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这一招“因果斩杀”,几乎吸收了整个寒武大世界的诡异气息,使得寒武大世界再次恢复了清明。
同时,那原本笼罩着整个寒武大世界的禁制,也在这一刻全部消散。
钱小山驾驭着他的玄黄钟,带着众人飞快地撤离了战场。他原本打算返回食为天,但目睹宋青剑招的恐怖威力后,本能地驱使玄黄钟朝着寒武大世界的外围疾驰而去。
当他们完全脱离寒武大世界,置身于虚空之中时,才稍感安心,驻足观望风骁与宋青的激战。
钱小山离开不久,风骁和宋青的战场便发生了剧变。周围的时空变得极其不稳定,一股源自宋青手中长剑的神秘力量铺天盖地,向风骁席卷而来。
风骁想要举剑格挡,但以他目前的境界,根本无法捕捉到这无形无质的攻击,只能任由那股力量冲击他的全身。
宋青自始至终都未曾将风骁放在眼里,他无比自信。凭借这蕴含无劫境威能的攻击,区区大道境的风骁,连做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因果斩杀——此招能从因果层面,更确切地说,是从本源上抹杀一个人或事物。
一旦目标被因果斩杀,那么关于他的一切,都将如同从未存在过。就连与他共同度过无数岁月的亲朋好友,乃至父母、妻子、儿女,都将彻底遗忘他的存在。
宋青也是在踏入无劫境时,才领悟了这层奥义。无劫境之所以高于无量境,正是因为修行者积累足够的力量(量变)后,方能初步抵御这类因果攻击,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自身的因果命运。
宋青的长剑已然劈向风骁,风骁仅仅是本能地挥剑迎击。
然而,宋青的“大道破空剑”此刻变得虚无缥缈,仿佛一剑斩入了虚空深处,又似直接劈入了风骁的身体之内。
“现在是什么情况?看宋青刚才那一剑气势惊天,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牛大雷看着下方的对决,感觉宋青那声势浩大的一剑,竟在触及风骁前就烟消云散,全无想象中的威力。
“牛大哥,你千万别小瞧宋青那一剑。既然那剑蕴含因果之力,就说明宋青已半只脚踏入了无劫境。这等强者的招式,绝不会无的放矢。”
萧英俊显然比牛大雷见识更广。作为修炼世家的子弟,他对各境界的认知远超常人。
“真有那么厉害?”牛大雷仍有些不信。
“能够斩断因果的力量,绝对非同小可。那是能同时影响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伟力。你看风骁现在似乎无事,只是因为宋青这一剑看似一击,实则已贯穿风骁的整个时间长河。若风骁抵挡不住,等待他的便是从时间长河中彻底消失。”
萧英俊能知晓这些,全因家族中曾出过一位无劫境先祖,留下了相关记载。若非如此,常人根本接触不到这等秘辛。也正是这位先祖,让萧家在洪荒大世界跻身顶流世家之列。
“照你这么说,宋青这招岂不是无解了?”
众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萧英俊身上,渴望了解更多。
“也并非完全无解,否则无劫境强者岂非无敌了?”萧英俊的目光投向虚空下方的风骁,他不知风骁能否接下这一剑,但内心深处仍希望风骁能坚持下去。
“要斩断因果,以风兄为例,宋青就需要凭借自身实力,去面对与风骁相关联的一切人和事,并从根源上斩断这些联系。比如我们,现在也算是风骁的一道因果,这也是宋青需要‘斩杀’的对象。”萧英俊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
“这种斩杀大致分两种情况:一种是直接抹杀时间长河中所有存在的‘风骁’;另一种则是斩断与风骁相关的所有人事物。不过,前一种相对容易,后一种则困难得多。谁也不知道,在风骁兄的成长历程中,是否遇到过某些深不可测的前辈高人。一旦宋青把握不好,反而可能被那些高人顺藤摸瓜,反遭其害。”
众人首次听闻因果之力的奥秘,心中皆感震撼与忌惮。
“丑男,没想到你还知道点门道。那你现在说说,我们该怎么做?或者风骁到底会怎样?”钱小山虽知萧英俊出身修炼世家,却也没料到他知晓如此秘辛。
“我们现在帮不上任何忙,一切只能靠风兄自己。”萧英俊摇头。
“为何不能趁现在攻击宋青,打断他对风兄的攻击?”有人提议。
“万万不可!这样做后果难料,可能引发宋青攻击失控。届时,即便风骁能胜,也会留下无穷祸患,甚至沾染宋青的恶果。”萧英俊语气严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看着实在让人着急!”牛大雷焦躁道。
“相信风兄吧!”萧英俊沉声道。
……
风骁中了宋青的“因果斩杀”后,起初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恐怖威力,反而觉得这一剑似乎毫无破坏力。
但下一刻,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他真切体会到了这一剑的可怕之处。
当宋青的长剑变得虚无缥缈、落下之际,风骁的身体瞬间失控,整个人如同被冻结。紧接着,他的意识被强行剥离了身体,开始飞速倒退。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在急速远离他。
在意识倒退的过程中,与他相关的场景也在不断崩解、消失:
模糊的凤族女子救治他的画面……蓝星大世界陪伴小青微的时光……与父母亲人相处的点滴……和夏可欣在一起的片段……小楠楠的身影……剑界上的种种经历……
这些珍贵的画面都在飞速远离风骁的意识。他拼命想要抓住,却徒劳无功。它们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湮灭。
不要!
风骁内心疯狂呐喊。这些都是他无法割舍的记忆,他不想失去!然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快速消失。对他而言,这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不知过了多久,风骁终于感觉自己的意识停止了倒退,仿佛“落地”了。他想挣扎起身观察四周,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无力地仰望着头顶破旧的房屋横梁。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风骁努力回想,脑中却一片空白。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不对……我……我又是谁?”
风骁内心无比焦灼。他总感觉有未完成之事,有无数人在等待着他。可此刻,他什么都记不起,连身体都无法动弹分毫。
“好累……好困……好想睡……”强烈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但风骁感到恐惧。他害怕一旦睡去,是否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是否真的再也记不起任何事了?然而,沉重的眼皮和极度的倦意不断拉扯着他的意识。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虽然此刻他记不起任何事,动弹不得,甚至连转动眼珠观察周围都做不到,感知也尽数消失,但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周身暖洋洋的舒适感。
终于,风骁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沉睡。
不过,在他彻底沉沦于黑暗之前,意识深处仿佛掠过一道模糊的女子身影——美丽、大方、温柔……她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他一点也记不得了。
也的确如风骁看到那般,一名绝美女子出现在风骁的面前,她满脸慈悲的看着面前的风骁,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不舍。
“孩子,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女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熟睡中的风骁,并且此时的风骁完全就是婴儿的模样,整个包裹在襁褓内,而他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处破落的院子之中。
作为一处破旧的无人院落,本来应该受到乞丐的欢迎的,但是因为风骁的出现,让这一处院落变得不一样,似乎有某种力量在阻止那些乞丐进入。
就好像要让婴儿的风骁,就这样被饿死在这破院落之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