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失去信任
蒋瓛进了刑部的消息，朱橚知道了，林正自然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毕竟盯着宫中动静的，也不止是朱橚一个人。
林正担心朱橚即使是帮了自己说话，皇上也不会轻易这般的放过他们一脉。
所以，自然也安排了人守在宫外。
得知了蒋瓛带着东西去了刑部，林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蒋瓛去了刑部之后，可回了拱卫司？”
林正看着自己眼前的人问道。
这人其貌不扬，让人生不起戒心，又格外能说回答，是帮林正打听消息的一把好手。
所以才被林正派去宫外守着。
“没有，指挥使大人入了刑部没多久，出了刑部便回宫了，也一直没有再回拱卫司。”
“宫中的消息是指挥使直接在宫中留宿了。”
林正知道蒋瓛这种经常在皇上身边的人，在宫中都是有自己独立休息的地方。
所以对这话也不存疑虑，反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只要不进拱卫司，那便已经找回了半条命来。
朱橚当初派人告诉过他，他们林家那一脉的证据都被朱橚扣留了下来，只上报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既然锦衣卫没有奉命深究，那便算得上逃过一劫。
否则以锦衣卫的本事，怕是那些证据上没有的肮脏事，一件也别想瞒住。
“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再来报我。”
林正挥退了那手下，自己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林正站起身来，换了一身衣物推开了房门。
门外夜色正浓，林正一头扎进了夜幕之中。
再出现时，林正已经来到了周王府内。
叩响了密道的门，林正静静的等待着门内的回应。
“吱呀”
门内应声而开，开门的正是朱橚的心腹之一。
见到林正，那人也不意外，反而开口说道：“林大人，王爷已经在等着您了。”
林正一愣，但是随即反应过来，点头便快步进了门。
朱橚一早便料到，林正定然放心不下，知道消息了之后便会前来确认。
所以，人就在密室中等着，果不其然，蒋瓛回了宫没多久，林正便来了。
“王爷。”
林正见到朱橚，二话不说，便上前撩起衣袍跪在了朱橚的面前。
朱橚依旧细品着手中的香茗，没有说话。
“王爷，臣……多谢王爷出手相救。王爷的大恩大德，林正铭记在心。”
“日后，臣的命便是王爷的，此生做牛做马，都无以回报王爷的恩情。”
林正俯首在地，趴在地上恭恭敬敬，诚诚恳恳。
朱橚漫不经心的看向林正：“本王答应林大人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所以……林大人那些压箱底的东西，是不是也该交给本王了？”
林正闻声，口中苦涩，但也明白，朱橚管自己要的东西是什么。
“王爷，臣，都带来了。”
林正苦笑着将自己带来的账本拿了出来，递交给了朱橚，又颤巍巍的跪回原处。
朱橚翻了翻，然后看向林正问道：“就这些？”
林正脸上微僵，只能点头，但心中也是无奈至极。
他知道自己就算全部都交出来了，朱橚也不会相信。
自己这次破釜沉舟亮出的底牌，到底还是让朱橚对自己起了戒心。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
为了他的家族，他只能这么做，也已经这么做了。
“那本王，便谢过林大人了。”
朱橚冷笑着说道。
“王爷……臣，实属无奈……王爷……”
林正还想解释，但朱橚显然没有继续听的意思。
“既然林大人所求，本王已经兑现。林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回去吧。”
朱橚说完，便提起了那些账本，出了密室。
林正跪在地上，一脸惨白。
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彻底让朱橚和自己离了心。
走出了密道，林正回到家中，仍旧神魂落魄。
“爹。”
林子英自知道林正出了门去，便一直在家中等待着林正。
现下看到林正归来，立刻迎了上去。
“爹，周王……”
林子英开口，话还没说完，便看着林正苦笑着摇头：“爹这次，是真的惹怒了王爷。”
“爹，可是……王爷也该体谅爹。”
“林家一脉，荣辱与共，爹不可能弃置不管。”
“虽然林家犯错在先，可是爹这些年为了王爷所作的这些事情，也足以换下十个林家的太平。”
“况且，爹也只是求周王保了我们林家一脉而已……”
林子英有些愤愤不平。
“闭嘴！”
林正脸色一变，看向林子英严肃的说道：“这些编排的话，岂能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王爷保下我们这一脉，已经是仁至义尽，为父尚且没有不满，你何来的心存怨言。”
“况且，王爷对为父心存不满，并非因为保下林家……”
林正说到这里，又显出了些许疲态：“是为父，作出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才让周王与我离心。”
“不过……这件事情，为父也并不后悔。”
“你有一句话说的对，林家荣辱共存，我们这一脉，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为父都要力保。”
“就算再给为父一次机会，为父也会这般选择。”
林正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深远，看着漆黑的夜色缓缓道：“至于王爷那里……只能日后再找机会，挽回王爷的信任了。”
将林子英还是满眼担忧，林正这才拍了拍林子英继续说道：“林家已经没了后路，我们所谋之事只能成，不能败。”
林正目光深邃，林正英看着自己的父亲，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只管看好你大哥，不要让他再出去惹是生非，王爷那边，我自会想办法。”
见林子英点头，但仍是愁眉不展，年轻的俊秀脸庞上依旧阴云笼罩。
林正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英儿，你也老大不小了。”
“记住为父的话，只要你依旧有用处，且无可取代，那么便不会成为被弃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