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和霍长鹤刚走到营门口,忽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粗犷的喝问:“站住!营门已闭,尔等是何人?”
颜如玉回眸,只见五名巡防士兵手持长枪,快步围了上来。
领头的伍长满脸警惕,铜盔下的眼睛盯着他们,手中的长枪尖在暮色中闪着寒芒。
其余四人呈扇形散开,形成合围之势,显然是常年在军营中历练出的默契。
“我等乃是途经此地的商人,迷路误闯,还望通融。”颜如玉语气平静,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迷路商人。
伍长冷笑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说辞:“商人?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商人敢在入夜后靠近军营?报上姓名来历,否则休怪我等无礼!”
他手中的长枪又往前递了递,距离颜如玉不过三尺之遥。
霍长鹤上前一步,将颜如玉护在身后。
他身材高大挺拔,往那一站,便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场。
“放肆!”他怒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夜空中炸响,“我等身份尊贵,岂容你这般盘问?”
伍长被他的气势震慑,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稳住心神,硬着头皮道:“军营重地,不论身份高低,都需按规矩行事!若不能出示凭证,休想离开!”
他深知军营纪律森严,若是放了可疑之人进出,自己担待不起。
颜如玉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块鎏金令牌,在微弱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既然如此,伍长请看。”
伍长见了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令牌,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
令牌入手沉重,鎏金工艺精湛,纹路栩栩如生,绝非寻常仿制品。他又用指甲刮了刮令牌边缘,没有丝毫掉漆的痕迹,心中已然信了大半,但仍有些犹豫。
“这令牌虽是真品,但按规矩,我还是得问清楚二位来军营的意图。”
伍长将令牌递还给颜如玉,语气虽不如先前强硬,但依旧坚守原则。
霍长鹤眼中闪过一丝微喜,虽然被人盘问不爽,但他们本身确实“可疑”,军人出身,反而觉得,苏震海练兵有方。
他往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伍长等人纷纷屏住了呼吸。
“我等秘密来此,自然是有要事在身,岂容你这等小人物随意打探?再敢多言,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警告意味。
伍长心头一震,猜测眼前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再纠缠下去恐怕会惹祸上身。
他咽了口唾沫:“军营重地,自该寻问清楚,二位不如说出姓名,去向,我等也好向上峰禀报。”
霍长鹤冷笑:“我说了,我们是秘密来此,听不懂?还是这令牌不管用?”
“要不要我请苏震海亲自来和你们说?”
几人一惊,没想到他敢直呼苏震海名讳。
看来,的确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于是,也不再多言,挥手示意手下让开道路。
就在颜如玉和霍长鹤准备迈步离开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颜如玉眸子微眯,从身形上认出,来人正是苏震海。
他深夜前来,想必不是巧合,一定是有要事,说不定就是发现令牌不见了。
思及此,颜如玉和霍长鹤对视一眼,趁着士兵没注意他们,恍然离去。
士兵们循声望去,只见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身着将军铠甲,面容刚毅,正是苏震海。
他手中紧紧攥着缰绳,马鞭在空中挥舞,催促着马匹快跑,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颜如玉所料,一丝不差,他本来准备休息,却发现令牌丢失,心中大惊,生怕有人拿着令牌在军营中作乱,便立刻策马赶来查看。
伍长见是苏震海来了,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参见苏将军!”
其余士兵也纷纷放下长枪,恭敬地行礼。
苏震海勒住马缰,马匹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几人,问道:“你们在此做什么?”
伍长等人汇报今日的巡防情况,等再抬头时,颜如玉和霍长鹤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震海一听就知道不妙。
立即吩咐道:“快追!”
颜如玉和霍长鹤一路疾行,回到苏府。
苏府里可不平静,先是出了刺客,随后又发现丢失令牌,府里几乎所有护卫都开始巡防查找,不时看到他们提着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避开巡逻的小队,悄悄来到苏震海的书房外。
颜如玉从怀中取出令牌,轻轻推开书房的窗户,纵身跃入书房,熟练地走到书桌前,将令牌放回了原来的抽屉里。
做完这一切,颜如玉和霍长鹤相视一笑。
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书房,又回到院子,一切如常。
他们是睡下,军营和苏府都忙到天亮,依旧一无所获。
大早,苏震海回到府里,管家迎上来,诉说昨天晚上的巡防情况。
苏胜胜也听说了,赶紧赶了来。
“爹,怎么样了?军营那边可有事?”
苏震海面沉似水:“确实有人去过,也拿着令牌,但并没有生出什么乱子,只是让他们跑了。”
话是这么说,但苏震海心里有个巨大的隐忧。
军营里的粮库早空了,这件事他瞒得紧,就怕生乱。
军心不稳会生乱,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军中缺粮,也会动歪心思。
容州现在如此惨象,不能再经兵乱之苦。
那两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是否已经探查到了军营中的事?
“爹,”苏胜胜小声说,“要不您还是回军营去住,我在府里守着。”
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苏震海一边犹豫,一边回书房。
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快到十五,儿子的情况,一般到十五会更加严重。
儿子落得此境地,他深深自责,怪自己忙于事务,而疏忽了儿女。
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再丢下他离去……
苏震海按着额角,坐在椅子上,下意识拉开抽屉。
苏胜胜端着杯果茶上前来,一眼看到他的抽屉。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