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深渊法典》这种东西，也就你们人族才看得这么重。”
修罗女的声音情理之外，却又意料之中地传了过来，它一脸不屑地看着这边，嫌弃的神情就仿佛在看待一群叫花子在讨论什么食谱一般。
“说起来，深渊中的原住民里，似乎除了修罗族外，好像都产生过深渊之主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姜枫嘴角一翘，果断回击道。
“那又如何？我修罗族的战修罗，可是深渊之主都不敢小觑的存在，你们人族有什么？凌仙？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组织罢了。”
修罗女冷哼道。
“战修罗？当初被我凌仙九圣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那个？”
姜枫几乎没有半点停顿，就在对方话音刚落，便立刻做出了回应，论实力，他或许稍逊对方一筹，可论怼人，他自问还真没输过谁。
“什么凌仙九圣！那全都是你们自己杜撰出来，子虚乌有的玩意！”
修罗女顿时有些面红耳赤，咬牙切齿起来。
“井底之蛙真是可怜，历史都没学好，也敢出来大放厥词？也就你这种肌肉长脑的，才能做得出这样的事了。”
姜枫耸了耸肩，一副也就这种水平了的模样，那种从身体中透露出的瞧不起人的感觉，简直能将人活活气死。
果然，修罗女面色由赤红转为铁青，并且身上的肌肉开始一块块地隆起，显然已经怒不可遏，到了临界的边缘了。
正当秦烨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希望这两个家伙待会不会误伤到自己时，另一边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仿佛要天翻地覆的魂力波动，也霎时烟消云散。
这么大的动静，又如何逃得过众人的感应，就连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修罗女，此刻都不得不隐忍下来。
众人循觉望去，战场已经被彻底清空，甚至就连墙砖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只是奇怪的是，墙砖的背后，似乎什么也没有，这里就仿佛是被隔绝出来的一块天地一般。
废墟之中。
两道身影分错而立，圣族已不再是那如画般走出的洁净无尘，纤尘不染，它的身上衣衫破裂，就连脸上都有一道宛如瓷瓶炸裂了的裂纹，从眉心处一直延伸至下巴，让那张原本高高在上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与恐怖。
它的手中已然空空如也，那把由魂力组成的双手剑彻底回归天地之间，而它的身上，魂力气息亦是衰退得厉害，给人的感觉就仿佛马上要油尽灯枯了一样。
而另一边，莉珂同样好不到哪去，衣衫早已在激战中彻底化为飞灰，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却笼罩着一层宛如铠甲一般的黑色纹路，如蛇一般不断地在其周身游走，她的手中依旧握着那条黑鞭，只是其上尽是裂纹，黑鞭更是仿佛有灵性一般，不断地瑟瑟发抖。
那绝不是莉珂的手抖，而是来自黑鞭自身的颤栗。
“不假借外物，这次吃亏了吧。”
姜枫看了看两人，适时地解释起来。
“什么？”
秦烨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却并未转头去看姜枫，他的目光不断地在圣族与莉珂之间徘徊，一时还分不清两人到底是谁胜谁负了。
“圣族作为深渊魂力最深厚的种族——没有之一，有着自己特有的高傲，它们通常不假借任何的外力，无论是药物，还是兵器。一身本事，全靠魂力，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魂力才格外亲和于它们。”
姜枫说道这，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可惜，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从‘异族大融合’之后，它们这种优势便渐渐地被各种事物所取代，甚至因为一些逆天级的药物以及各种手段的出现，让圣族的地位都变得有些岌岌可危，在新一代的圣族中，甚至出现了一些‘使用者’，就是已经接受了‘外物’，接受了这些新鲜事物，其实力之强，比起守旧的那群，远远胜出。”
“可这个……”
秦烨看着对方的样子，哪怕已经伤成了这样，却依旧没有想要使用药物的意思，估计不出意外，是一个‘守旧者’了。
“遵循古老传承的，永远都不会是少数，而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也绝非大多数。”
姜枫说了一句乍看之下十分矛盾的话，然而仔细一想，似乎却又并没有什么问题。
秦烨点了点头，对此他还是比较能理解与接受的，毕竟这种人，无论在哪个地方，哪个朝代，哪个行业，都会有，你没办法直接下结论说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因为这本就是没有什么评判标准的。
“服了么？”
另一边，莉珂率先开口道，她十分平静地道，那种平静很奇怪，像是没什么感情，不待任何的情绪一般，可她的话中所蕴含的意思，又明显是带有情绪的，这种感觉，给人听起来就十分的奇怪与违和。
“假借外力，不算什么。”
圣族哪怕面部破裂了，可语气依旧十分的平淡，亦如之前，就仿佛它并没有情绪这种东西存在一般，而它，更像是一具机器。
“输就是输。”
莉珂微微昂首，语境中充斥着不屑的意味。
“只凭你是不够的，就算加上了旧日支配者的药物，依旧不够。”
圣族话音刚落，它的面庞便开始皲裂开来，那如同瓷器一般的皲裂，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的疼，可它却满不在乎，甚至似乎觉得还不够快，抬起手，主动将一块碎片从鼻子上摘了下来。
目光下移，看了一眼食指与拇指间的碎片，它漠然地将其捏成了齑粉，然后放下手，抬起目光，直视着莉珂。
原本还给人一种油尽灯枯般的感觉的它，突然间爆发出了一股宛如飓风一般的气势，四周尘埃飞扬，撞在墙上，甚至能产生出清晰的碰撞声。
排浪击岸。
在这股气势之下，秦烨等人虽说不至于被直接震慑得后退，但却也无法再如此直视对方，因为风实在是太烈的缘故，他们都不得不眯起了眼，甚至要抬手遮挡。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这抬手遮挡的时候，圣族那个方向，却再度传来的细响，或者说，那并不是细响，而是仿佛什么碎裂了一般的声音，在不断地响起，在这四周不断响起的碰撞声中，显得异样的清晰！
正当秦烨打算冒险睁眼去看的时候，他的眼前，却突然闪过了一道黑影，而下一刻，他才感受到了一股火辣辣的刺痛，在脸颊上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