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准备好了？”
镜魂见秦烨收回视线，这才帮其再度确认道。
“走吧，去下一个试炼。”
秦烨再度点头，率先朝着深渊之馆的大厅行去。镜魂倒没急着进入邽镜之中，而是跟在秦烨的身旁，似有意无意地透露道。
“你忙着的时候，那个炎狱族的小姑娘来过一次，不过远远看到你屋里的情形，就直接转身走了。”
“德瓦应该也来了吧？”
秦烨点了点头，自然明白这两个人的出现可谓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毕竟哪怕如今暂时不一起试炼了，可互相之间还是必须有个大致了解的，而不是那种宛如同事一般，一切只是为了应付工作，而换了一份工作，或者调离岗位之后，就没了联系。
不是这样的，秩序之地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它能让许多不同种族的智慧生物放下彼此之间的成见，能让不同种族间成为朋友，成为伙伴。
当然，对于世仇，对于那些更为古老的恩怨，依旧是无解的，乃至进入到试炼之后，还要先行自相残杀，打死一个了再说，可对于绝大多数，特别是非本土的智慧生物而言，依旧还是好的方面占了大多数。
不仅是因为智慧生命体的趋利避害，以及为了活命而不折手段，更多的是一种合作，久而久之，便成了信赖。
关系或许无法通过一场场的试炼变得更牢固，但却能通过一场场的试炼，变得更为融洽，并真心实意地，为对方担心。
或许这在那些居无定所的深渊之民来看，有些不可思议，可在深渊之馆，在秦烨的自我感觉中，却就是如此。
或许，也是他的一种一厢情愿也不一定，总之，深渊之馆给了他一种死后真实的感觉，同时，也给了他一种久在人间却孤单得仿佛遗世独立，身处异界却真实得人人可亲。
也许，这才是努力活着的一种表现也不一定。
“你说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么？来是来了，跟我聊了半天，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让你在接下来的试炼之中，多小心，多注意一点，别那么轻易狗带了，还说深渊近期会有剧变，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不好说，总之这场震荡，也许会蔓延到试炼之中也不一定，所以之前的试炼经验，到如今可能会不太顶用了，让你自己保重。”
“……”
秦烨听着这些，又想起了归途看到的那暗红天空下，那道金色的电光。虽然他并不觉得那是电，可一时半会也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
当时他自然也十分担心，可随着临近秩序之地，那道金光便也缓慢消失，最终深渊的天空便恢复了原状，依旧是那个样，令人看多了，就感到压抑，感到一股绝望，仿佛天空能将人的灵魂给吞噬，将所有的希望都一齐吞没一般。
所以之后他选择性地无视了那一件事，直到现在，令他再度回想起。
“也许，深渊又要变天了？”
秦烨不免嘀咕起来，不由地想到了自己刚刚进入深渊之时，那种迷茫，以及他第一次使用那‘地图’时，所查看的东西。
当时，他其实心中念叨的，是深渊之主，可不明白为什么整副地图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点，就仿深渊之主无处不在一般。
这让他十分的疑惑，当时他只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岔了，便收回了念头，如今再想，或许这也是某种预兆？
“据说这届深渊之主，也存在了快有万年之久了，久视长生之人或许很多，但绝不可能是那高高在上的主宰们。”
镜魂似乎也若有所思，感慨道。
“是因为这类人都比较容易被天妒么？”
秦烨有些好奇，不由地多嘴问道。
“不，其实是因为这类人，每一个时代，都从来不缺，所以总会有一个更厉害地，不断登顶，而这些原本的主宰，就会被一个个替换掉，运气好的，变成阶下囚，苟延残喘，或者死了重新来过。运气不好的，就直接身死道消，魂飞魄散，连转世重生都做不到。”
镜魂作为地仙法宝的器灵，所见过的这类事，其实很多，只不过一直没机会与秦烨说而已。
“原来如此……”
秦烨想了想，并未有太多的感同身受，毕竟他所身处的时代，是一个相对和平的时代，而他又是生活在一个治安极好的国度之中，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暴力上位的说法，很多竞争，都是没有硝烟的那种台面下的竞技。
不过通过影视作品，通过一些别的渠道，他还是或多或少知道那个世界上，还是有这些看不到的黑暗的，其中就有类似于镜魂所说的那种，简单来说，是取而代之，可这四个字，却往往沾满了血腥，已经不为人知的污垢。
秦烨不喜欢那些太过于阴暗的东西，可不代表他不知道，作为一个程序员，其实很多年前，他有过自行编辑翻墙的软件，别说墙了，就连一些国家不是特别严密的档案，他都能弄到手，只不过实在是看多了所谓的墙外世界，后来就没有再想过翻墙，至于网上那些什么国外的月亮更圆，什么国外的空气更自由的腔调，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因为他知道某个数据，某个在各个国家档案局中，一年年递增的数据，其中多是关于游客的失踪案，还有一些调查后的报告，很多其实都已经可以结案的，却最终只是放置在了那里，变成了一宗宗悬案。
对于那些阴暗，以及阴暗背后的一些交易，明白人自然都明白，可他们却总是闭口不谈，只有那些不懂的人，才会大放厥词，不懂装懂。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秦烨不由自主地念叨起这句被用烂了的歪曲词句，却不得不感慨这句话在很多时候，真是恰如其分。
“哦？你这说法，倒是很新鲜，不过很形象。”
镜魂微微一愣，对于秦烨这个满嘴大白话，就从未从对方口中听到过什么惊世骇俗之言的‘主子’，有些刮目相看。只是接下来秦烨所说的话，才真正叫他大开眼界。
“后浪风光能几时，转眼还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