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停在落川门口，望着一众人心疼的神色，凌紫越终究不敢用这么多人的性命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闭着眼，强迫自己冷静。
许久后，再睁开之时，眸中没有波澜起伏。
他掀开轿帘，亲手扶古婳下花轿，尽量做到她满意。
古婳很满意，牵着凌紫越的手，一步一步，慢慢踏上阶梯，走进落川的山门。
今日的落川，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
满堂宾客，欢声笑语，不停的送上祝福的礼物。
“恭喜凌长老。”
“贺喜凌长老。”
“新人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祝凌长老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凌紫越充耳不闻，在祝福声中，古婳真的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顿时又是满堂哄笑，大家都心知肚明。
人群里，一个娇小的身影看到这，腿脚绵软的倒在地上。
古婳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她才离开多久，他们……他们……
他怎么可以对她，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她旁边的公子忙扶她起来，轻声问，“没事吧！”
她摇头，眼中没有一滴泪水，坚强的令人心疼。
由于人太多，太嘈杂，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凌紫越一路牵着古婳的手，走到霖天阁的正厅，负责婚礼的礼官是锦天，他上前喊，“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
“一拜天地。”
锦天话落，凌紫越和古婳齐身转向门口，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他们都没有父母，今日坐在高堂位置的人，是逍遥。
古婳和凌紫越拜过逍遥。
第三拜，锦天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只要这一拜，他们就是夫妻了。
虽然至今为止，他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却知道，师尊已然抱了必死的决心。
小师妹到底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逍遥轻轻踢了锦天一下，锦天无奈的喊，“夫妻对拜。”
古婳弯腰，凌紫越征愣了许久，到此时，他才明白，这一拜，无论他怎么逼自己，都做不到。
他一直笔直的站着，古婳一直弯着腰。
大厅鸦雀无声，现在安静的诡异。
直到，一个靠前的落川弟子，突然咬舌身亡。
人群发生骚乱，一时间人心惶惶。
古婳的声音在凌紫越脑海里响起，“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给你陪葬吗？”
凌紫越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不愿再看，准备拜下最后一拜。
“等等……”
凌紫越愣住了，心在猛烈的颤抖，是她，是她的声音，她来了，她还是来了。
白芜霜眼角没有一滴泪水，却可见她的步伐有多虚浮。
他推开了古婳，站在他对面，“师尊，您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拼了命才取回龙之逆鳞，她无数次在鬼门关外游走。
她将生死置之度外，换来的，就是他大红喜袍，为别人穿上凤冠霞帔吗？
一直低着头的凌紫越，终于抬眸。
她今日一袭大红色的锦衣，和他身上的喜袍，十分相配。
只是，她却注定不能成为他的娘子。
“霜………”
凌紫越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多余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