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军本来就不是个性格强势的人，看见大女儿乖巧劝说，妻子也难得服了软，这刚才的火气就有些消了。
可是还不等他趁机好好说和几句，竟然见小女儿要走，顿时心里一紧。
连忙伸手拉住江意，江建军转头看向钱玉兰：“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小满。”
比起女儿，江建军更气妻子。
要是钱玉兰能做到从小对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姐妹俩的关系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你说什么？”
钱玉兰本来微微低着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丈夫。
他在说什么，让她给死丫头道歉？她一个当妈的要给她生的小畜生道歉？江建军是不是疯了？
这可真是笑话！
可是面对丈夫一副毫不退让的样子，钱玉兰是真怕这老实人逼急了真干出去找厂长的蠢事，只好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我也不是存心的，这不是家里肉实在少，谁家不先可着要高考的孩子，偏偏你们父女俩不愿意，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家里有肉，就算我自己不吃，也给小满吃，行了吧？”
江建军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妻子这个道歉还有些别扭，而且佳音也才高一，但是当妈的能放下身段道歉，也算是他给小女儿争取到了一般人不该有的。
“还有你也一样。”江建军转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大女儿，态度强硬：“佳音，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江佳音被问得愣住，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她哪有什么错，也不知道她爸为什么突然发疯，以前不都一直这样吃吗，也没见江小满饿死，凭什么要跟她吃一样的。
见大女儿迟迟不肯开口，江建军眼里闪过失望和着急，狠狠心要走。
“爸，爸我知道了。”
江佳音再不甘心也不敢拖拉，伸手抓住她爸不让走，嘴唇恨得都要咬出血了，可她却能强迫自己忍下所有的怨恨，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
转过头，江佳音硬是让自己冲着江意露出个笑脸：“小满，姐知道错了，身为姐姐，我该做的是好好照顾妹妹，而不是自己吃独食，就算我之前不知情也不应该。”
“但是姐只有你一个妹妹，怎么会不疼你，小满你放心，姐以后一定会注意，你原谅姐姐好不好？”
听着大女儿诚恳地道歉，而且真的认识到了自己错在哪里，江建军昨天一晚上加今天一早上紧绷的担心着急，总算找到了宣泄口，长长出了口气。
脸上露出些笑容，转头期盼地看着小女儿，江建军温声像是哄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道：“小满，姐姐给你道歉了，你要原谅姐姐吗？”
江意抬头，对上江佳音有些扭曲的笑容，再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钱玉兰。
心里冷笑一声，江意淡淡道：“姐如果真的知道错了，倒也是好事。”
没说原不原谅，因为她不可能原谅。
也没有感谢江建军给她主持公道，更没有对钱玉兰江佳音母女俩所谓的悔过感激涕零。
因为那个需要他们关爱，会因为他们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感动得无以复加的江意，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