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清楚他们肯定是去了西平,但还算是有了大致的方向。任久红连忙找出元伟雄三年前去那儿旅行的导游图,挨个儿把那一带比较大的旅馆问了个遍,但仍无下落。如果俩人都用假名字登记,那可就没有办法了,而且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最后决定,先不要报警。于是两个人暂时睡下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家里和苏欧的工作单位都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上午9点,任久红给汽车修理厂的主任打过电话后,便再次往元伟雄的公司里打了电话。
“那就只好去西平找找看喽!”元伟雄稍稍想了一下后,便低声说道,“今天是星期六,如果事情不严重,星期天也许会回来”
“不,她可没说星期日要回来的呀!”
“那么,报警——”说到半截儿,任久红觉得太不吉利,便止住了话头。
应当怎么办即使报了警,也不可能当时就传来什么好消息。那对学校又讲不讲呢像元祥字条上说的,真要出远门,难道只是和家长说一下吗但是……任久红决定10点钟在附近的地铁站口和元伟雄碰头,并打算乘火车去西平,路程需要二个小时。她连忙和住在市内的元伟雄的妹妹打了个招呼,托她照料一下元和吃饭的事,便出了门。这一天也是细雨蒙蒙,凉风刺骨。因为是周末,火车上几乎坐满了人。元伟雄和任久红只好分别坐在过道两边的椅子上。
电车离开市区后,马上进入了一片片田园和其中散在着一座座农家小舍的风景图中了。田地几乎都收割完了,到处是一片片空着的土地,地里还堆了不少像是刚刚割倒,还没有来得及收走的麦堆。这时不但天气昏暗,在这个季节也看不到富有生命色的绿色了,而到处长着的一棵棵露有白霜的柿子的柿树,给人一种明显的秋天的寒意。
车厢内开着暖气,比较暖和,但他们的心情却和这个季节一样冰冷。
任久红向车窗外望去,淡淡的雾气挡住了前方的视线。这样的天气,元祥不会去什么地方的,也许就呆在饭店里。如果见了面,说什么呢元伟雄会不会发火呢要提醒他一下吗……也许这次找错了方向呢。任久红想到这里,看了元伟雄一眼。他正打开一张在车站新买的地图和一本旅行指南手册沉思着呢。
这时,他也抬了一下头,看着任久红说道:“噢,买盒饭吧。”
“嗯……”
此时刚过11点,但今天早上元伟雄只喝了一杯茶就出了家门,所以也许他早就饿了。任久红早晨一点儿东西都没吃,这会儿也饿了。任久红看到正好推来了送餐车,便买了两份。她将盒饭放在膝盖上吃了起来。
“由于我的工作太忙,很少能和元祥在一起以了解她的情况。”元伟雄边吃着边说。
“不过,总在一起也未必能发现什么。”
今天的任久红不知为什么总想为丈夫开脱一下。也许她想今后会只有夫妇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吧。她想好好地安慰元伟雄,不要让他太着急了,尽可能处理好这件事。
这可不是小事一桩。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两个人的小小的“旅行”,是为了找女儿,而这条路线又曾是他们的新婚旅行路线,怎么能不让她悲喜交加呢而且,长时间没有谈过家庭事情的夫妇俩人,在女儿的问题上总算有了共同的观点。这种感慨,一直压在任久红的心里没有说出来,但今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对丈夫说了。否则,一想到消失在快餐店里的元祥的身影,任久红的心又会凉下来的。
“那天晚上,我一直追到快餐店,可左等右等元祥都没有出来,我对你说过了吧”任久红把吃完饭的饭盒收拾好,放在了座位下后,凑近了对面的元伟雄问道。由于他俩中间还隔了一条通道,任久红不得不弯过腰来小声地问。
“是啊。你不是说后来进去后只看到了苏欧一个人吗”
“嗯。”
那天,任久红回来后,又出去找到了苏欧的住处。从那儿回来时,元和对她说,元祥是晚上9点来钟回来的,样子十分疲倦,已经睡下了……
“我一直在琢磨那天晚上的事儿。我想元祥是不是从快餐店工作人员走的门出去的……反正她没有从正门出来。我觉得她没有发现我在跟踪她。也许是她去洗手间里换了衣服,我没有认出来……”
元伟雄吃完饭,用牙签剔了剔牙,盯着任久红。
“那天元祥说是去老师家学钢琴,手里提着一个大口袋,我认为里面装的是音乐书什么的,会不会那里面就是替换的衣服!”
“可她为什么要带替换的衣服”
“嗯……如果要是为了和苏欧见面,我认为没有必要,肯定是因为我,也许元祥已经知道我在跟踪她了。元祥换好衣服,可以随便跟在另一个人后面出来的。”
“和谁又去了哪儿”
“我听了班主任说的情况以后,也去元祥的房间看了看,有两三件我从未见过的衣服呢,而且看上去也不是很便宜的……”
元伟雄听着,眼睛朝通道尽头盯了一会儿,默默地点了点头,嘴里低声问了一句“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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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平,任久红夫妻二人下了火车。
元伟雄看到火车站旁边有个汽车出租公司,走了过去。
“先生,想租车吗”一名工作人员像看出元伟雄是要租车似地说。
“昨天你也在这儿吗”
“嗯,您……”这个工作人员开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元伟雄他们两个人。
“我想打听一下。”元伟雄十分小心地说道,“昨天下午,大概是4点到5点左右吧,一个叫苏欧的20岁左右的男青年,在您这儿租车了吗和一个年轻的姑娘……”
这个工作人员听完之后,表情有点儿僵硬,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元伟雄和任久红。
“因为租车要看驾驶执照,名字什么的应当有登记的吧”元伟雄又问了一句。
“那倒是应当登记的。”这个工作人员渐渐地恢复了微笑,“说实话,这些可都关系到个人的隐私权,我本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