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一边看地图,一边和方丈闲聊。
“有什么主意?”
方丈兴奋不已:“我觉得,可以开个快递。”
“不行,我的脑子要变得丰富起来了,这是好点子,我得好好想想,规划一下。”
方丈迫不及待:“我先挂了哈,有事再联系,记得报平安。”
说罢,挂断通话。
颜如玉哭笑不得。
……
银锭听着水声,在房间里闭着眼睛。
这滋味儿确实不太好受——以前在江南也坐过船,也没难受过。
看来,容州克他。
银锭寻思着,回来的时候,得和王爷王妃说一声,他可不想再走水路。
所幸,他们这一行人都在一起,分成三个房间,都彼此相邻。
他在中间这个,两边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
贝贝和蜂哨和他在一个房间。
两人端着饭菜进来:“坨坨哥,多少吃点吧,味道还行。”
银锭睁眼看看:“不吃。”
“不吃东西怎么行?我们得坐到明天一早。”贝贝劝道,“我们用银针试过,没事。”
“王妃说过,有的毒用银针试不出,再说,我也不是怕有毒,是这船晃得我头晕,没胃口。”
银锭看看他们俩,低声说:“我看过,这船上的水手有十六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夜里睡觉要醒省着些。”
“好,”蜂哨点头,“上船的时候,我看到至少有三个水手和那个躺椅上的老头对过眼,他们一定是一伙的。”
“只可惜时间短,又都是他们的人,没办法查清楚,那个老头儿是什么人。”
银锭寻思:“能掌控码头,还弄成那副德行,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贝贝哼道:“能是什么好人,还想扣下咱们的马,咱们的马都是好马,能随意给他们,真是笑话。”
上船之时,船家还不让他们带马上船,那么大的船,别人的推车都能上。
银锭和他们理论半天,又不是不给钱。
若是不带马,马在这儿要怎么处理,过了河他们要怎么办事?
结果,一匹马的运费比他们人的船费都要高出一倍。
恨得贝贝和蜂哨牙疼。
行至夜晚,银锭感觉好了许多。
夜间安静,水声反而有些催眠。
银锭慢慢合上眼睛。
眼皮刚粘到一处,忽然惊觉有些不对。
他翻身坐起来,晃晃头。
平时跟在王爷身边,熬夜盯梢也是常有的事,要说困也不是没有,但从未像刚才那般。
不对劲。
可他没吃东西,也没见有什么迷药喷进来。
再说,即便有什么迷药,对他也不起作用。
银锭心生警惕,觉得这些人的手段,果真不一般。
他正想悄声叫蜂哨和贝贝,看看他们俩的情况,忽然听到门外有异响。
他立即又躺回去,合上眼睛。
刚准备好,门果然被人推开。
他眼睛睁开一点,见一人鬼鬼祟祟进来。
此人身材瘦小,又弓着腰,缩着肩膀,半蹲着,看起来就比床高不了多少。
他先是慢慢挪到离门口最近的蜂哨床边,伸手在床头床尾摸了摸。
摸到包袱,打开看看。
银锭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暗自冷笑。
早防着他们这手,出门的时候王妃就让针线娘子们给缝了一个贴身袋,还有一条细窄的东西封口。
说是叫什么链,一拉就能把口封住,不会丢东西。
银票以及 重要东西,都放在里面,睡觉都不摘。
包袱里就是些衣服和生活必用物件。
银锭悄悄翻个身,从包袱里摸出样东西。
放在床尾。
不多时,那个家伙摸到他床边,先去床尾,还没摸到包袱,就听“啪”一声。
随后就是这家伙的痛呼声。
刚叫半声,银锭又翻身回来,脚踢在他鼻子上。
此人连遭双重打击,又担心银锭会醒来,赶紧退出去,重新关上门。
银锭翻身坐起,赶紧看贝贝和蜂哨,好在二人只是睡着,并无大碍。
他侧耳听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动静,隐约听到有人低语。
他轻轻打开门,外面的一点灯光流泄进来。
声音也小变大。
“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那几个人看着穿的人模狗样,包袱里一点值钱的东西没有。”
“还夹了我一下子,疼死我了。”
“你这是被什么夹的?老鼠夹?”
“看着像,但比老鼠夹小,谁会随身边老鼠夹出门,真是他娘的怪。”
银锭忍住笑,悄悄关上门。
这帮家伙,就是些偷钱的老鼠。
一夜过去,蜂哨和贝贝醒来的时候,银锭正坐在床上打坐。
两人伸懒腰,一下子又回过神。
“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没印象,还睡得这么沉?”
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
银锭收气睁开眼:“这船上有古怪,昨天晚上有人来过,摸过包袱。”
二人立即跳下床,赶紧找出自己的包袱。
蜂哨脸色骤变:“果然有人动过。”
他是细作出身,最关注的就是细节,容易被人疏忽遗漏的地方。
系包袱的时候,他有自己的手法,打出的结看似和大多数人的一样,但实际上,有不小的差别。
只要别人动过,他立即就能知道。
贝贝也说:“确实有人动了, 我在最上面放了东西,位置变了。”
“坨坨哥,你看见了?”
银锭把昨天晚上的事一说,二人又气又笑。
此时有人来敲门,三人对视一眼,银锭道:“进来。”
进来的是于亮。
“银大哥,我们想去甲板上看看。”
银锭示意他关上门 :“昨天晚上有人进过房间,你们上甲板,要格外留神。”
于亮脸色微变:“竟有此事?我们都未察觉,这……”
“有没有觉得,昨天晚上你们睡得很沉?”
于亮思索一下:“确实是,刚开始大家都想着醒省一些,难道……”
“我们也是如此,”蜂哨说,“刚刚才醒,睡得很沉。”
于亮不禁有些紧张,此番出行,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以为是回趟老家,不想竟然有如此凶险。
“那我们……”
银锭略一思索:“无妨,我们今天傍晚就能下船,晚上不会再住船上。”
“白天的多留神,在甲板上也好,走,一起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