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就不是好东西。”楚韵宁“哼”了一声，又吩咐道，“你继续盯着，等楚韵珊拿到那东西了，再来同我说。”
小桃应了一声便下去了，楚韵宁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琢磨着楚韵珊什么时候会害她。
凭她多年来看小说的经验，那媚骨香，八成是要下给自己的，到时候和那姓魏的生米煮成熟饭，楚家丢不起这个人，只能把她嫁过去了。
“唉。”楚韵宁又是一声长叹。
她就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单单就是一个楚家三小姐，整天都要勾心斗角的，那些后宫里的嫔妃，王府里的王妃，日子过得岂不是要更累。
她还是做自己的富家小姐的好，楚夫人给的银子足足的，她喜欢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
“母亲……真不付钱？”
楚韵宁目瞪口呆地听着芍药的回禀。
芍药低着头不敢看她：“三小姐，夫人说，旁的也就罢了，可那玉蝉……那玉蝉夫人是绝对不会付钱的。”
“那可是前朝的好东西啊！”楚韵宁急得直拍大腿，“我好不容易才淘到的！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就说那是我看上的吊坠就好了啊！”
“三小姐，”芍药硬着头皮说道，“奴婢虽然没说，可夫人身边的那几个嬷嬷，哪个不知道玉蝉是放在死人口中陪葬的啊……”
楚韵宁连声叫道：“那商贩走了吗？我每个月月银不少，之前总该存下来一些吧？母亲不付钱，我自己付钱！”
“三小姐从前有些……大手大脚，月银向来都不够花，常要夫人贴补些，哪里存得下。”芍药小声说道。
楚韵宁：……
她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原本以为楚夫人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
“三小姐，”芍药见她沮丧，连忙说道，“夫人说，下个月太后娘娘要给十三王爷选妃，您要是乖乖地去了，她就多给您些银子。”
楚韵宁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只要去了就成，不管能不能选上？”
芍药失笑：“夫人确实说的是只要您肯去就成。”
“好说！”楚韵宁立刻答应了下来。
楚夫人听她答应了大感欣慰，不顾天气炎热，亲自来了楚韵宁的院子里。
“这两日就让宋嬷嬷教你些宫里的规矩，”她说道，“宫中可不比咱们府上，贵人多得很，你小心不要冲撞了贵人。”
楚韵宁连连点头：“女儿记住了，母亲放心吧！”
楚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目光中满是怜爱：“一眨眼宁儿都长这么大了，眼看着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想想还真有些舍不得。”
“那女儿就不嫁人了，”楚韵宁迅速说道，“一辈子留在府上陪着母亲，只要母亲多给我些月银，让我买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就可以了。”
楚夫人也迅速收了方才的慈母之色：“其实母亲也没有那么舍不得你，都在京城里住着，想见随时都能见到，你快些嫁人，把你那些‘小玩意儿’都搬去你婆家吧！”
楚韵宁：……
“说起这个，其实还有一桩事母亲得告诉你。”楚夫人面色一正，挥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然后才开口道，“是关于楚韵珊的。”
楚韵宁放下茶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是……”楚夫人叹了一口气，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唉，这事我都不知该如何同你开口，说起来，要怪就只能怪你那个不靠谱的爹！”
“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有一回你爹与人应酬，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就在书房里睡下了，第二日……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躺着个丫鬟。”
楚夫人的面色复杂：“我得知了这件事，很是难过了一阵，但是转念一想，这世上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如你爹这般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的人又有几个？我应当知足才是。”
“所以在他说要将那丫鬟发卖了的时候，我做主将人留了下来，没几个月之后，发现那丫鬟怀了身子，就任她将孩子生下来了。”
“母亲说的是四妹妹的生母吧？”楚韵宁问道，“我听人说，之后她就被送到了庄子上，后来又被自家兄长接了回去。”
楚夫人点点头：“没错，她被接走了，但楚韵珊就一直留在了府里，我虽不及疼爱你般疼爱她，却也从没有亏待过她，只是没想到……”
她又是幽幽一叹：“没想到她的胆子却那么大。”
“我让人打听了，那丫鬟进楚府之前就有个相好，后来也一直没断，楚韵珊她……根本就不是你爹的女儿！”
楚韵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母亲您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不是爹的女儿，难道她……”
“没错，”楚夫人沉重地点了点头，“当初你爹一直说自己喝醉了，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我以为他只是为了哄我，孩子都有了，竟还说什么都没做？现在看来，当初他说的可能确实是实话。”
“那丫鬟已经怀了相好的孩子，后来又爬了床，将孩子安在了你爹名下……亏我还以为府里的下人看不惯，苛待了她，害得她早产了，原来那孩子本就已经足月了！”
“那母亲决定怎么办？”楚韵宁问道。
“还能怎么办，”楚夫人无奈地摇头，“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爹的脸还往哪放？楚韵珊在楚府这么多年，外头人人都知道她是楚家四小姐，如今又是十三王爷选妃的档口，楚家传出这样的丑闻，若是原本你还有三分可能选上，经此一闹，你连半分可能都没有了。”
“别说十三王妃，但凡家风清正的人家，怕是都不成了，甚至就连那姓魏的，指不定都要对你挑三拣四。”她又补充道。
楚韵宁：“……那不如就当不知？”
“暂且只能如此了。”楚夫人说道，“说到底，她也是在我跟前长大的，上一代的那些恩恩怨怨，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只等再转了年，给她挑一门亲事，添一份嫁妆送出门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