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伯和萧锐来府上了?”
“是的,少爷,还有何少爷和他父亲何老爷也来了。”
“何朗和他爹?”
没想到连何朗和他爹也跟着一起来了;
莫非是来致谢的?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几日了,要说他们是来致谢的汪轶鸣也不觉得意外;
摇头莞尔一笑,汪轶鸣呼出一口气,
“行吧,那我这便过去。”
再次下意识的低头瞧了眼自己还依旧空空如也的手腕,汪轶鸣只得苦笑叹气;
几天了,这没了手表后,却还下意识低头看时间的习惯仍旧没适应过来;
说到手表,系统空间里自己倒是还有好几块;
清一色鲁米诺克斯海豹突击队的专属款;
就是最近刚被老爹一顿猛薅,他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仍有些心有余悸;
所以几次心理挣扎后,便暂时没有拿出来佩戴。
回到府里;
西院会客厅内,汪轶鸣刚一迈步进入,就发现厅内已是烟雾缭绕;
上首的老爹汪正海与几人谈笑风生。
原来不止自己老爹和萧峻是爱好吸烟的,何朗他爹,何文安何秀才竟也是此道中人;
啧啧,就老爹这频率,外加这身边一众的烟民好友,自己给他的那六条香烟怕是顶不了多长时间吧。
“萧伯伯,何叔。”
汪轶鸣冲着二人抱手一礼;
“哈哈…贤侄回来了。”
二人微微正身,朝着汪轶鸣拱了拱手,笑着回道;
又与萧锐、何朗二人稍稍见礼,交换了下眼神,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府内丫鬟给其奉上茶水,只轻抿了一口;
汪轶鸣随手便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支香烟;
“咳咳…鸣儿。”
只刚吸了一口,却听上首传来老爹汪正海唤自己的声音;
“爹,您吩咐。”
汪轶鸣立马一板一眼的坐直了身子,瞧向了自己父亲;
“今日你萧伯伯与何叔登门,是有重要的事寻你拿主意。”
“哦?”
闻言,汪轶鸣一脸的问号,转头看向了二人,于是拱手问道;
“萧伯伯、何叔,不知二位长辈寻小侄所为何事?”
见其二人只相视一眼,但见何文安抬手对着萧峻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由他来向汪轶鸣道明来意;
紧接着,却见萧峻先是点头,又是苦笑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莫不是二位叔伯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若小侄帮的上忙,萧伯伯但讲无妨。”
“这…”
再次与何文安对视一眼,看其点头示意;
萧峻猛吸了一口手中夹着的香烟,顿了顿,似下定了决心般,又长舒了口气后,才向着汪轶鸣缓缓道明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轶鸣贤侄,这次来主要是为两件事。”
听其终于开口,汪轶鸣微笑点头示意他继续;
“萧伯伯请讲。”
“这第一嘛…就是,我与何贤弟深思熟虑商议过后,想让萧锐,还有何贤侄一同拜入贤侄你的麾下,加入锦衣卫;不知轶鸣贤侄是否可以接纳他们?”
话落,汪轶鸣就是一愣;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萧峻;
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不是…那个…咳咳…萧伯伯,小侄没听错吧?您说的是您与何叔想让萧锐、何朗加入锦衣卫到我的麾下?”
“正是!”
萧峻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应道;
可汪轶鸣却依然难以置信这是他们的决定;
不由疑惑的将目光转到了何文安那里;
“何叔,您?”
“咳咳…没错,轶鸣贤侄,你萧伯伯说的正是我与他深思熟虑后商量出来的决定。”
让萧锐何朗加入锦衣卫,还是他们主动提出的,这大大出乎汪轶鸣的预料;
事情如此突然,汪轶鸣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未做任何回应,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上首的汪正海;
定睛瞧去,却见自己老爹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样子;
只一眼,那脸上透露出的表情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俨然就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做决定。
“咳咳…”
如此,汪轶鸣也熄了征求自己父亲意见的想法;
说一千道一万,这要不要加入进来,还得看萧锐和何朗他俩的意思;
若是他俩自己没这个意思,还是借口推脱掉了省事。
一瞅二人那样子;汪轶鸣顿时就明白了他俩的心思;
坐在那里,屁股虽还在椅子上,那探出的上半身要不是不够,都快贴到自己近前来了;
更不要说那一脸期待望着汪轶鸣的眼神。
虽心领神会,但却不能此刻就表露出来,只能假装看不懂的样子;
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了,把话说在前头为好。
迅速收回眼神,将目光再次转到萧峻与何文安身上;
汪轶鸣依旧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的向着二人拱了拱手,问道;
“萧伯伯,何叔,要说二位贤弟与我自小交好,带他们入锦衣卫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小侄不明白,他们俩年纪轻轻,已经是秀才,有了功名;这为何突然要弃文从武,放弃科举之路,跟着我刀口上舔血加入锦衣卫呢?”
“难道就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哎…”
萧峻、何文安二人不约齐齐摇头叹息;
“贤侄有所不知,暂不论他二人才华能力如何;倘若他俩有心苦读,愿意坚持这读书科举之路,我与何贤弟又岂能轻易放弃,任由他俩行那商贾之事?”
看到萧峻与何文安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汪轶鸣也是跟着皱起了眉;
瞥了眼萧锐、何朗,他俩除了一瞬间的尴尬外,似并无什么其他表情,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嘴里好似在嘀咕着什么;
“轶鸣贤侄;”
何文安叹息一声,接着前面萧峻的话说道;
“这商贾之事,自他俩前些时候闹出的乱子,若不是贤侄仗义出手,恐直至今日我们两家也难以将此事善了;”
“可见他们不善行商之道;自此,我与萧兄也不敢再轻易放任他俩再做什么生意了。”
“何叔言重了,这行商之道本就有赚有赔,哪里是只一次不成便断定了二位贤弟的能力?”
汪轶鸣陪笑迎合了句,免得尴尬。
“非也非也,若是小赔也在情理之中,我们两家也不是兜不住;只是这次涉及深远,风险过大,实在不敢让他们再胡来了。”
何文安心有余悸,连连摆手;
看来这次萧锐何朗他们确实把家里折腾的不轻;
“咳咳…鸣哥儿啊;”
萧峻再次开口继续说道;
“我与何贤弟也是真没了办法;他俩无心科举,生意买卖又不善经营;”
“虽凭着家里产业供养着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可总不见得让他们就此无所事事的虚度下去吧?”
“是啊是啊!贤侄,我二人不求他俩能有何大的作为,但有个前程在身,也不算虚度了光阴。”
听着萧峻、何文安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述,汪轶鸣自是明白了二人的心思;
可怜天下父母心,在这个万般皆下品 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身为有功名的读书人不惜颜面登门拜访他这个晚辈,只为能给自己儿子谋个前程;
就这番决心可见其诚意;
当然这私心定也是有的。
汪轶鸣微微点头,向着二人表示理解;
“要说前程,萧伯伯,何叔,即便是要弃文从武,也可拜入我父亲麾下,相信我爹给他们安个实缺也不是什么难事;”
顿了顿,汪轶鸣说着又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上首到此一言未发,悠然自得的汪正海;
“略微提高了音调继续说道;即便想入锦衣卫,本地值守的杨千户刚升任千户之职不久,麾下精干、缇骑可谓是空职众多;以咱们几家相熟的关系,料想谋里面差事也非难事;”
“多的不敢说,由我爹出面作保,二位叔伯运作一番,那百户以下官职,总旗小旗的,还不是杨伯一句话的事?”
“这…”
萧峻与何文安闻言就是一愣,顿时有些语塞了;
而上首的汪正海依然不为所动,只斜睨了汪轶鸣一眼,放下手中茶盏,随手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看老爹是这副样子,汪轶鸣自也是心无波澜;
笑了笑,对着萧峻与何文安接着说道;
“如此,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一个,二位贤弟都还可留在家中尽孝,也能得到家中照应,岂不更好?”
“跟到我的麾下,我自是没什么问题,但要随我返京入职,这便就没了此种便利了。”
此话一出,萧峻与何文安相视一眼,面露难色,不由又看了看上首的汪正海;
“箫兄长,何老弟,别光坐着,喝茶喝茶,再来一支烟如何?”
汪正海显然不接这茬,掏出两根香烟,直接起身走到二人近前帮他们一一点上。
接过香烟,二人兴许是没想过如何应对,一时间无所适从,难言之色尽显在脸上;
“哈哈…萧兄长,何老弟,你们何必为难?”
汪正海不紧不慢的坐回上首的位置,悠然的笑着说道;
“咱们做父母的固然操心,既然是为他们的前程着想,如此为难,何故不听听他们自己的意思?”
汪正海话落,二人对视一眼,相继点了点头;
“那你二人还不快快向着鸣哥儿道明心中所想?”
何文安反应了过来,立马出言向着何朗、萧锐提醒道;
“是啊,你们是什么想法,还不好好与鸣哥儿讲清楚了。”
见自己爹出言提醒,两人也来了精神,直挺起身板,正色直言,向着汪轶鸣讲述起了他们自己的想法。
其实二人想跟着他加入锦衣卫的决心,汪轶鸣已经领会到了;
只是他们的理由也不难理解;
固然凭着家里的关系,不论进入汪正海军中,或是到杨崭的麾下,他二人弄个一官半职的不是难事;
即便家中照应和尽孝都很便利,但他们怕自己就此便会懈怠下来,没了进取的冲劲儿;
其实此中的意思,他们虽未言明,汪轶鸣也是听的出来的;
留下固然是好,可他们很可能就是换个身份混日子而已;
想有所作为,更进一步只怕再怎么努力也会被人讲是家中关系,走了后门。
这也隐晦的表明了另一层意思;
在本地,他们两家还是抹不开读书人的脸面。
而跟着汪轶鸣去了京城就不一样了;
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年纪轻轻已是锦衣卫镇抚使,皇帝恩宠不言而喻;他俩凭着和汪轶鸣称兄道弟的关系,自会被多加关照;
再者这前程机会岂是窝在本地可以相比的。
让他俩加入到自己麾下,汪轶鸣本来也没什么压力,如今自己治下本就缺人需要招募;
萧锐、何朗武艺虽谈不上什么精通,只能算是有些拳脚傍身而已;
可他俩是读书人,学东西应该不慢,日后自己麾下鲜有需要提刀上阵砍人的时候;
只要他们潜心训练,有现代枪械加持,对自己的助力说不定会比预期的还要大很多。
“萧伯伯,何叔,二位兄弟,情况我大致已经了解清楚了;”
“二位贤弟的意愿,为兄我也已理解。”
又顿了顿,汪轶鸣对视萧锐与何朗;
两人知晓,汪轶鸣这是要公布他的决定了;
二人齐齐坐正了身子,一脸期待,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汪轶鸣,生怕漏掉或是听错一个字似的静静等待着答案揭晓;
“你们可以加入到我的麾下。”
此话一出,二人顿时眼冒金光,脸上那兴奋的喜色更是难以言表;
若不是他俩的爹还在场,怕不是要直接欢呼雀跃的蹦起来了。
看他二人这副样子,汪轶鸣倒不介意先给他们俩浇盆凉水,提个醒;
“答应归答应,不过二位兄弟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成与否,我这里可还是有前提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