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水元仙子,此时身披一件紫色的轻纱薄裙,那裙子的厚度甚是微妙,让她内里那淡绿色的贴身衣物显得若隐若现。
而她那斜倚着的姿势,也很是讲究:看似松松垮垮、仿佛全身都绵软无力一般,实则该绷的地方都给绷住了,身体的支撑也非常稳定,就刚好能以一个特定的角度展示自己身体那曼妙绝伦的曲线。
再看她那表情,一双桃花般的媚眼稍稍上挑,两片饱满的朱唇微微轻张,其眉梢眼角,恰有三分漫不经心、两分似笑非笑,以及……九十五分的春意荡然。
就这场面,反正在那个时代来说,绝大多数男人只要看上那么一眼,立刻就会心猿意马,连自己姓什么都能忘了。
那么见得此景的孙亦谐又怎样呢?
这么说吧……他当即露出了一个傻子般的笑容。
水元仙子一瞧:得,这脸上都乐开花了,一点儿不带掩饰的,那估计是个猴儿急的主,一盏茶之内就能拿下了吧。
她正在那儿下判断呢,孙亦谐已然是不紧不慢地朝她走了过来。
来到近处,孙哥便面带微笑地站定,然后将他那双小眼睛一眯,开始肆无忌惮地扫视水元仙子。
其灼灼的目光,从水元仙子那张娇媚的脸,扫到她那欺霜赛雪的玉颈,再从其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越过其胸前的起伏、抚过其纤细的腰肢、滑过那修长交叠的双腿,最后恨不得在她的脚丫子上钻个洞似的又盯了几秒。
虽说水元仙子采阳补阴的年月已经比孙亦谐两世的寿命还长了,但这种“瞧法”,她还真是头回见。
按她的经验,在她摆出这种“诱敌架势”后,目标通常只会在最初那几秒粗略地看一眼她的全身,之后他们的目光就会像锁死一样只在她身上某几个部位之间来回游走了。
然,孙亦谐不同,这货虽然脸上的表情是在傻笑,但其看人的方式,简直跟机场安检在检查重点怀疑对象一样,完全就是在寻找危险品或者说武器的那种扫法。
“呵呵呵……”在将对方上上下下仔细扫视了一遍后,孙亦谐终于笑着开口了,“娘娘,来我这儿蹭饭呐?”
水元仙子听见这句,“架势”差点儿都垮了。
这场面要形容的话,就仿佛那西门大官人在捡筷子时一把攫住了潘金莲的脚,然后在小潘欲拒还迎的热切注视下,抬头来了句“你这鞋哪儿买的?”
当然了,水元仙子还是挺能绷的,她稍稍调整了一下表情,便若无其事地回道:“唷~这儿又没有旁人,你怎么还‘娘娘、娘娘’的……叫得如此生分呢?”
“哦?”孙亦谐说着,谨慎地来到了饭桌的另一侧坐下,并隔着桌子,继续不动声色地应道,“那依娘娘之见,属下应该怎样称呼您啊?”
水元仙子见状,当时就有点儿不高兴了,其心中暗道:“嘿~这小子还搁我这儿装起来了?就冲你丫前几天在王爷面前干的那些个破事儿……我还看不出来你是个什么人吗?你这獐头鼠目、行若蛇豕、口蜜腹剑、蝇营狗苟、夤缘攀附、狐假虎威、胆小好色、卑鄙无耻的小人……在老娘面前装你妈呢?”
列位,看到这儿肯定有人要问了,既然在水元仙子的心目中,这个“龟田一峰”已经不堪到她能骂出一串贯口来了,那她又为什么偏偏要来“采补”这货呢。
这事儿呢……得分两方面来讲。
首先,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水元仙子这人除了采阳补阴之外,第二个兴趣就是收集法宝,所以她有点想要孙亦谐的那柄三叉戟。
此处顺带一提,元军这边早就都接受了孙亦谐可以把那宝兵刃“变出和收起”的事儿,反正他就愣说是东瀛忍术,你们觉得是仙术还是邪术那随便。
水元仙子也不纠结那个,因为她也听说过日本有阴阳师啊、忍者啊啥的,在她看来都是些修炼界的杂鱼,会几个简单的小术法也不奇怪,她关注还是那三叉戟本身。
但是愣要呢……她也不太好开口,毕竟她在塔兀面前还是得装一下的。
你说你一个妃子,要些吃喝穿戴的东西,哪怕再离谱、再奢侈……甚至你说要星星要月亮,这都没啥,但你要王爷把他手下一个部将的兵器赐给你,这反倒很难解释。
再说了,水元仙子觉得,想取这兵刃,本就是顺手的事儿——王爷身边的人里,被她采补过的也不在少数了,还怕多这一个吗?
只要她把这人“拿下”了,那还不是让他交什么出来,他就交什么出来?
然后咱们就不得不提,她干这事儿的次要原因了……
那就是:她还真没吃过“日料”,今日机会难得,便想尝尝。
这你非要说,也算是一种收集癖吧,今儿你要是让她赶上顿西餐她也一样会想试试的。
书归正传……
气归气啊,但水元仙子也不是那种会把夹到嘴边的食物给放跑的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孙亦谐话音未落之际,那水元仙子便已动了。
她那身子,真就柔软得如同流水一般,晃眼间,她居然就用一套翻滚加扭动的连续动作,从饭桌下面“游”到了孙亦谐这侧,还将自己的一条腿往孙亦谐后腰上一盘,一条胳膊往孙亦谐的肩上一勾,半边身子就这么贴了上去。
“你可真能‘装’啊~”接着,水元仙子便吐气如兰,几乎是贴着孙亦谐的耳朵吹出了这么一句娇嗔。
这营帐之中,本就充斥着一股由皮革、汗水和劣酒交融而成的浑浊之气,此刻伴着水元仙子身上那甜腻又妖异的体香和呼吸,一同朝着孙亦谐劈脸盖来,这他还能顶得住?
答案是……能。
为什么?
因为,他脸疼。
巨疼。
几天前第一次看到水元仙子时,孙亦谐脸上那个旧伤口就有点隐隐作痛了,只是当时还有塔兀和许多其他人在,他有点不好判断到底是哪个人导致的。
但经过几天的时间,加上眼下这么明显的独处环境,他肯定已经确认了——眼前这娘们儿根本就不是人呐。
那他不得问对方“是不是来蹭饭”的吗?不得好好“扫扫”对方身上有没有武器吗?
比起“好色”这档子事儿,孙亦谐此刻更多是在害怕自己会“被妖精给吃了”;您别看他面儿上是在笑,其实心里慌得一逼啊。
“娘娘……咱们身份悬殊,男女有别,您可得自重啊。”一息过后,孙亦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时,已是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而那水元仙子也是有点意外,她本以为这小子是那种非常禁不起诱惑的人,却没想到能在她面前“招架”到这个程度。
“你小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于是,她就开始瞎猜了。
“呃……我没有啊。”孙亦谐这时已经慌得连声音都有点虚了。
但他把这词儿一说,用的又是这种嗓音,水元仙子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嗯?没有?难道你是……”
她正要接着往下猜,忽然……
“将军——龟田将军!”
帐外,一名传令兵的喊声传了进来。
当然,这小兵并没有进来,因为方才孙亦谐进了这营帐后,水元仙子事先安排的人手就已经把这营帐的四周和入口把守住了——以她“偷吃”的经验,自不会犯没人看门这种低级错误的。
“什么事?”孙亦谐闻声,如获大赦,他赶紧从水元仙子的钳制中脱身站起,一边跟外面的小兵搭话,一边就冲着营帐入口快步走去。
数秒后,他便已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帐外。
而他拨开布帘出来的时候,那小兵俨然是已经瞥到了一眼帐内的撩人春色。
“禀将军……”不过那小兵也没敢多说什么,他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孙亦谐一眼,随后又好似忘记了刚才要说啥一样,犹豫了一下,再道,“呃……朙军那边有个自称‘护国天师’的,适才带了一骠人马来到我军营外骂阵,并且他……点名要与您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