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跟着进了宫，刘培领着她去了御书房。
“参见皇上。”墨瞳简单行了礼。
看着眼前这张已过半百却仍锋利威严的脸，墨瞳的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就是慕怀祺会不会不是亲生的？怎么这张脸正义感这么强烈，慕怀祺那张脸却长得跟妖孽似的！
“你就是东方拓的小女儿？”慕绛承的声音浑厚低沉，听不出情绪来，上次只是听太后提到祺儿纳了她为妾室，也并未太过在意。
墨瞳应声，“是。”
“你会武功？”慕绛承又问。
墨瞳思考着，她实在不喜欢慕绛承这种拐弯抹角的套话方式，她不如直接把话挑明白了，“皇上，我知道你找我进宫是为了什么事，你就没必要在这里拐来拐去的了！是我打折了赵松的腿，但是事先声明我是先礼后兵过的，我好生说话他们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所以我以为没有比动手更适合跟人讲道理的！”
慕绛承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又面无表情地凝着墨瞳，她这态度已经摆明了就是“我把话明确地撂这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但是她这性子倒是真的狂妄！
“那你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墨瞳理直气壮，“没有！”
皇帝面上终于染上了一抹怒意，“那你可知打伤朝廷命官是重罪？”
墨瞳无所谓地嗤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只遵守我的信条，犯我者总得付出点代价！”
慕绛承一怔，他蹙眉凝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身形甚至有些偏瘦弱的小姑娘，惊于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甚至浑身都有令人无法忽视的肃冷气场。
东方拓的小女儿不简单啊！
慕绛承语气沉了几分，更威严肃穆了，“那今日若是朕要下旨杀你，你是否也要朕付出代价？”
这句话让墨瞳垂眸思考了几秒，从慕怀祺那里听说过皇帝的事迹后，她其实是挺佩服他的，但是一码归一码，她掀起眼皮看向慕绛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我有罪，你判我死刑，我无话可说，但若是我有理，那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你同朕说话倒是一点都不忌讳！”无论前朝后宫，还是皇子公主无一不惧他的，这位小姑娘倒真是勇气可嘉，脾性与祺儿以前倒是真的像，慕绛承沉声道：“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朕就与你过两招，若是你能赢，朕便定你无罪，且还免了你在所有人面前的礼数，可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行事！但若是你输了，朕绝不会轻饶你！可要试试？”
墨瞳凝眉，这位皇帝曾有战神之称，要跟他过招，胜率会有多少？
她还来不及说话，外头就传进来话语声。
“殿下，皇上在里头与清夫人交谈呢！您还是别进去了！”
“那不行！万一父皇把我家曦曦吓着了怎么办？”
“……”
慕绛承抬眸看了她一眼，“看来祺儿真的很喜欢你。”
墨瞳语塞，你儿子对哪个女人都是这样！
最后刘培还是拦不住慕怀祺，御书房的门被推开，刘培惶急躬身道：“皇上，是老奴没能拦住殿下！”
“你先下去吧！”慕绛承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看着墨瞳的慕怀祺，这小子什么时候成情种了？
刘培离开后，慕怀祺说道：“父皇，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不在曦曦！”
“你也说了主要责任不在，那就还是有责任在！赵松这件事朕若是处理不得当，就会遭到前朝百官的议论，会让人说成是朕偏私！”他不只是为人父，更是一国之君，必须得顾虑大局。
这孩子怎么就意识不到这点？若是将来，他怎么继承这皇位？
“朕也给了未曦两个选择，全看她如何抉择。”
墨瞳知道自己只有两个选择。
“好！我跟你比！怎么个比试规则？”墨瞳问道。
慕绛承并不意外她的选择，问道：“就比骑术和箭术如何？”
墨瞳嗤笑一声，“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老年人！”
她的骑术和箭术那都是一流！
“……”
老年人？慕绛承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脸，他老吗？
“你能赢了再说！”
“什么时候比？”
“明日。”
墨瞳爽快答应，慕怀祺担心慕绛承要教训他，赶紧在慕绛承放墨瞳离开的时候，牵起她的手就疾步离开了。
慕绛承凝着他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这小子的实力是他最认可的，唯一让他作难的就是他连一点争做帝王的觉悟都没有！
慕怀祺牵着墨瞳在宫里走，“曦曦，你当真要与父皇比试？”
慕绛承算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骑术自然是用不着说，且当年他常年征战，箭术更是了得。
墨瞳还没说什么，倒是慕怀祺抱怨连连，“父皇也真是的，这分明就是在刁难你，他居然挑自己擅长的跟你比，真是过分！曦曦，你就不该答应的！”
墨瞳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慕怀祺替她不平的模样透着几分认真，她莫名觉得好笑，“你觉得我有第三个选择？”
慕怀祺还在想其他的法子，“要不我去找奶奶说说？让她跟父皇谈一谈！”
“别劳神了，就是个比试而已，你就那么肯定我会输？”她有那么差劲吗？
慕怀祺看着她，墨瞳的眸子闪着坚定的光，他握紧了她的手，“你肯定能赢！”
初次相遇时，他就发现她狼狈的外表下藏着一股子狠劲和傲气，就算知道自己只有半年可活，那股狠劲和傲气也不减半分。
对于慕怀祺的转变，墨瞳愣了一下，慕怀祺紧接着又说，“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墨瞳嘴角牵出一抹笑，慕怀祺想想又说，“对了，父皇这人好面子，明日肯定会有人在外围看你们二人比试，到时候你千万别让他输得太难看！否则我担心他会记仇！”
墨瞳：“……”
御书房内批阅奏折的慕绛承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他皱着眉头，瞥了眼桌上放凉的茶，吩咐刘培换杯新的热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