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名字的世界自亘古伊始就被诡异的白色细沙覆盖,沙粒细如粉末,在红月不祥的光芒下泛着淡粉色泽,沙海中点缀着大量灵骨残骸——这些曾经优雅的艾达战舰如今如同巨兽骸骨般刺破沙海,有的已半埋入沙中,有的仍保持着坠毁时的姿态。
在一艘较为完整的灵骨战舰残骸周围,凤凰军战士们以灵族特有的优雅迅捷移动着,他们仅有三百人,却在这片死寂之地建立起临时营地,闪烁的能量屏障从残骸的几个关键节点升起,形成不规则的防御穹顶。
审判官阿克图鲁斯站在一截翘起的舰桥残骸上,他的黑色长袍在异星风中翻飞,这位崇外派审判官的面容被红月光染成血色,眼中却闪烁着学者的专注。
“时间流速又变化了。”
他低声对身旁的金羽卫军官说道:
“似乎前一秒还是正常,下一秒就感觉思维慢了十倍。”
对方点头,肩膀上的金色羽毛在风中微微颤抖。
“最近事情有些不对,红月在哭泣,审判官您可能感受不到,但我们能感觉到——”
他们的对话被突如其来的警报打断,地平线上,金属的反光如银色潮水般涌来。
下一秒,太空死灵先锋部队的高斯分解光束如暴雨般袭来——这些诡异的绿色射线能将物质分解至分子层面,所过之处,白色细沙瞬间玻璃化并蒸发为刺鼻的烟雾,但轰击在灵骨船体上却大多被偏斜或吸收,只在表面留下熔蚀的凹痕,而非贯穿性破坏。
“太空死灵!?”
阿克图鲁斯惊愕的拿起望远镜,看到在远处,一艘艘新月状的飞行器正在通过一种射线将大批的步兵直接传送到砂砾上。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那个军官则抬起头,面色凝重。
“这里是索泰克王朝的疆域边缘,之前我们一直很小心...难道是近期红月的剧烈变化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就麻烦了...”
随后他收回视线看向阿克图鲁斯。
“审判官,您先到安全的地方,我们的营地应该还算稳固,等求援信号发出后,王庭很快就会派人来的。”
“那这会不会引发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唉,不好说,但既然我们已经被索泰克王朝发现了,这个事恐怕就很难善了。”
审判官随即拔出爆弹枪。
“我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了,没理由让你们独自战斗。”
传送完成后,携带着索泰克王朝符号的军团以完美的几何阵型推进,走在前排的是武士队列,绿色的高斯武器在红月下泛着诡异光泽,在他们身后是更精英的不朽者们,他们手中的复合高斯武器已开始充能。
指挥这支军团的是一位戴冠将军,他金色的身躯上刻满了符文并点缀着珠宝,身后是一席金属披风,权杖顶端悬浮着不断变幻的几何图形。
“肮脏的古老之敌胆敢侵犯大索泰克王朝之疆土!”
他的声音通过机械合成,冰冷而无情。
“吾必击而破之!。”
第一波攻击随即到来,高斯分解光束将空气电离,发出尖锐嘶鸣,而灵族的防御武器,那些从残骸中修复的小型星镖炮塔和聚能激光射线立刻以超凡的精准度还击,蓝色光束刺穿数个死灵武士的胸膛,将它们化为分子尘埃。
当太空死灵的方阵开始逼近时,灵族战士已经退回了船体各处临时构筑的掩体后,以超凡的敏捷在残骸间移动还击,每一次射击都精准命中死灵武士的节点,星镖武器的锐鸣与死灵高斯射线的嘶鸣交织。
蓝色的轨迹与绿色的光束在沙地上空交错,将环境切割得支离破碎。
双方对射了数分钟,依靠着坚固的船体,灵族没什么损失,而太空死灵则损失不少武士,但战局在太空死灵派出歼灭者炮艇后就骤然升级,这些悬浮的死亡造物从低空掠过,搭载的主炮投射出毁灭性的能量轰击。
足以瞬间汽化装甲载具的炽热光球接连命中灵骨船体,引发剧烈震荡与刺目的爆炸,船体外部装甲板大片剥落、熔化,内部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核心框架竟奇迹般地承受住了这波饱和打击,未被彻底击穿。
临时建立的灵能屏障在狂轰滥炸下明灭不定,却始终未完全崩溃,为防守者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掩护。
负责此次行动的戴冠将军目睹此景,其逻辑核心中涌动着近乎愤怒的波动,他麾下占据绝对数量优势的军团竟被这支小股部队依托废墟阻挡,甚至损失了可观的不朽者与武士单位。
虽然风暴王临行前的嘱咐仅仅是驱赶走这些苍蝇,可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轻易捏死这群臭虫。
只是没料到,这些灵族凭借地形与古老舰船残骸竟然顶住了,在戴冠将军看来这是对索泰克王朝力量不可容忍的冒犯。
“这些虫豸竟敢如此顽抗……他们每多存活一秒,都是对王朝威仪的亵渎!”
他通过加密命令厉声催促部队加强攻势,权杖顶端的几何图形剧烈闪烁,同时调动更多的毁灭者与冥工单位试图侧翼包抄,决心不惜代价碾碎这处碍眼的据点。
可对方的准备远比他想的要充足,凤凰军通过调来吟骨者,修复了这艘古老舰船的一个主要武器,他们的据点就建立在这个舰用武器下方,当一群冥工蜘蛛和圣甲虫试图从侧面爬上舰船残骸时,火焰与能量的释放如同缓慢绽放的死亡之花在它们之中爆开。
顷刻间,而白砂之上,只留下熔融的玻璃坑、焦黑的活性金属碎片。
一千三百公里外,另一场对峙在无声中进行。
这里矗立着一座违背常理的祭坛,它的主体由黑石构成,其基座与部分支撑结构竟奇异地融合了灵骨的特征——漆黑如深渊的黑石材板上,蜿蜒生长着珍珠白色的灵骨纹路,两者并非简单拼接,而是在分子层面交织,仿佛曾经历一场强制的共生或痛苦的融合,祭坛表面刻满了无法辨别的符文,既有死灵机械般的几何精确,又隐约带有灵族流畅的忧伤曲线,上面悬浮着一个由古老巨石拼凑成的圆形拱门,它无声旋转,散发出令现实颤抖的波动。
旋转的拱门前伫立着一个老者,手持相比体型有些过大的天鹰杖,上面燃烧着灵能的火焰,灰袍下的身躯精干如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