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老婆跟陆晚瓷都是玩得很好的朋友,平时大家虽然忙很少见面,但是群里可没少聊,编排这些男人那是一毛钱不值。
至于戚盏淮失忆的事情,他俩身为好朋友,当然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今晚除了有个工作应酬以外,主要还是大家一块聚一聚。
顾深也跟爷爷了解过戚盏淮的情况,他问:“你还没有感觉好一些吗?”
“没有,还是老样子。”
“那你这个样子也不太行啊,长时间下去恢复的几率可能会更小。”
“要不然再制造一场类似的事故刺激一下?”容宴低声问道。
戚盏淮淡淡道:“想弄死我好继承盛世?”
“哎哟,天地良心啊,你可别冤枉我,真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阿宴,你别说,你这个提议没有半点为了他好的意思,全都是想要霸占他的一切。”顾深憋着笑。
容宴不想说话了,他觉得自己被伤害了。
下一秒,戚盏淮的声音又跟着响起:“你这个想法我不是没有过,只是怕弄巧成拙,本来现在就已经失忆了两年的事情,要是再来这一出,忘记的更多怎么办?”
“阿淮,你也别太有压力,只要淤血慢慢散开后就会好的。”
“是啊,你可不要放弃希望,我们都在呢。”
戚盏淮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却没有喝,他淡淡的提起工作的事情。
他说:“盛世有一个项目是我失忆之前签下的,但我失忆了想不起来了,周御那段时间又在处理我安排的别的事情,但我发现这个项目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
“这是一个空壳项目,正常情况来说,我不可能签字的。”
“你怀疑有人故意搞你?”顾深的脸色瞬间凝重了,他说:“可如果你不失忆的话,这件事你很快就会识破啊。”
“如果一切都是有人算计好了的呢?”
戚盏淮问的轻飘飘,但顾深跟容宴却愣住了。
顾深的反应很快,他问:“你的意思是.....有人算计了这一切,连带着盛世跟你这个人都在内?”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微眯着眸,神色愈发的凝重,这件隐藏在他心里不是一两天了,只是一直都没有证据,所以没有办法下定论。
戚盏淮的话让包厢内的气氛骤然凝重。
顾深和容宴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疑。
戚盏淮失忆,盛世内部出现问题,这两件事如果串联起来,指向的答案让人不寒而栗。
“你详细说说那个项目。”顾深沉声道,身体微微前倾。
戚盏淮放下酒杯,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不算厚的文件,推到两人面前。
文件封面上印着“星辰科技——AI医疗诊断辅助系统投资计划书”,落款时间是两年前,正是他失忆前一个月。
“星辰科技,注册地在海外群岛,创始人团队背景光鲜,全是mIt的博士,主攻方向是AI辅助影像诊断,号称准确率远超现有水平,市场前景巨大。”
戚盏淮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盛世牵头,联合另外两家风投,总额度五亿。我失忆前,已经批了第一笔,一个亿。”
容宴快速翻阅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团队履历漂亮,技术听起来也像那么回事,但……太完美了。而且,这个融资节奏,像是赶着套现,阿淮,这不像你的风格,你做事向来求稳,对医疗这种高风险、长周期、重监管的行业,尤其谨慎。”
盛世并不是医疗起家,所以在这件事上戚盏淮肯定会仔细仔细再仔细。
“所以正常情况下,我不可能签这个字。”
虽然这个名字的确是他的字迹,但以现在这样发达的科学,当然是随便可以模仿了。
他继续说:“我查过内部所有的评估和报告,虽然都齐全,也没有任何问题,我又让周御暗中又摸了一遍,发现这家公司的核心专利大部分都是买的,团队里面的大牛要么是挂名,要么早就离职。最重要的是,他们宣称已经进入临床测试阶段的数据,是伪造的。”
“伪造临床数据?”顾深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欺诈,要负刑事责任的!盛世投进去的一个亿……”
“追不回来了。”戚盏淮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意:“钱打过去不到一个月,星辰科技的海外账户就通过层层转走了大部分,现在那家公司就是个空壳,负责人早就不知所踪。另外两家跟投的风投,一家背景复杂,疑似洗钱通道,另一家……是沈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小型投资公司。”
“沈氏?”容宴猛地抬头:“沈言希家?”
“嗯。”戚盏淮应了一声,目光幽深:“沈氏参与的投资额度不大,只有两千万,但时间点卡得很好,是在盛世打款之后。而且,负责这个项目的沈氏经理,是沈言希的一个远房表哥,能力平平,但很会钻空子。”
顾深和容宴都不是蠢人,话说到这个份上,背后的意味已经呼之欲出。
“你是怀疑,沈家……或者至少是沈家的某个人,参与了这件事,目标是你,还有盛世?”
顾深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
沈家和戚家是世交,谢玖一和简初更是几十年的闺蜜,沈言希虽然有些骄纵,但对戚盏淮的心思,他们也都知道一些。
若说沈家为了点利益或者为了沈言希,就设这么大一个局坑戚盏淮,甚至可能间接导致他失忆……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没有证据,只是怀疑。”戚盏淮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暗中调查耗费了他大量心力:“我失忆的意外,表面看电梯坠落是意外,但事后的调查却也只是说是电机老化。”
他住的酒店在国外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能住得起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的,更是包括了当地的一些很重要的领导人物。
如果连这些风险都无法规避的话,那么这个酒店也没有必要开下去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
跟戚盏淮有合作的企业也第一时间调查,可就酒店方就是保持一个说话,其他多余的事一点也不提。
这些事情,戚盏淮也是今天才得知回应,但他没有跟陆晚瓷以及家里人透露分毫。
说多了,也只会让她们担忧,与其这样还不如他独自一个人面对。
包厢里一片死寂,只有背景音乐还在低回。
“这……会不会是巧合?言希也是跟我们一起长大的,从前也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如今就成了这种布局这么深的心机人啊?”容宴艰难地开口多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