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武彦哲正坐在书房中,
面前摊开的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纠结。
自从送粮草给纥骨部之后,他的内心就从未平静过。
他深知自己身为朝廷命官,本应一心为国,守护百姓安宁,
可如今,却为了那所谓的权势与太平盛世,却与外敌勾结,将粮草送到了纥骨部大营。
每一次想到这件事,
他的良心就像被无数根针狠狠刺痛着。
“真是奇怪,做了好人之后,再做这些事怎么如此难堪。”
武彦哲喃喃自语道,双手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他想起曾经对宫尚书的承诺,要让京城安稳下来,可如今却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然而,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与纥骨部的交易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停止,
而且,还有辰龙这个恐怖之人存在。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武彦哲长叹一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武彦哲心中一惊,抬起头来,只见邱芝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
武安军派人来了,说是韩将军有急事要见您,让您立刻跟他们走一趟。”
武彦哲脸色一僵,瞬间变得煞白。
他心中明白,一定是粮草的事败露了,
韩玉甲是精明之人,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端倪。
“这...这可如何是好?”
武彦哲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一片混乱。
“大人,不能跟他们去,去了容易,回来难啊。”邱芝在一旁焦急地劝说道。
武彦哲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自然也知道,
但他还是整了整衣衫,硬着头皮走出了书房,
当他看到那几名军卒严肃的表情时,心中更加慌乱。
他强装镇定地说道:
“找本官所为何事?”
为首军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武大人,韩将军有急事要见您,具体何事,您去了自然知晓。
还请大人不要让我们为难,跟我们走一趟吧。”
武彦哲下巴微微扬起,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强硬道:
“本官如今京中事务繁杂,堆积如山,
每一件都关乎京城安稳,哪能说走就走?
韩将军若真有急事,不妨在此处言明,
若非十万火急、非得本官亲往不可之事,本官实在难以脱身。”
为首军卒眉头一皱,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依旧耐着性子道:
“武大人,韩将军特意吩咐,此事极为重要且隐秘,只能当面与大人相商,
还望大人以大局为重,莫要为难我等。”
武彦哲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冷冷道:
“大局?本官如今处理京中之事便是顾全大局。
你们武安军向来行事果断,
若真有紧急军情,自行处理便是,
何须拉上本官?莫不是故意刁难本官?”
邱芝在一旁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敢多言,
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眼神在武彦哲和军卒之间来回游移。
军卒见武彦哲态度如此强硬,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提高了几分:
“武大人,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韩将军的命令不敢违抗,
大人若执意不去,恐怕难以向韩将军交代。”
武彦哲怒目圆睁:
“交代?本官乃朝廷命官,行事自有分寸。
韩将军手握兵权,但也不能如此无理取闹,
今日,本官是绝对不会跟你们走的!”
军卒们面面相觑,为首军卒咬了咬牙,
向前一步,抱拳道:
“武大人,既然您如此坚持,那我等也只能如实向韩将军禀报,
只是,若因此耽误了大事,还望大人能承担得起后果。”
武彦哲不屑地笑了笑:
“后果?本官行事向来问心无愧,何惧后果?
你们且去回复韩将军,就说本官京中事务缠身,无法前往。”
军卒们无奈,只得转身离去。
看着军卒们离去的背影,
武彦哲刚刚强硬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
他回到衙房,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喃喃自语道:
“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韩玉甲不会善罢甘休,若他真查出什么,我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邱芝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轻声问道: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韩将军那边...”
武彦哲烦躁地挥了挥手:
“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立刻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韩玉甲到底知道了多少,
还有,密切关注武安军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邱芝领命而去,武彦哲独自坐在书房中,心中乱作一团。
他深知韩玉甲绝不会轻易放过此事,若不想办法弥补,自己迟早要身败名裂。
可黑旗那边逼得又紧...让他无法后退。
“来人!”武彦哲猛地站起身,大声喊道。
一名衙役匆匆跑进书房,躬身道:
“大人,有何吩咐?”
武彦哲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
“你即刻去城中,将那些大户人家都召集到衙门来,本官有要事相商。”
衙役领命而去,不多时,城中几位颇有名望的大户被带到了衙门。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不知这武彦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武彦哲端坐在堂上,目光扫过众人,冷冷开口:
“如今武安军在前线与敌军交战,粮草短缺,急需补充。
尔等身为城中大户,理应为国分忧,为军队出份力。”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脸色一变,向前一步,拱手道:
“大人,我等虽有些家底,
但家中存粮也不多,且还需维持家中生计,
若都给了军队,一家老小怕是要饿肚子啊。”
武彦哲一拍惊堂木,怒喝道:
“放肆!国难当头,尔等竟如此自私自利!
武安军在前线浴血奋战,保的是你们这些人的平安,
如今让你们出些粮草,
却百般推脱,是何道理?”
另一位中年富商也壮着胆子说道:
“大人,我等并非不愿出力,只是家中实在拿不出太多粮草。
况且,这粮草之事向来有朝廷的安排,
我们若私自拿出,怕是不合规矩。”
武彦哲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
“规矩?如今战事紧急,哪还顾得上那么多规矩!
本官今日把话撂这儿,
你们必须拿出足够的粮草送往武安军营,
否则,就是通敌叛国之罪!
到时候,本官定将你们治罪,抄家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