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章
“其实凌仙最开始是为了帮助初来乍到深渊的同乡之人，毕竟你应该也知道，在这里，我们人族并不强大，相反，对于绝大多数异族而言，我们简直弱小得可怜，根本就是毫无反抗能力的饵食一般，在那段时期，整个人族都是岌岌可危的，哪怕众人齐心，也根本没什么用，该死还是得死，无论你想或不想。”
齐子孝点了点头，开始了他的讲述。
“凌仙当时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成立的一个组织，因为在当时的人看来，这里简直就跟传说中的仙界一般，可以修炼，可以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而那些在他们看来无所不能的人，正是传说中所谓的‘仙’，故而，这个组织才取名凌仙，意为凌驾于仙之上，才能真正获得想要的生活，人类也才能真正地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他们，确实也成功了，凌仙在十数代人的不懈努力下，出现了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深渊之主？”
秦烨不由地插嘴道。
“对，那也是凌仙的巅峰时代，亦是人族的巅峰之时，只可惜，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亦是，前后加起来，时间甚至不过百年，深渊之主便被取而代之，而那人，亦是从此不知所踪……”
“等一下，深渊之主的交替，难道不是后者杀了前者，才能取而代之的么？”
秦烨喊了一下停。
“绝大多数时候是，但也有不同的，例如前者禅让，或是拥有保命的手段。”
齐子孝摇了摇头，对于这一点，绝大多数人可能都会误会，毕竟深渊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只要在这生活上一段时间，便能‘亲眼所见，亲身体验’！弱肉强食，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更何况，秩序之地这玩意，还是这代深渊之主弄出来的，在之前，那是根本不曾存在过的东西！
混乱，就是深渊的代名词之一，在那个时代，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并且为了防止对方的反击报复，通常做得最多的，便是斩草除根，彻底断绝仇恨。
故而在那个时代，赶尽杀绝，才是深渊的主旋律。
“禅让？不就相当于将刀递给对方？还不如直接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呢。”
秦烨撇了撇嘴，对于这种所谓的禅让，说到底，也只是打不过又不想死，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让出自己的位置，让对方放自己一条生路。
不过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办法，在深渊之中，弱者永远都是悲哀的，并且很多时候并不是它们自己的错，有些时候，就正好应对了那一句话。
我毁灭你，与你无瓜。
“你的说法虽然很粗鲁，但确实是这样，但深渊之主也并非都是莽人与蠢人，毕竟想要继承这个位置，你还需要获得深渊的认可，这个时间，是有长有短的，在这段时间里，你就能想办法逃走，或是躲藏起来，这或许也算是深渊对于老一辈的一种温柔吧。”
齐子孝叹了口气，在他说出温柔二字的时候，那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有种身体与灵魂都仿佛被剥离了的错觉，温柔？这个词真的适合深渊么？这个词，似乎并不属于这里。
“呵。”
秦烨不置可否，不说那种层次太高，离他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如此，他还是觉得在深渊之中，才没有对方所说的这些东西，有的，永远都是利益罢了，当利益足够的时候，哪有什么不会做的？就连深渊之主这种位置，都无时无刻有人在窥探，可想而知，在整个深渊之中，人们都是何等的心态。
“虽然那一届，人族的深渊之主没了，可一百年，已经足够人族成长了，并且通过深渊之主，人族也在那个时候，彻底地站稳了脚跟，凭借着一百年的积累，整个人族摆脱了最为弱小的时代，并且也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传承，当然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这些传承已无关紧要了，异族大融合的到来，让绝大多数法门都变得更通俗易懂，并且其中一些，甚至直接在异族手中大放异彩，这让人族的地位一度变得岌岌可危，直到凌仙之中，又再度出现了一个可以力抗大局之人。”
齐子孝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而秦烨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家伙，那个随手间一个魔影便直接灭杀天级天才的家伙，就是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像是人族的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人族？
“凌仙，本来是人族的希望，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中很多人开始变了，变得急功近利，变得为了实力，甚至不折手段，并且专挑同胞下手！但即便是这样，凌仙依旧是整个人族的希望，且其中上位者实力极为强大！一度传出有望再度接手深渊之主这个位置！”
齐子孝说到这，目光有些火热，秦烨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他有些难以理解这种感情，或许只有经历过那种被统治，被镇压，被任意欺辱的时代的人，才会更渴望这种所谓的强大吧？哪怕这种强大，与自己无关，并且还是以一个已经变了质，乃至不惜用自己的同胞性命来开路的组织或个人。
秦烨终于明白了，对方为何会阻拦自己了，并不仅仅是因为担心，更多的是一种期望，一种哪怕这个组织已经腐朽了，已经开始变烂了，可却依旧在自己的心中，占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并且他的心中，依旧对这样的组织抱持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那种骄傲，那种期待，希望它能再度变好，也希望它能更好！
“或许吧，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抵消那种被人当做猎物的经历，那种感觉，我是不会忘记的。”
秦烨开口道，将齐子孝引回了现实之中。
对方顿时苦笑起来，旋即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秦烨也不知该说什么，虽然无话可说有些尴尬，可这个时候，随意开口反而更让人感到尴尬，与其如此，还不如一起静默。
趁着这段时间，秦烨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眉头微皱，虽说他不会忘记这份仇恨，可问题是，对方的来头确实很大啊！并且对方的实力也很强，只凭自己一个初入人级的萌新，就想跟一个有组织有帮派的大佬硬钢？这显然是不智的，看来，还是需要多多地从长计议才行。
转过头来，秦烨突然看到齐子孝竟然对自己做掬，并且那种躬身的弧度，就如同是在道歉一般，这让秦烨微微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又是在唱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