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毛国男人刚想失落的离开，一听见童小茜叫他，还是用的俄语，赶紧走过去。
“同志，我在牧场工作，这个是牛的结石，我之前认识一个华国人，他说这个东西你们国家用来做药，还让我帮他攒着，但是后来再没见过他。”
“家里实在没什么东西换了，就拿来了。结果他们都不认识……”
童小茜看着他，一副饱经风霜的脸，是当地的农牧民。
“你有多少牛结石？”
男人将手里的袋子打开举到童小茜面前，“五六百克吧。”
童小茜顿时觉得心头小鹿乱撞。
里面大大小小的有好多个。
她不知道牛黄市场上收是多少钱，但是她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是值钱的，中国人用来入药，但是很多外国人却不认这个东西。
这些圆不溜秋带着棕褐色的东西要不是她听说是牛结石，也得以为是驴粪蛋子。
她赶紧拍拍旁边的雷奕鸿，“我要爬出去，一会儿帮我把包裹递下来。”
车前人声鼎沸，雷奕鸿也没注意这边说的什么。
但是看见她眼睛锃亮的，那就一定是发现值钱的宝贝了。
童小茜冲着李强喊了一声，“李哥，我去把门口的人清一清。”
不能擅自离队，得有个正当理由。
李强也在忙着交易呢，只能喊着应了一声。
她从窗子里爬出来，雷奕鸿扶着她，又把袋子递给她，“你小心点！”
下面的人跟丧尸围城一样。
童小茜一下去立刻被围住了。
还有人不停拽着她身上的牛仔衣。
早上出来有点冷，她在外面套了件衣服。
现在有个毛国大妈正在扒她的外套，“这件衣服我要了，欠欠！”
倒爷们被扒衣服是常事，不拦着能把你扒的只剩裤衩子。
童小茜觉得有无数双手伸向她，有抓袋子的，有抓衣服的，还有拽她裤子的。
“别拽了！我会说俄语，你们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她现在起是举步维艰，动都动不了，周围的“欠欠”声此起彼伏，直接把她的声音淹没了。
她看见那个毛国大妈举着一条狐狸围脖，伸手拿过来，脱了身上的衣服递给大妈。
雷奕鸿着急了，那些毛国人人高马大的，手下没轻没重，童小茜被围在中间立刻像是掉在大人堆里的孩子。
他赶紧也冲着李强喊了句，“我下去帮她。”
顺着窗子也爬出了外面，一把将童小茜扯在自己身后。
童小茜看着面前男人瘦削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丝说不出来的情绪。
下面得有上百号人，一看他们下来更是急着挤过来。
雷奕鸿赶紧喊了声，“我这也有货，大家跟我到这边。”
他把人吸引走了，童小茜才有机会和那个毛国男人说上话，“你想换什么？”
毛国男人把手里的袋子交给她，搓搓手，“你有吃的吗？面包、火腿都可以。”
童小茜看着袋子里的牛黄。
真正的牛黄长啥样她也不知道，她闻了一下，带着一点点清香，又夹杂着一点苦味，有点牛黄解毒片的味。
“面包有，火腿没有，有香肠，你想换多少？”
男人看着露出的面包一角咽了下口水，“十个面包，十个香肠，罐头有吗？”
童小茜从袋子里拿出十个大面包。
现在面包坊的面包没什么花样，就是那种老式的长方形大面包，用油纸包着。
又拿出十根香肠。
毛国男人颤抖着手接过去，装在随身携带的包里。
食物现在非常紧缺，毛国很多地方都是限量供应。
根本不够吃。
“罐头有午餐肉、黄桃、梨、什锦……”
男人不知道他拿的这个牛结石值多少钱，但是对食物的渴望让他想多要点。
他舔舔干裂的嘴唇试探着问，“再给我三个午餐肉，一个黄桃可以吗？如果可以能再多给我一点点吗？”
童小茜拿出午餐肉和黄桃递给他，又送了他一斤鸡蛋和一斤槽子糕。
男人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眼眶都红了，小心翼翼把鸡蛋放好。
再将所有食物装进袋子，抱在胸前。
买一次鸡蛋他们要排一天的队，有时还买不到。
旁边的人一看童小茜手里有食物，眼睛也红了，急红的，把童小茜围的更紧了。
现在是夏天，还没那么冷，相对于穿的和用的，食物才是最紧缺的。
不停的有人过来抓她的袋子，“欠欠！”
“面包！”
童小茜死命拽着袋子，“吃的没有了，只有衣服，先让让，我把车上的人放下来，他们手里还有东西！”
吃的东西她带的并不多，毕竟华国现在还没有取消粮票，老百姓的温饱也刚解决没几年。
面包都是之前在省城上货时买了存下一些。
在华国也不是满大街都是。
只有换的东西比较贵重一些她才拿食物交换。
雷奕鸿不停地推着旁边的人，“都让一下，跟我上这边来！”
他再次把火力吸引走了，童小茜抱着自己的包裹，艰难地穿过人群走到车门前。
还要时刻跟这些人抢自己的袋子。
把车门前的人驱赶一些，让车门打开。
里面的游客呼啦一下来，童小茜和雷奕鸿都停止换货，李强也停手了。
太混乱了，本职工作不能丢，得把人看住了。
一个高大的毛国男人凑到童小茜旁边，低声问，“这个换吗？”
他打开随身背着的一个军绿色帆布破挎包，拉开一点点，又抬眼看了下童小茜，“看到了别声张。”
口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童小茜探过头一看，卧槽！
要不要这么刺激？
里面放的是手枪！
童小茜咽一下口水，偷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长得快一米九的身高，身材挺拔，虎口处有着老茧，脚下穿的是一双军用靴，看样子是个当兵的。
男人继续说：“里面有两把手枪和三百发子弹。”
她小声问，“你想换什么？”
男人警惕地四处看着，小声回答，“一个罐头加一瓶酒。”
童小茜拿出一罐午餐肉和一瓶二锅头。
男人把包扔给她，拿着东西就迅速钻进人群消失。
童小茜也赶紧把包塞进编织袋再立刻转移到储物袋。
能不能用上先囤着。
现在毛国还没解体，解体以后乱的一塌糊涂，这个东西有备无患。
把枪收到储物袋里她的心才算踏实，又开始盯着跟团来的华国旅客们。
偶尔有凑过来的就换一下。
毛国导游才挤过来，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有些发福，应该是个孩子妈妈。
估计和体质以及饮食习惯有关。
毛国的女人只要结婚生了孩子鲜有不发胖的，没几年就成大妈身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