更是在张杭面前强调这个项目的分量和陈思哲的功劳。
李威也赶紧附和:
“是啊!思哲哥现在可是今非昔比!眼光准,路子野!能搭上张总这艘航空母舰,那是真本事!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和羡慕。
王璐娇笑着,身体微微前倾,露出精致的锁骨:
“主要还是张总领导有方,项目好!思哲哥执行力也强,能抓住机会!强强联合,想不成功都难!”
她巧妙地把功劳又归到了张杭身上,眼神却依旧黏在张杭脸上。
对张杭身边的苏晚棠,几乎看都不看一眼。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不介意,和这个小美女,一起同杭总去房间唠唠嗑。
“主要还是陈总自己有眼光,执行力也强。”
张杭随意地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然而这句话听在陈思哲耳朵里,不啻于天籁之音!
他激动得脸更红了,连连点头:
“杭哥您过奖!过奖!我一定继续努力!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仿佛得到了皇帝的金口玉言。
话题很快围绕着陈思哲负责的教育基地建材供应项目展开。
刘达抱怨着原材料涨价和回款难。
李威则分享着餐饮业如何用网红营销引流。
王璐适时地推销自己的资源和成功案例。
几个人互相吹捧,夹杂着些行业内的抱怨和所谓的内幕消息,气氛逐渐热络。
张杭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偶尔插一两句,往往一针见血,直指核心,让那几个小老板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称是。
苏晚棠安静地坐在张杭身边最里面的位置,像个漂亮精致的花瓶。
她对这些生意经、人脉场毫无兴趣,也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术语。
她的心思全在身边这个男人身上。
酒吧迷幻的灯光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那是一种混合着冷酷、掌控欲和致命吸引力的英俊。
她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应酬,看着他指尖夹着的香烟升腾起袅袅青烟,看着他喉结随着啜饮烈酒而性感地上下滚动,体内那股被他撩拨起来的、混合着不安与渴望的火焰,又开始悄悄地、不受控制地燃烧蔓延。
就在这时。
张杭那只原本随意搭在她身边沙发靠背上的手,忽然不动声色地滑落下去,自然地垂落,然后隔着薄薄的缎面裙摆布料,落在了她光裸的大腿上。
带着温热指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滚烫的温度,开始缓慢地、沿着她大腿内侧那片异常敏感的肌肤,向上摩挲。
动作轻缓,却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嗯。”
苏晚棠猝不及防,一声压抑的、带着颤音的轻哼差点脱口而出,手中的香槟杯猛地一晃,金黄色的酒液差点泼洒出来。
她猛地绷紧了身体,脸颊瞬间再次滚烫如火烧,惊慌失措地侧头看向张杭。
张杭却像没事人一样,正侧过头,似乎在很认真地听着那个李老板唾沫横飞地讲着一个并不好笑的段子,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礼貌性的笑意。
嗡嗡嗡。
她放在腿边那个小巧精致坤包里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瞬间将她从情欲的云端拽入冰冷的恐惧深渊,周扬!
一瞬间,极致快感和巨大的恐慌同时攫住了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她手忙脚乱地想去翻找包里的手机,动作慌乱又笨拙,香槟杯差点脱手。
张杭却在这时,按住了她慌乱的手腕。
他转过头,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变幻的光线下牢牢锁住她,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兴味、掌控,以及一丝残忍的戏谑。
他不仅没让她接电话,那只原本在她腿上作恶的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啊!”
苏晚棠身体猛地向上一弹,像是被高压电流狠狠击中脊椎,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完全不受控制地冲出了喉咙!
虽然立刻被她自己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死死捂住,但那声音在嘈杂的音乐背景下依旧显得突兀刺耳。
卡座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正在高谈阔论的刘达、李威都停下了话头,王璐和其他几个女伴也诧异地看了过来。
连陈思哲都吓了一跳。
“晚棠?怎么了?”
陈思哲一脸关切地问:
“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被酒呛到了?”
他以为是苏晚棠不适应环境。
苏晚棠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强行激起的快感几乎将她整个人撕裂。
她惊恐地看着包里还在疯狂震动的手机,屏幕上的周扬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
她又看向张杭,眼神里充满了哀求,仿佛在无声地呐喊,放过我,求求你。
张杭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纵容。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手,仿佛在欣赏一场由他导演的、精彩绝伦的戏剧。
苏晚棠如蒙大赦,颤抖着手,几乎是扑过去抓起那烫手的手机。
她连忙起身,跟着服务人员,去了一个小的安静的会客厅。
电话拨打出去,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异常、不那么喘:
“喂,周扬?”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静,甚至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
电话那头传来男友熟悉而充满关切的声音:
“棠棠?你在哪儿呢?”周扬笑着问道:“晚上去吃西餐?”
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上一点刻意的慵懒和困意:
“我在钰彗这儿呢,刚准备洗澡。”
她急中生智,搬出了最要好、也最安全的黄钰彗的名字做挡箭牌。
“在钰彗那儿?这么晚了还在她那?”
周扬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嗯,我们聊点女生的话题嘛,聊得有点晚。”
苏晚棠回答说:“西餐我就不去吃了,还有事儿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周扬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恋爱中男孩特有的腼腆和思念:
“你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喘?”
“奥,刚坐下!”
苏晚棠的声音很正常:
“不跟你说了,刚从外面回来,很热,我也要去冲个澡了。”
她心念电转,一个大胆又羞耻的念头冒出来,试图用更强烈的刺激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这么晚打电话,是想查岗啊?还是想要听听钰彗洗澡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周扬语气瞬间变得窘迫无比:
“咳咳!说什么呢!不用不用!谁要听那个,你和钰彗好好玩吧,注意安全,早点休息!”
他似乎被女友的大胆提议弄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匆匆结束了通话。
“嗯,拜拜。”
苏晚棠几乎是立刻、用尽全身力气掐断了电话,像是扔掉一块烧红滚烫的烙铁。
打完电话后。
苏晚棠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有些后怕和刺激的余韵。
几分钟后。
她起身,回到酒吧卡台。
“解决了?”
张杭低沉的声音在喧嚣的音乐背景中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嗯。”
苏晚棠微抿嘴唇,有点幽怨的看着张杭。
仿佛刚刚张杭作怪太过分了。
“这就受不了了?”
张杭侧过头,莞尔一笑。
他伸出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抬起她的下巴:
“不是喜欢刺激吗?棠棠,刚才心跳是不是更快了?”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在苏晚棠心上最脆弱的地方,让她又羞又气,浑身发冷,却又被他精准地戳中了内心最隐秘、最不愿承认的角落。
那被强行激发出的、扭曲的快感。
她死死咬着下唇,别开脸,不想看他洞悉一切的眼神。
然而身体却像背叛了她的意志,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蜷缩着,仿佛在寻求着那份令她沉沦又恐惧的、唯一的安全感。
又玩了片刻。
张杭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便忽然起身。
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动作强势不容拒绝。
“去、去哪?”
苏晚棠有些懵。
这么快就要下一站了?
张杭没回答,只是对还在和朋友们高谈阔论的陈思哲等人随意地摆了摆手:
“你们玩尽兴。”
说完,不由分说地揽着脚步还有些虚软、如同踩在棉花上的苏晚棠,穿过拥挤喧嚣、弥漫着酒精和欲望气息的人群,径直向酒吧外走去。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苏晚棠滚烫的脸上和裸露的肌肤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身体深处被撩起的火焰却并未熄灭。
车子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载着两人飞驰在灯火璀璨、车流如织的魔都街头。
车窗外的流光溢彩飞速倒退,形成一片模糊的光带。
苏晚棠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真皮椅背上,心绪纷乱如麻。
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在昏暗的车内格外刺眼,是周扬发来的微信:
“晚安棠棠,做个好梦。”
她像被那温柔的文字烫到一样,心脏猛地揪紧,飞快地把手机屏幕扣下,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到了酒店的房间。
“我去洗个澡。”
苏晚棠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长发垂落遮住了她依旧泛红的脸颊。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让她心慌意乱、又隐隐期待的气氛,用热水冲刷掉身上的烟酒味和那难以言说的感觉。
张杭没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略显仓惶走向浴室的背影,眼神如同经验丰富的猎人在欣赏一只终于落入网中、美丽而惊慌的猎物。
苏晚棠逃也似地冲进了主卧宽敞明亮的浴室。
她颤抖着手,解开裙子的系带,昂贵的黑色缎面裙如同花瓣般滑落在地。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花洒冲刷而下,打湿了她乌黑的长发和光洁的肌肤,却无法洗去心头那份复杂的悸动、罪恶感和被他亲手点燃的、无法熄灭的渴望。
她看着镜中自己绯红的脸颊、迷离湿润的眼睛和微微红肿的嘴唇,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颈侧、锁骨上那些淡淡的、被他留下的印记,身体深处又传来一阵空虚的悸动和灼热。
她懊恼地闭上眼,捧起冷水用力拍打自己滚烫的脸颊,试图浇灭那邪火。
水声淅沥。磨砂玻璃的浴室门上,很快被氤氲的水汽覆盖,映出了一个曼妙朦胧的身影轮廓。
水流勾勒着她纤细的腰肢、挺翘饱满的臀线、修长笔直的双腿充满了无声而强烈的诱惑。
忽然,浴室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门被无声地拉开了一条缝。
蒸腾的热气和沐浴露的芬芳瞬间涌出。
苏晚棠回头,氤氲的水汽中,只见张杭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他脱去了外套,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花洒的水流也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
带着威士忌醇香的灼热呼吸喷在她的额头,混合着氤氲的水汽,让她一阵阵眩晕。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目光如同实质般灼烧着她的神经:
“转过去。”
苏晚棠被他的眼神和触碰完全慑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着,依言慢慢地、带着细微的颤抖转了过去,将光洁的背脊、优美的蝴蝶骨和纤细的腰肢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很快,从外面看上去,半透明的镜子,一个曼妙的身体,压在了上面,轮廓可见。
......
次日。
三月二十八日,春夜微凉,檀宫别墅里却暖意融融。
今天是张文佳小宝贝的满月日。
不同于传统的酒楼宴请,于晴早在昨天就对张杭提出了她的心愿:
“老公,佳佳的满月,我们就简简单单在家过,好不好?家宴最温馨,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她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场地布置,我想我们自己动手。”
张杭看着她柔和却坚持的眼神,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明白于晴的心思。
这是属于他们小家庭的仪式感,亲力亲为的每一份付出,都倾注着对女儿最朴实的爱。
于是,满月宴的前一天,于晴精心挑选的装备就送到了。
没有夸张的排场,主要是各种颜色柔和的气球,奶白色、浅粉色和鹅黄色为主,几块可以写祝福语的小黑板和画板,一些可爱的丝带和简单的挂饰。
主题明确:温馨、童真、充满爱意。
早上,张杭回到檀宫。
于晴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在一楼的一个场地,成了两人的工地。
于晴负责设计构思,张杭则成了主力执行者。
第一步:打气球。
“这个打气筒好像不太听话。”
于晴拿着一个手动打气筒,鼓捣了几下,气球只鼓起来一小半。
张杭笑着接过来,研究了一下,发现是气嘴没卡好。
他调整好,开始用力。
起初几下还有些生疏,气球形状歪歪扭扭,但很快他就掌握了节奏。
噗嗤噗嗤......
打气筒的声音和气球膨胀的细微声响充满了房间。
一个、两个、十个......色彩柔和的气球慢慢堆叠起来。
张杭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衫,袖子随意地卷到小臂,专注地对付着每一个气球。
于晴则忙着把打好气的气球用丝带扎好,或者组合成小花束的样子。
“没想到打气球还是个力气活加技术活。”
张杭抹了下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看着堆成小山的各色气球,语气带着点调侃,眼神却很柔和。
他瞥见于晴的手指因为不停扎丝带而微微发红,拉过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是啊,但这样才有意义呀。”
于晴靠着他,看着满地的成果,笑容满足。
她已经拿着摄像机,录了不少。
于晴觉得,爸爸妈妈亲手布置的场地,简直太浪漫了,值得录制留念。
“你看,每一个气球都经过我们的手,它们承载的祝福都不一样呢。”
两人配合着,于晴在小黑板上用彩色粉笔画上可爱的云朵、星星和小天使,写上祝张文佳小公主满月快乐!健康成长!
张杭则负责把气球固定在画板周围,或者用丝带串联起来,挂在窗边、楼梯扶手和特意清理出来的展示角。
他们还用几个大气球和字母贴纸,拼出了佳佳满月的字样,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时间在专注的忙碌中悄然流逝。
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默契配合,打气球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整个场地布置完成时,时钟已指向中午。
整整五个小时,房间彻底变了模样。
被柔和的色彩、童趣的装饰和手写的祝福语填满的、充满爱意的佳佳满月乐园。
空气中仿佛还飘散着新气球那特有的、淡淡的橡胶气息。
张杭环顾四周,看着于晴在灯光下因为满意而发亮的眼睛,轻轻揽住她的肩:
“虽然有点累,但感觉真不错,这感觉,很特别。”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为一个新生命如此接地气地亲手准备庆祝。
于晴靠着他,轻声说:
“嗯,我就喜欢这样,亲手为她做的感觉,谢谢你陪我。”
当天傍晚。
家宴就在这亲手布置的温馨空间里举行。
圆桌上早已摆满了菜肴,蒸腾的热气带着食物的鲜香,驱散了春夜最后的微凉。
王彩霞和张承文一早便过来忙活,菜品特意照顾到了产妇和婴儿的饮食需求,以清淡、营养、易消化为主。
只见那道清蒸鲈鱼,鱼身完整,汤汁清亮,上面撒着少许葱丝红椒丝,一看便知火候恰到好处,鱼肉鲜嫩无刺,最适合给于晴和安佳玲补身体。
旁边是竹荪老母鸡汤,汤色澄黄,飘着几粒红枣枸杞,竹荪的清香混合着鸡汤的醇厚,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还有虾仁豆腐蒸水蛋,嫩滑如布丁,上面铺着细碎的虾仁和豆腐丁,是特意为将来给孩子们添加辅食准备的预演。
翠绿的清炒时蔬、酸甜开胃的番茄牛腩。牛腩炖得软烂脱骨,以及一盘盘色彩鲜艳的凉拌小菜,荤素搭配,精致又家常。
主角自然是小寿星张文佳,穿着漂亮的粉色连体衣,安静地躺在婴儿车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飘动的彩色气球,小嘴巴时不时抿一下,模样乖巧极了。
王彩霞抱着刚满七个月、正流着口水啃玩具的张文才,小家伙胖乎乎的,手脚不停挥舞着,咿咿呀呀地像是在跟气球打招呼。
张承文则逗弄着怀里的张文悦,小姑娘比哥哥文静些,正专注地抓着爷爷的手指,试图往嘴里塞。
“叮咚。”
门铃响了,是林诗茵和黄钰彗到了。
“叔叔阿姨好,晴晴,微微。”
两人提着精致的礼盒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林诗茵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连衣裙,少了几分职场的凌厉,多了些温婉。
黄钰彗则是浅灰色套装,优雅得体。
“快进来坐,外面冷吧?”
王彩霞热情地招呼着,接过她们的外套。
林诗茵将手中的礼盒递给于晴:
“晴晴,这是给佳佳的满月礼,一套手工缝制的婴儿连体衣,用的是最软的有机棉,希望她穿着舒服。”
礼盒打开,果然是几件款式简单却做工精细的小衣服,针脚细密,还绣着小小的卡通图案。
黄钰彗也送上礼物:
“我挑了个银质的长命锁和一对小镯子,老辈说银器能辟邪,祝佳佳平平安安长大。”
“太客气了,快坐快坐。”
于晴喜滋滋地接过礼物:
“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张杭也招呼着两人入座:
“路上堵吗?先喝点热汤暖暖。”
人齐开席,张承文率先端起面前的清茶杯:
“来,祝我们的小佳佳满月快乐!健健康康,快高长大!”
“满月快乐!”
大家纷纷举杯应和,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文悦被这热闹劲儿感染,挥舞着小手啊噗啊噗地叫着,像是在附和。
张文才则兴奋地拍着小手,差点把嘴里的玩具拍掉。
郑微微小心地给怀里还有十几天才办满月酒的张文华掖了掖小被子,小家伙睡得正香。
她看向于晴:
“这布置太用心了,这些气球都是你和张杭弄的?颜色搭配得真好看,比外面那些千篇一律的布置温馨多了。”
她目光扫过那些明显带着手工痕迹的气球串和画板上稚嫩的笔迹,满眼羡慕:
“等华华满月,我也想在家里弄一次。”
于晴笑着点头:
“可以啊,其实不难,就是费点时间,我和张杭弄了五个多小时呢,光打气就打了快两百个气球。”
她拿起一个小番茄:
“你多吃点这个,开胃。”
“是啊,我刚才进门就看见了,那几个气球歪歪扭扭的还挺可爱。”
黄钰彗打趣道:“杭哥也有这耐心,真是没想到。”
张杭正给于晴夹了块鲈鱼腹肉,闻言笑了笑:
“晴晴想做的事,我肯定得陪到底,再说,亲手弄的,意义不一样。”
他转头给林诗茵和黄钰彗也分了些牛腩:
“尝尝这个,阿姨炖了一下午,很烂。”
这个姿态,让黄钰彗心中感动至极。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相当于上位了?
应该是的。
连家宴,都能参加。
他还当着父母的面,给自己夹菜。
真的......几乎是自己人了。
或许,自己在楚嫣然这件事,表现的好,加速了他对自己的接受?
黄钰彗知道,自己的付出,不是白付出的。
席间,话题自然围绕着孩子们。
王彩霞看着婴儿车里的张文佳,又看看安佳玲怀里的张文华,感慨道:
“佳佳这就满月了,真快!看她多像妈妈,安安静静的,华华也长得好,跟他爸爸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浓眉大眼。”
她又戳了戳张文才的小胖脸:
“我们才才是大哥哥了哦,以后要保护弟弟妹妹们。”
林诗茵逗着张文悦,小姑娘已经能扶着爷爷的手臂坐一小会儿了,她拿起一个小摇铃晃了晃,张文悦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伸出小手去够:
“悦悦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认东西了。”
林诗茵笑着说:
“等她再大点,就能跟哥哥一起玩了。”
黄钰彗则问起于晴:
“佳佳现在能认人了吗?晚上闹不闹?”
于晴温柔地看着女儿:
“好像能认我的声音了,我一说话她就会转头,晚上还好,听月嫂说,吃饱了能睡挺久,就是换尿布的时候会哭两声,算是很乖了。”
王彩霞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忍不住提了句:
“其实啊,我本来想着,满月宴也该请些亲戚朋友热闹热闹,但既然你们想简单点,在家也挺好,自在。”
张杭给母亲夹了一筷子时蔬,语气温和而坚定:
“妈,这样很好,人少清净,孩子们也不容易被打扰,等佳佳和华华周岁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办一场,到时候请上亲戚朋友,热热闹闹的。”
于晴和安佳玲也笑着点头附和:
“是啊妈,周岁再庆祝更合适。”
王彩霞见他们都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了。
一顿洋溢着欢声笑语和孩子们咿呀声的家宴在温馨中结束。
月嫂们带着三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去楼上房间休息了,林诗茵和黄钰彗又陪于晴聊了会儿育儿经,才起身告辞。
次日。
魔都财大的校园沐浴在春日午后的暖阳里。
高大的梧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叶,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光点。
林荫道上,抱着书本的学生们来来往往,欢声笑语,洋溢着独属于象牙塔的青春与活力。
苏晚棠和黄钰彗并肩走着。
苏晚棠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针织连衣裙,外面套了件浅咖色的薄款风衣,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只化了极其清淡的裸妆,努力想恢复往日清纯女大学生的模样。
然而她眉眼间流转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风情,眼波深处藏不住的慵懒倦意,以及不经意间抬手时,风衣领口滑落露出的、靠近锁骨位置一个淡淡的、几乎要消失的粉色印记,都无声地泄露着什么。
黄钰彗则是一身利落的白色丝质衬衫配着修身深蓝牛仔裤,外面搭了件设计感十足的黑色短款皮衣,脚踩马丁靴,显得明艳又干练,气场十足。
“喂,晚棠。”
黄钰彗侧过头,仔细打量着身边的闺蜜,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戏谑,压低声音:
“最近春风得意啊?这小脸儿,白里透红,水灵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作为同样在张杭身边、且心思极其敏锐玲珑的女人,她自然能察觉到苏晚棠身上那些细微却本质的变化。
一种被彻底滋润、被欲望浇灌后焕发出的、难以言喻的光彩。
苏晚棠心里猛地一紧,仿佛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
脸上却条件反射般飞起两朵红云,眼神闪躲,嗔怪地用力推了黄钰彗一下:
“瞎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情况!就是最近睡眠比较好!”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风衣的领口,仿佛想遮住那可能存在的罪证。
黄钰彗轻笑一声,目光精准地扫过苏晚棠刚刚遮掩住的、靠近锁骨的那个淡粉色印记,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也不戳破。
“跟那位睡眠比较好?”
她换了个更隐晦、彼此心照不宣的问法,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苏晚棠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虾子,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心虚:
“嗯,就偶尔吃个饭什么的。”
她实在无法在黄钰彗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下坦然撒谎,尤其是在她们共享着同一个秘密的前提下。
“呵,吃饭。”
黄钰彗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调侃和过来人的了然:
“吃得挺饱吧?我看你这气色,营养补充得相当到位嘛。”
她意有所指,眼神暧昧地在苏晚棠身上溜了一圈。
“钰彗!”
苏晚棠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作势要去捂她的嘴,脸颊滚烫。
黄钰彗笑着灵巧地躲开,眼神里的戏谑却渐渐淡去,染上了一层认真和复杂的情绪。
她停下脚步,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难得的郑重:
“我知道那种感觉新鲜,刺激,他像是最烈的酒,最猛的药,让人上头,让人欲罢不能,那种被掌控、被征服的感觉,会上瘾,对不对?”
她想起了自己最初陷入时的矛盾挣扎,想起了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
苏晚棠脸上的红晕褪去了一些,眼神变得迷茫而复杂。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嗫嚅道: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钰彗,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坏?很下贱?”
她抬起头,眼里充满了迷茫。
黄钰彗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揽住苏晚棠略显单薄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
“感情的事,哪有那么简单的好与坏?下不下贱更谈不上,只是别让自己陷得太深,别让这份快乐,最后变成无法承受的痛苦。”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和物伤其类的感慨:
“清浅彻底陷进来了,她对抗家里,和他在一起,你......”
机会不大。
这是黄钰彗表达的态度。
她也在提醒苏晚棠,别犯太多的心思,好好玩玩就行了。
听到林清浅这个名字,苏晚棠心头莫名地狠狠一刺。
那个曾经清纯如白莲、不食人间烟火的校花。
深陷张杭的怀抱。
他是真的很有魅力啊。
“我......”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黄钰彗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知道这个话题太过沉重,适时地转移了话锋:
“好了,不说这个了,对了,周扬最近怎么样?他那小物流公司运转得还行吗?上次听你说在拉投资?”
苏晚棠微微点头:
“还行吧,不过最近好像遇到点麻烦,挺烦心的,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情绪不太好。”
她根本不敢过多关心周扬的生意,甚至不敢主动打电话,生怕引起张杭的注意。
她知道张杭的冷酷手段,那个叫陈思哲的,就是他手里一把指哪打哪、锋利无比的好刀。
周扬那点小生意,在张杭眼里恐怕连蝼蚁都算不上。
“哦?什么麻烦?竞争太激烈了?”
黄钰彗随口问道,她其实对周扬的事并不真正关心,只是找个话题让气氛轻松些。
“好像是被竞争对手恶意压价抢客户,具体的我也不太懂,他也没细说。”
苏晚棠含糊其辞,匆匆带过。
黄钰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继续沿着落满梧桐光影的林荫道往前走,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但苏晚棠的心头却笼罩着一层驱不散的阴霾和沉重。
就在这时,黄钰彗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林诗茵的名字。
她立刻收敛了脸上的随意,神情变得恭敬而专业,迅速接起:
“喂,诗茵姐?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林诗茵一如既往优雅干练的声音,背景音似乎有些文件翻动的声响:
“钰彗,你在学校?那边刚让人送了几份文件到公司,是下周那个品牌年度推广方案的最终定稿,需要你这边作为项目助理签收确认一下,另外,有几个执行细节上的调整,我想跟你最后再敲定确认一遍,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公司吗?或者我让助理给你送过去?”
“哦,好的诗茵姐!没问题!”
黄钰彗立刻应道,语气干脆利落:
“我下午刚好没课了,我这就过去公司!半小时内到!”
她展现出高效的职业素养。
“嗯,路上小心,不急。”
林诗茵利落地挂了电话。
黄钰彗收起手机,略带歉意地看向苏晚棠:
“抱歉啊晚棠,公司临时有事,林总召见,我得立刻去趟金乌传媒。”
“没事没事,你快去吧,工作要紧。”
苏晚棠连忙说,心里反而隐隐松了口气。
此刻她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整理纷乱如麻的心绪。
黄钰彗点点头,雷厉风行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利落,身影很快消失在林荫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