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好,那老东西,三番两次地上门找茬,为了不让姐夫难做,堂姐一直忍气吞声。要不是那老家伙说了什么特别过分的话,我敢断言堂姐绝对不会动手。只可惜,我当时不在现场,否则,非得拍手鼓掌。”
小溪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一对善解人意、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公婆,成亲三年多,从未红过脸、拌过嘴。
“是啊!你堂姐那人看着就是个软性子,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会动手。不过,我回来时,听赵云生说已经报官了,也不知道官府会怎么处理,最好是把他们关到牢房里,让他们长长记性。”
陈家旺最厌恶那些不能一碗水端平的爹娘了,尤其是赵家那对老夫妇,简直比其他人家的爹娘还要可恶。
大堂哥和本家堂哥虽然也不受待见,但也没有像赵云生那么凄惨,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却被爹娘拿去补贴其他兄弟姐妹。
小溪听到这番话,围着陈家旺转了一圈,“真没看出来啊!你竟然会站在堂姐的立场上说话,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指责她大逆不道了。”
陈家旺却一脸严肃,“她是你堂姐,而且赵家的情况你之前也跟我说过。那老东西为老不尊,挨打也是活该。这也就是赵云生,要是事情落到我头上,我绝对不会让他有第二次上门闹事的机会。既然已经签了断亲书,从今往后就再无任何瓜葛,就应该做好无论儿子是穷是富,都与他再无半点关系的打算。”
小溪万万没想到,男人的想法竟然如此透彻,自己真的嫁对人了。
“可是官府真的会管这件事吗?我还是有点担心。”
陈家旺对此却胸有成竹,“他们既然已经签了断亲书,现在又来闹事,官府肯定会管,只是看怎么管而已。”
小溪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今日未跟过去,否则,定能帮堂姐回怼两句,出一口恶气。”
“还好娘子你没去,不然,岂不是要将事情闹得更不可收拾!”
他可没有忘记王氏欺负大丫时,娘子的加入犹如火上浇油,使得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说起来,大丫被打小产,自家娘子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她没有加入,王氏也就不会恼羞成怒,失去理智,将自己的亲孙儿打死。
但这话他万万不能说,娘子本就心生愧疚,觉得是她的出现,害得大丫腹中的胎儿早夭。
如若不然,也不会一连多日让卢大娘煲汤,派丫鬟送去。
“还有,那人无论如何也是赵云生的亲生父亲,你堂姐说两句,打几下或许没啥事,但我们却不同,只是个局外人,若真的卷入其中,赵云生肯定会觉得咱多管闲事,还好你没去。”
小溪的嘴巴有多么厉害,陈家旺再清楚不过,打架就从未输过,谁若找她的麻烦,那无疑是自讨苦吃。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我在现场,看到有人欺负堂姐,肯定会按捺不住,大打出手,还好去的人是相公你。”
小溪突然有些庆幸,那会铺子里比较忙,自己这才没有一同跟过去。
“也不知官府是否来人了?”
陈家旺对此饶有兴致,只可惜,他不能去,不然,赵云生肯定怀疑他是去看热闹的。
“估计这会也应该来了吧!不急,回头堂姐肯定会来铺子,最晚明日,我们便能知晓结果。”
小溪信心满满,堂姐在镇上没有朋友,有啥心里话,也喜欢同自己说,她敢断定,明天保证会过来。
殊不知,他们所关心的事,这会已经有了结果。
突然人群一阵躁动,几个官兵挤了进来,为首那个男子容貌端正,却冷着一张脸,“是谁要报官?”
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媳妇的赵云生,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弯腰施礼,“回官爷的话,是草民要报官。”
为首的男子面沉似水,冷声问道:“你报官所为何事?”
他向来对京城世家大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深恶痛绝,这才托昔日的好友叶子辰,在他所管辖的地界,觅得一个无足轻重的官职,本以为这是个清闲的差事,每天只需四处溜达溜达便可。
孰料,到了芙蓉镇他才发现,不仅要负责巡逻事务,还得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让他心烦意乱,但事已至此,如果就这样打道回府,岂不是让父亲蒙羞。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坚守自己的职责。
这不,刚刚平息了两户人家因为一只鸡而引发的“战火”,正想喘口气,就有人找上门来,他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回大人的话,我与爹娘早在去年便已立下断亲文书,并搬离了自幼生活的村庄,来到镇上开了间铺子谋生,谁曾想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门找事,讨要钱财,甚至破口大骂,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意和生活,草民实在走投无路,这才报官,恳请官老爷为草民做主。”
此时此刻,赵云生最恨的人非自己莫属,若不是他一次次心慈手软,顾念那微乎其微的亲情,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让对方一次次上门找事。
听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为首的男子不禁眉头紧蹙,随即看向赵老汉,“可有此事?”
官兵尚未到来之前,赵老汉尚存一丝侥幸心理,不相信平日里最为孝顺的儿子会报官,只当是在虚张声势吓唬他。
直到此时,亲眼看到官兵的出现,彻底傻眼了。
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无非就是村长和里正,看到官兵,莫名地心生恐惧。
但为了避免身陷囹圄,与老鼠为伍,他只能强压恐惧,硬着头皮狡辩道,“官老爷,这都是误会啊,赵云生他可是我儿子,又非外人,老子向儿子讨要银钱,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男子斜视了一眼赵老汉,没好气地问道,“我问你,是否如他所说,已签过断亲文书?”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厚脸皮的父亲,若非被逼无奈,谁会愿意签下那断绝亲情的文书,想来眼前之人,必是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
他这辈子,最鄙夷的就是这种人,无用时弃之如敝履,一旦飞黄腾达了,便死皮赖脸地贴上来。
赵老汉结结巴巴地说:“写……写了……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我儿子的事实啊!”
为首的男子却冷哼一声,“既然已经签了断亲书,你们之间便再无任何瓜葛,而你却知法犯法,继续上门闹事,来人,把他给我拿下,直接押入大牢,听候县令大人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