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卧槽。”
在男人刚将一缕神识探进来的刹那,一直关注着灵器内部动静的湮光剑便有所察觉,他对魔族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因此第一时间便赶紧提醒了顾夏。
“那家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你死没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血水下面的异常,顾夏你赶紧的,找到动手的位置了没有啊?”
即便是清楚灵器的破绽有可能藏在水下那也不是轻易就能发现的,毕竟这玩意儿又不可能大咧咧的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还是怎么着?
因此顾夏丝毫不敢放松,识海毫无遮拦地放出,冷静掠过那些堆积如山的尸骨,一寸寸扫过每一个角落。
本来就够上火的了,被湮光剑催的她有些暴躁,“催什么催?再催就揍你了啊。”
“……”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好心没好报。
湮光剑气的乱窜,但还是不敢真的挑战顾夏已经岌岌可危的耐心,作为剑灵,他敏锐的嗅到了对方那疑似火山即将喷发的暴躁情绪。
视线中的那些被腐蚀过的白骨格外显眼,他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不觉得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在剑灵的认知里,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只能说明他们太菜,换作是一把正统出身的灵剑或许还会有几分波澜。
但杀戮剑生出来的剑灵,天生便喜好杀戮,就算看到后也是毫无波澜。
因此他不太能理解顾夏的想法,为一群废物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
但是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这种时候他才不会傻到真的说出来。
毕竟灵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惹急了顾夏,她揍人可是真的挺疼的啊喂。
没了湮光剑在旁边哔哔赖赖,顾夏再次沉下心来,很快便觉察出一处位置不太对劲。
“你说……这片地方的尸骨看起来是不是太少了一点?”何止是少,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寥寥无几。
湮光剑还在生闷气,不太想搭理她。
但考虑到两人现在是绑定的关系,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瞥了一眼,“少很正常,若是不想让这些人生前靠近,只需要用点手段就可以了。”
不想让这些人靠近?
顾夏眯了眯眼,神识再次扫了回来,整片水底她都搜索过不下三遍了,很明显,其他地方白骨森森的几乎都要堆成小山那么高了。
唯独这一块地方,放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具而已,哪怕数量这么少,其他的多多少少也隔着一段距离。
这看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已知灵器的薄弱点肯定是不能让被关的人发现,再结合面前看到的情形,顾夏有将近九成的把握这里很有可能便是她要找的位置。
见顾夏神色有异,湮光剑也顾不上继续跟她闹别扭,他凑了过来看了几眼,也觉得有点像,“差不多应该就是这里没跑了。”
“你要动手就尽快,否则等那家伙发现的话再想出去就更难了。”
他难得说了句有用的话,顾夏很是赞同,顺便又问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别到时候她这边刚一打算动手,他在那边给自己掉链子。
到时候人没出去不说,直接交代在底下了。
“你在质疑我?”湮光剑睨她一眼,语气不爽,“顾夏,你是不是小瞧我?”
顾夏:“……”
我嘞个清汤大老爷。
她冤枉啊她。
只不过是为图心安求个保障而已好吗?
“行吧。”当她没问。
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作为现在跟自己绑在一条船上的对方也别想好过。
顾夏也察觉到了内部忽然多出来的识海波动,她没有停顿,指尖几张符箓甩出,脚下轻点一个跃身,湮光剑落入掌心。
剑光雪白,剑气如虹,朝着面前不远处的位置快准狠斩了下去。
看着她熟练掐符的动作,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青年陷入沉思。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顾夏这个剑修真的正经吗?
即使他是器修,但隐隐约约也能看出她的手法里似乎带了几分符修的路子。
原本平静的血水被这一剑搅乱,顷刻间翻起惊天血浪,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太对的男人几乎目眦欲裂。
识海裹挟着魔气,声音在灵器内部回荡,“顾夏,你敢?!”
他总算知道顾夏一直这么安静是在搞什么名堂了。
他妈的这该死的小鬼,竟然还真被她找到了这个地方。
她是魔鬼吗?
然而他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却被骤然发出的巨响给压了下去。
顾夏根本没工夫听他放屁,血水拍下的冲击被防御符所挡下,重重撞在了透明护罩上。
她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下意识朝前看去,方才的蓄力一击用足了力量,但令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再看过去时周围环境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失败了?
见状,男人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声音回荡在顾夏的识海中,语气嘲讽,“看到没有?就算让你找到破绽又如何?费尽心思挣扎到现在,不还是一样的失败了?”
“啧。”顾夏还在思索着原因,不想听他哔哔赖赖,冷漠吐字,“滚。”
“???”
她都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
男人不敢置信,这是还没认清现实是吗?
他看清顾夏的处境后,忽然笑了,“我当你怎么会没事,全是靠那个叛徒才暂时护住你的对吧?”
男人识海中充斥着阴鸷气息。
“你就这么喜欢当顾夏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