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兵立即领令去传话,然而这位差兵去了有半个时辰,也不见其归来回话,杨赤暗自心惊,立即又叫来几名差兵出门去通知孔曹两家的人,不管孔曹两家家主有什么要求,皆不得答应。
这几名去传话的差兵很是谨慎,分几路出的衙门。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杨赤仍旧没有等人回来报信,他暗知此事有变化,心头对护国夫人更生忌惮。
没了法子,杨赤叫出身边暗卫,立即回杨府客院中李大人传话,务必处理好一切后事。
暗卫从衙堂出了二门后便往小西门走。
客堂不远处的亭子里,府卫入亭向宋九报信,杨赤派出了暗卫回府了。
宋九放下茶杯,沉思了片刻说道:“看来那些人是躲在了杨府里,倒是意外之喜,得知了这些人的下落了。”
且等她家夫君回来,必要去杨府探查一番。
不过在此之前,她可以让密探院的人留个心眼,于是叫府卫给密探院的枫统领传了话。
杨赤派人回府传信,那些漏网之鱼——左相府的幕僚,想必会有所动作,此时枫统领带人盯着,便知那些街头行刺的人都藏于何处了。
宋九断了衙门内外孔曹两家传信的机会,于是两个时辰后,终是等来了孔曹两家的下人送来了官道与山道的通行权文书。
孔曹两家家主将文书送上,还惶恐不安,是被宋九说的抄家灭族给吓到了,再加上身边无人商量,两人被府卫看押,导致二人失了判断,便速速解决了此事。
宋九没想到是,这孔曹两家的下人一回去,为了办成主子的事,便将家主被扣押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使得族中长辈以为家主也被牵连,只得妥协。
若还只是先前孔曹两家的小官员生死来说,这些文书不会这么顺利的到手。
宋九看向文书,分辨了真伪后,答应了两家家主,同意不再堂审,放了两位官员,此案就此作罢,但他们两家必须承诺以后不再伤害任家人。
孔曹两家家主哪敢说半个不字,当即做下了承诺。
待宋九送两人出客堂之时,一名府卫面色灰暗的跑过来传话。
衙堂前出命案了,突然有刺客摸进衙堂,将这两位犯人给杀了灭口,府卫追出衙门,抓到那刺客时,刺客咬舌自尽。
宋九还没有表态,孔遭两家家主却是脚下一个踉跄,人都傻眼了,合着交出通行权的文书,人不但没有救下,人还被灭了口。
且不说心疼两位族人的命,便说早知会出此等大事,那文书何须交出?
两人都忍不住看向宋九,没想宋九像是看不懂似的,反而一脸愤怒开口相问:“杨知州呢?其他的官员呢?他们身边的人都不护一护的么?”
府卫含怒陈述着:“咱们府的人手太少,守在了外头,知州府的人守在了里头,两名犯人死时,里头的人只顾着保护杨大人去了。”
宋九冷哼一声,怒道:“我看不是什么刺客灭口,是他们想要灭口吧,不然怎么就反应迅速的只护着杨知州。”
宋九与府卫之间的对话引得孔曹两家家主神色不定,心神不宁,他们刚才还惦记着文书的事,这一下心思乱了,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怒火。
“走,我且去质问杨赤,他这么急着灭口,当真不将这些地方乡绅的生死放在眼里。”
宋九带着府卫匆匆离开。
孔曹两家的家主相视一眼,也不敢再停留,匆匆出了衙门后便赶回各自家中,立即召集族会,秘密商讨起来。
宋九见孔曹两家家主匆匆离开,脚步也停了下来,赞赏的看了一眼府卫,他是来得及时的,也一切按着她的计划走了。
至于衙堂前的审讯,此事作罢。
护国夫人在衙门里闹了一场的事突然在外头传开了,坊间开始流传护国夫人极为强悍,做了衙堂里的主,可见杨知州也不再是南郡的天,他上头也有惧怕的人了。
这事过后没两日,先前被府卫扣押入地牢的巡逻兵统领以及底下的头目,皆被人悄悄地给放了,而先前下药的三位巡逻兵,也在混乱中逃出大牢不见踪迹。
府卫回来禀报时,宋九还在盼着她夫君回来,这会儿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也等不了她夫君回来了,于是她叫府卫好生准备,这就闹哄哄的去官衙。
杨赤正与几位地方官员一起饮宴,有心腹过来传话,衙门地牢里关着的几人逃走了,杨赤还有些奇怪。
毕竟杨赤正在考虑这几人要怎么处置才不被护国夫人抓了把柄,不曾想有人先他们一步将人给放了。
本来将人给放了,此案也就不了了之,可是杨赤最担心的是这一切只是护国夫人的计谋。
几位地方官员见杨赤眉头紧锁,心事沉沉的,于是有人想上前出谋划策,得到杨赤的赏识。
谁知此时街头热闹了起来,杨赤几人站窗边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护国夫人威风出街。
有位地方官员还算聪明,他看出了端倪,开了口:“不对,护国夫人这是要往衙门去。”
杨赤一听,眼前一黑,刚才就觉得此事蹊跷,没想到已经中计。
“快,立即回衙门。”
这酒宴哪还喝得下去,杨赤带着两名心腹官员匆匆往衙门赶。
宋九带兵再次围了衙门,这一次可是来真的。
一路跟来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
宋九来了衙门就是问责犯人的,说有新线索了,要提审地牢里的犯人。
那监狱典史一听,眼前黑了又黑,牢里才发生暴动,跑了几个犯人,此事不曾传开,怎么就如此碰巧的遇上护国夫人又来审犯人了。
监狱典史额头冒着冷汗一路小跑的前来了回话,支支吾吾的说那些犯人于一日前死于牢中,丢乱葬岗去了。
府卫猛的拔出佩剑抵在了典史的脖子上,要他再说一遍,典史吓得不敢吱声。
此时杨赤带人匆匆赶回,就看到了这一幕。
府卫将地牢搜查了一遍,犯人的确不见了,典史和狱卒都无法交代,杨赤只能静静地看着典史和狱卒受了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