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诸位也知道,这些日子长安城发生了很多事!”
“而伴随着这些事情,也死了很多人,同时也空出了很多的缺!”
“孤自幼熟读经典和圣人之言,自是知道这天下并非一家之天下,同时也并非是一人之天下!”
“圣君治理万民,且需贤良辅佐,而放在孤这就更是如此!”
“所以孤今日要说的第一件事便是,自今日起尔等皆可越过科举正途举荐家中子弟入仕做官,不限嫡庶之分,只要有才干孤都将择优录用!”
话落,秦风便看向吏部尚书闫问礼道:“这些日子各衙司空缺可都统计出来了?”
“回,回殿下,都已统计!”
闫问礼震惊道,与此同时文武百官们此刻也都惊的瞪大了眼睛。
秦风点了点头,道:“统计了就好!回头你吏部就出个章程,可依照出缺官位职能择优录用,凡符合条件的四品以下你吏部便可直接委任,四品以上可报于孤,由孤亲自考核!”
“记住了,考核要严,也切不可徇私舞弊卖官鬻爵!回头锦衣卫会在你吏部设岗,只要查出来一个滥竽充数的,那你吏部经手之人和行贿之人必将连坐!”
“呵呵,锦衣卫的召狱你去过吧,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所以,闫爱卿,此事你务必要上点心啊!”
“这,这……”
闫问礼懵了,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越过科举,直接举荐委任,这是……要造反啊!
大秦自立国以来便以科举取仕为正道,功勋武侯之家虽可举荐子弟却也只限于嫡系,且走的多是军伍的路子!
而且这些举荐的人也大多是从最底层的校尉开始,需要一步步立功晋升!至于其他莫不以功名入仕,两百多年以来从未有过例外!
而之所以这般严苛,便是大秦深受前朝以及南楚教训,想要彻底杜绝门阀的诞生!
然而如今太子竟是想要将这个规矩给打破了!!!
可随意举荐子弟啊!
要知道,以往那些功勋武侯之家,庶出子弟大多都很难有出路,毕竟朝廷的官职就那么多,且有科举正途在,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机会!
然而现在……
倘若此例一开,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些人日后都可以走举荐这条路,从而有机会拜将入相?
这,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机缘啊!然而,却也同时是天大的祸乱之源!
想到这里,闫问礼便目瞪口呆,心中既有窃喜又忍不住无比的担忧!
窃喜是因为,若按秦风所说,那么他族中子弟日后便也有了可以入仕的捷径!而担忧,则是因为此例一开,搞不好就会天下大乱!
毕竟科举取仕已然深入人心,一旦被打破,天知道会出现多大的乱子。
不说别的,仅仅是那些期望靠科举出头的寒门弟子必然就会跳出来大肆声讨!
“这……殿下,您此话当真?”
震惊片刻,闫问礼忍不住就问道。
秦风点了点头:“自然是当真的,否则孤将你们这么多人叫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看一看你们?”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见礼部尚书李经舟立马站出来反对道:“殿下不可啊!科举取仕乃是国之正途,为我大秦根基所在,又岂能轻易打破?”
“一旦没了科举之路,那朝廷日后又要如何给天下万千学子交代?”
“……”
“是啊,殿下!如今各衙司虽多有空缺,但也不能如此违背祖宗规矩,行乱国之举!”
“以举荐取代科举,虽可填补空缺,但无异于饮鸩止渴,日后必定荼毒朝廷纲纪,破坏朝廷法度……”
“……”
“殿下,寒门子弟寒窗苦读数十年,皆以中举报国为毕生最高信念,您今如此行事,岂不是直接诶断了他们的前路和希望?”
“……”
“殿下啊……”
勤政殿上热闹了,短短片刻之间便有数十人站出来反对。而且放眼望去且都出自文官之列,大多走的都是科举正途。
可反观武将以及那些武侯世子等人,此刻虽然也眼冒精光,可诡异的却是没有一人开口说话,竟也没有一人偷偷窃窃私语。
反而,他们此刻都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那些反对的人,嘴角忍不住都挂上了冷笑。
秦风也笑了,看着大殿上站出来反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不多时就蔓延到了殿外,他没有出声喝止,却也没有出声解释。
反而就在众人一声声的反对浪潮中,他竟是转身就看向了龙椅,并且伸手就在那龙椅的垫子以及那把手上抚摸了起来。
而见他如此,原本喧闹的大殿竟是一瞬间就消停了下来。
随后,便听秦风悠然道:“吵啊,怎么不吵了?一个个的都号称自己的是清官栋梁,可遇到涉及自身根本利益的时候,却都一个比一个跳的厉害!”
话落,他就转身猛的看向第一个开口反对的李经舟道:“李经舟,你说孤的这方法不行,那你倒是给孤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来啊?”
“如今别说是其他衙司了,单单就是六部都基本上空缺了一半之多!”
“你告诉孤,这个时候若还不想着举荐人才填补,你让朝廷日后何以为继?”
然而他刚说完,李经舟就硬着脖子反驳道:“殿下,朝廷缺人大可开恩科,但举荐之事万不可行!”
而他话落,此前吵闹的人便再一次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直将秦风吵的脸色一冷,开口就大声喝道:“都给孤闭嘴!”
“开恩科?呵呵,你们想到倒挺简单啊!”
“然而你们又有没有想过,纵使开恩科,从准备到结束最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而这几个月朝廷难道就要一直这么空缺下去吗?”
“不说别的,单单是你礼部,就以你们如今的人手还有那个能力举办一次恩科吗?”
“而且,就算由恩科选拔上来的人,他们就能够完美的任职,并为你们为朝廷分忧解难吗?”
“尔等都是从科举走出来的,孤且要问问你们,你们从中榜到如今又经历了多少年又经历了多少事,才能做到如今这样对所供之职从容应对,并安稳的站在这大殿之上?”
“还恩科?孤就是读圣学之书出来的,难道会想不到开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