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考场见闻
斯文他们这天是蒙蒙亮就起来的，花枝和刘娘子起来的更早。
因为都有经验了，一切都按序就班，不慌不忙的，早饭照例不能吃稀的，肉夹馍跟疙瘩汤。
斯文让两个考生吃个八九分饱，太饱了影响发挥。
中餐带的还是一口一个的小馒头和薄薄的鸡蛋饼，绝对好吃且不会被手撕。
笔墨纸砚，除了纸，都是带了的，一人还带了一块抹布，大晴天的，雨布就不用了，好些天没下雨了。
斯文一鸣，还有徐父刘家老大把两人送到考场，同去的还有方和汪朗汪月，可算是万无一失了。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离天亮还有一会，但来的人越来越多，听说今年全州府院试叶超过一千人，不比去年少，收录也只有百人，十个里差不多一人。
“哎哟喂，怎么办，我的户籍忘记带了，呜。”
“儿子，别急，我跑去讨，应该来得及。”父亲拼命往客栈跑。
斯文和一鸣看的是嘴直抽，离开家时就应该检查再检查的，不过如果离的不远，应该是来得及。
只是这么来一出，对考生多少有些影响，避免不了的。
几分钟后，又有人道：“哥，你看这东西，我去上下茅房，出门忘记上了。”
“你快去，哦，不，慢一点，别摔了。”
三姨父也无奈地对斯文笑笑，临出门时，他们是被叫了再上一次茅房的。
等考生们都进去了，外面的家长们三三两两聊了起来。
这几天从楼梯摔了的，出门被花盆砸了的，拉肚子拉的站不起来的，各种各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徐父和刘家老大都白了脸。
“斯文，下午接人你还得让两个人帮我，不把他们围在中间实在不放心。”
“行，我们回去吧，那时候我也散学了，到时候陪你们一起来接，你们俩放宽心，他们俩读书都是不错的。”
徐父笑笑：“不管怎么样，人已经进去考试了，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回去吧，你们俩一会还得读书去，白天我跟刘家老大就在家歇歇。”
斯文也不说什么了，这个天就是喊他们出去玩，也没用心思，何况外面太阳到时候还厉害的很，不如坐家里聊聊天喝喝茶。
回到院子，喊上汪盛，三人就去了书院。
汪盛自己知道，明年下半年乡试自己只是陪考，不可能中的，但这大半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进步有多大。
每天的时间都是不够用的，偶尔想一下未婚妻，散发一下小情怀，很快就收敛这些乱七八糟现在不能有的心思，埋头苦读起来。
没有人比他的条件好，两个禀生秀才在身边，山长讲的笔记也给他抄，这样还不努力，那就不能怪自己没别人有出息了。
斯文跟一鸣更是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除了正常的先生讲课，多一点的时间都被老师抓去做文章，作诗作赋，字稍微马虎一点就会被骂的狗血喷头。
斯文有时候也红了脸，二十九岁的人了，还常常被师傅骂，也是没谁了。
但他天赋好，这一点连读书好的袁一鸣也自叹不如，加上他不时地冒出一首稍微改了一点的名诗，往往让山长激动不已，红了眼眶。
惟有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的斯文知道，他这是又在逞老祖宗的饭吃了。
那又怎么样，他本就是厚脸皮的人，就是借来用用，如此而已。
……
中午，方和来接他，说，“主子，韩中人来信说，这两天牙行到了不少人，问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跟你老丈人一起去，多挑些人，男女都要，这些人长大也要配婚的，你看着办，有一点，目光躲躲闪闪的不要，要目光清明的，除了孩子，大人有特长的也要。”
“方和，人多点没事，银子自己去拿，记好账就行，还有今年粮食欠收，你看要不要再买些。”
“是，主子，我会看着办的，银子我那还有三百多，用完了再拿。”
庄上除了那4280两，后来九千，上次拿了一千两，也还有八千，加起来就是一万二千多，确实是不担心钱。
对主子来说，训练有用的人比什么都重要，而他只要好好做，将来就是主子的大管事。
“主子，万一有合适的庄子和铺子，还要不要？”
“要，你先看着，真的好，我回头看了定下，但这些你都先看个七七八八，我没那么多的时间。”
傍晚接两个考生回来时，是带了骡车的。
只不过要停的远一点，就是怕俩孩子出来人没力气走路，两人都不是爱锻炼的，真真是文弱一书生。
徐安先出来，徐父一个快步就冲上去接儿子，斯文在后面发笑，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嘞，要是前世，三十七八岁没有结婚的大有人在。
而现在，你看看人家的儿子已经考秀才了，自己也妥妥的老父亲一个啊。
这一点斯文也觉得古代成家早好，你看他自己，二十九的青年，儿女四个，大儿子已经十一岁了，个子已经跟他娘差不多了，看着就喜人。
“表弟，快车里坐，里面有稀饭喝一口。”斯文看着一鸣跑上去帮着扶着，少年已经白了小脸，有些疲惫不堪。
听斯文说，也只是点点头，露些笑意，被两人扶上了车，他们来时是带了两罐稀饭的，刚好一口喝。
刘家老大有些着急，斯文也不说话，陪他站着。
几分钟后，刘善长又出来了，也是蔫的不行，方和跟着刘家老大上去接了到车上。
两个人都喝了一碗稀饭，人也定一些了，方和赶着骡车慢慢动起来。
大家坐着也没说什么话，俩孩子都累的很，还是歇着好。
不多时到了家，花枝已经烧了一大锅热水，两家家长忙着打水洗漱，这一边，刘娘子已经烧好了四菜一汤，主食是大米饭。
等他们洗好出来时，大圆桌上已经摆了饭菜，热气腾腾的，小仔鸡炒蘑菇的香味直冲鼻子，黄澄澄的鸡蛋炒着青辣椒碎，好看又下饭，一盘鱼香肉丝，一盘素茄子，汤是炖了好久的大骨汤，上面没什么油，就是香鲜而已。
“慢慢吃，现在不急了，你们两个考试后，我教你们一套五禽戏，多少练一点，不然以后乡试八九天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