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手下快步到近前。
“寨门口没异常,兄弟们说今儿除了水面上雾气大了些,没人也没船。”
刀疤脸的手停在门把上,顿了顿:“你去那边守着,别让旁人过来。”
“是。”那手下退到旁边,背对着木屋站定,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
刀疤脸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又缓缓合上,遮住了里头的景象。
水中,霍长鹤打个手势,三人一起游到木屋背面。
木屋从外面看起来不算大,有一面是靠着山壁。
银锭按照霍长鹤的吩咐,出水轻跃到木屋旁,身子倒挂,往窗子往木屋里看。
木屋里的光线比刚才暗了些,桌案上还留着半盏没喝完的粗茶,水汽未散了,可就是没见刀疤脸的影子。
他不禁皱眉,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
他目光扫过屋里的陈设。
一桌一椅一床,还有个靠着北墙的书架,书架上摆着些旧书,最上层的书脊都泛了黄。
他逐格打量,书架格子窄小,最多只能塞下几本书,藏不住人;床底是空的,连床板缝里都没沾着灰,显然没人躲在下面;桌椅更是简单,连个能藏人的抽屉都没有。
这屋子就像个敞着的匣子,连个拐角都没有,刀疤脸难不成是化成烟飘走了?
银锭莫名其妙,又慢慢沉进水里,朝着霍长鹤和颜如玉游去。
银锭压低声音:“王爷王妃,情况不太对。”
霍长鹤诧异:“怎么了?刀疤脸在屋里干什么?”
银锭急声回话:“刀疤脸不见了。”
颜如玉也有些意外:“不见了?我们刚才都看着他进的屋,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他能去哪?”
“不知道。”银锭摇摇头,语气里满是困惑,“我扒着窗户看了好几遍,屋里就一桌一椅一床一书架,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霍长鹤皱起眉:“这就怪了。”
颜如玉仰头朝着木屋的方向望了望,水面映着她的侧脸,眼神里多了些思索:“这屋子里一定有乾坤。”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霍长鹤,“我们刚才都盯着木屋的前门和窗户,没见人出来,他一定就在里面。”
她一指山壁:“木屋的后门对着山壁,问题应该就出现在这里。”
霍长鹤缓缓点头:“应该是这屋里有机关,这只是个表面幌子,以前我们见过的暗道也不在少数。
银锭,你刚才在屋里看到的书架,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比如哪层的书摆得不对劲,或者书架的木头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书架……”银锭皱着眉回想,“我刚才看的时候,觉得书架最下层的一个格子有点怪。
别的格子里的书都是立着放的,就那个格子里的书是躺着的,而且那本书的封面是黑色的,和别的书的颜色都不一样。”
颜如玉眼睛亮了亮:“黑色封面的书?会不会那本书就是机关的开关?”
她转头看向霍长鹤:“我们得再去看看,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刀疤脸凭空消失。”
霍长鹤点了点头,看向银锭:“你再去一趟木屋,小心点,先看看那本黑色封面的书,要是能不动声色地试试,就看看能不能触发机关。要是不行,就退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银锭应了声“好”,转身要游走。
霍长鹤又叫住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竹哨,递给银锭:“要是遇到危险,就吹这个。我们听见哨声就过去。”
银锭接过竹哨,攥在手里,点了点头:“多谢王爷。”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木屋的方向游去,水面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很快就消失在木屋的阴影里。
颜如玉看着银锭的背影,轻声对霍长鹤说:“这木屋看着普通,要是真有机关,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霍长鹤眼神沉了沉:“应该是,也许这里面就是水寨腹地,藏着重要东西或者是财物,”他顿了顿,“不管怎么样,弄清楚这木屋的底细再说。”
颜如玉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木屋的方向,眉头微蹙:“希望银锭能顺利,别出什么意外。”
水里的银锭已经游到了木屋附近,他悄悄爬上岸,借着墙角的阴影,慢慢挪到窗边。
先侧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没听见声音,才又扒着窗沿往里看。
书架最下层的那个黑色封面的书还在,和刚才一样躺着。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窗户,窗户轴没发出声音,显然是常有人打理。
他翻身跳进屋,脚步放得极轻,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响。
屋里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的。
他慢慢走到书架前,目光落在那本黑色封面的书上,书的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道浅浅的刻痕,像是个月牙的形状。
他伸出手,刚要碰到书,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他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屋里还是空荡荡的,桌案上的粗茶依旧放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他心里一紧,握紧刀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
床、桌、椅、书架,还是原来的样子。
盯了一会儿,屋门微微动了一下,风吹过,有些震动。
他松口气,定了定神,又看向那本黑色封面的书,伸手将书拿了起来。
书刚离开书架,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书架后面的墙壁突然动了,慢慢露出一道窄窄的门,门后是黑漆漆的通道,隐约能看见里面有光。
银锭心里一喜,刚要喊霍长鹤和颜如玉,就听见通道里传来脚步声,还有刀疤脸的声音:“不可大意,过了十五,这些都要送走。”
“这些日子要防守,等过了十五,就能松快些。”
“是。”
银锭把书放回原处,暗道门又缓缓合上。
他纵身一跃,轻若狸猫,从后窗又翻出去,顺着木屋下面的立柱,滑入水中。
不得不感叹,王妃给的水衣实在太好,一出水用了多久,水衣上的水就消失无痕,走在木屋里也不会留下水印。
看到他顺利返回,又打了个手势,颜如玉和霍长鹤也没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