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巡逻
方菲边走边听着后面的动静，却死活不敢回头，只听得见后面一些激烈的声音，吓得六魂无主，更加不敢回头，撒丫子狂跑。
雪地里的自带强悍的收声效果，以至于他跑了好远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耳朵里只听见剧烈的心跳声，肺部被冷空气刺激的疼痛不已。
方铭从一个街口快步走到她旁边：“姐，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这个地方距离他们最近的集市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平时方菲的活动距离不会这么远。
“啊。”方菲神情恍惚，突然听到声音，吓得够呛，转过头来才看到是自家弟弟，终于长舒一口气。
“我……咱们集市上没有煤油了，我跑过来买一些，遇到了两个流氓。”她惊魂未定。
方铭笑道：“流氓在哪？”
她回过头去看，那两个家伙早就不见了。
“……”
方铭看她冻得够呛，她身上那件棉衣是好些年前的，简直是布衾多年冷似铁的翻版，根本不保暖，立即将身上的棉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走，快回家，我饿了。”
方菲笑着把衣服紧了紧，姐弟两个快步打道回府。
回到家之后跟邻里略作打听，方铭这才知晓这万帮是大棚户区新来崛起的一个帮会，原本只是一个小玩意儿，但是近来不知何故骤然膨胀，四处收取保护费，跟这片地区的几个势力火并了几场，大获全胜，现在真是气焰熏天。
帮主李万手底颇硬，人皆忌惮。
方铭有点儿沉默，现在是官府秩序崩坏的年头，底层的水本来就浑浊，现在更加杂乱，不少强人开始结社，火并时有发生，像万帮这种势力不要太多。
不过，这非是他所能过问的。
回到屋里，他将得到的拳谱拿了出来。
【蛟龙易筋拳：入门（1\/60）】
【可用能量点：2】
“……”
“以现在这个伙食，猴年马月能攒够能量点……”方铭惆怅不已，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工作，需要票子。
“生活不易啊！”
自从冬天一来，这特么生活是越过越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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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一下，这位是梁真梁巡捕，以后巡逻你就跟着他。”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对着方铭道，此人是衙门的巡捕都头陈义。
方铭应着他的声音拱手道：“梁巡捕好。”
那姓梁的身材瘦高，长着一张细长的脸，鼻子又细又长，整张脸上的肉蜡黄松弛，给人一种刚刚从水里捞上来的感觉，料来是有酗酒的毛病。
“方铭是吧？以后跟着我巡逻吧。”梁真从走神之中回过味儿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便不再注意他。
“好了，小方你去库房领一下制服，今晚你俩就一块巡逻吧。”陈都头说完便离去了。
方铭去了库房领好制服，佩刀出来，巡捕梁真皱眉道：“怎么如此慢？？”
这家伙一开始有冷淡得很，现在再配上这一幅态度，方铭立即感到这人迫切想要展示官威的心态。
巡捕，虽是一介小官，却可以在方铭这等普通辅助人员面前摆弄威风。
另一方面，还是他们这等真正的有正经职位在身的人对方铭这种编外人士的天然鄙视。
“走。”看到方铭沉默不语，完全没有在怕的意思，梁真眉毛挑了挑，将铜锣丢在方铭手里，自顾自往前走去。
要不是这家伙是官儿，方铭已经在考虑怎么把它丢在臭水沟了。
“小方啊，你现在练武功练到什么层次了？”梁真懒洋洋的问道，两人迈步间已经到了大街上，地上积雪颇深，街上行人稀少，梁真头前带路，将方铭带往那高房大屋的繁华地段。
“练力。”方铭淡淡回答。
“嗯。”梁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用了多久？”
“两个月。”方铭也没有感情的回答了一句。
“……”
空气静止了刹那，梁真停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又仔细得打量了一下方铭。
“运气不错嘛，小子。”
“练力，毕竟只是打熬身子，并不难，要练筋才是真正的困难。”梁真沉默了一会儿又有点儿拿腔拿调得道。
方铭有种不欲久听的折磨之感，这家伙大概没什么朋友，简直令人讨厌到了一定程度了。
他们走了一会儿，街上的行人忽然多了起来，这一带是较为繁华的街道。
熟料梁真猛然间转了个方向，走进了一家狭窄的酒肆。
“小二，来壶酒！”
店小二忙大声道：“这不是梁大捕头吗？今晚又是您老巡逻？”
梁真只是个巡捕，想必做梦都想当捕头，听了这一句奉承，立即开心笑道：“傻小子，快点去给老子拿酒，顺便往里面盛点。”
他一边哔哔一边递过去酒壶。
方铭看得眉头大皱，道：“巡逻不是不能喝酒吗？”
梁真大喇喇得坐下，目光刺向方铭，道：“你是巡捕还是我是巡捕？这么冷的天，不喝点酒暖暖身子怎么巡逻？”
方铭摇了摇头，拉了个凳子坐下。
“这位爷，您也要酒吗？”店小二贴心问道。
“我来碗热茶就行。”方铭道。
不一会儿，酒和茶都上来，方铭干喝茶，梁真干喝酒，两个男人把目光投往热闹的街道，富人们在这漫天飞雪之中悠然自得的走着。
这种大雪的天气对于无家可归者来说是致命的，对于吃穿不愁的人来说就是一场美丽的诗意，值得歌颂。
梁真迷离的眼神看着那风花雪月，离他只有一米那么近，但又有天堑那么远。
方铭则百无聊赖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猛然间他低过了头去。
因为刚才身为同门的孟云和楚瑛等人刚刚过去。
虽然他并不自卑，却不想引起没有意义的嘲笑。
梁真坐了一会儿，杯子里的酒终于喝完，他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就往外走。
方铭起身，放下茶资，正瞧见店小二看着梁真那无可奈何的神情，这家伙霸王餐应该吃了不知道多少次。
二人走到街上，梁真拿起腰间的酒壶一边喝一边走。
方铭则跟在这家伙旁边，闻着刺鼻的酒气，感叹自己真不该为了贪图仅仅多了一两银子的薪资就选这么糟蹋人的工作。
“你去那边巡逻，我去这边，咱们后半夜再汇合。”梁真眼神有点迷离的道，旋即踏进另一个拐角。
方铭站在路口，眉头大皱，却又对这位大爷没什么法子。
他刚走了两步，
忽然心神一动，往回走到那个拐角，正好看见梁真转过了个角就直接走进了另一个屋子。
那是一间赌坊。
方铭独立雪中，彻底无言了。
他现在需要一个比出生更有攻击力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