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活儿了！”高田扬了扬手里的询问笔录，一脸的笑意，“这两个人的口供都能对得上，不过可惜了，那个邮箱的地址实在是不太好查，而且对方的确是用了跳板，哪怕就算是查出来，聂飞，这事儿可能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我明白！”聂飞笑着点点头，其实高田这话还是有所保留，说白了，就是不希望聂飞再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了，有些事情，高田作为老纪委，也查过不少案子了，就算是找到了相应的邮箱地址，但是也查不出来什么，要是啥事儿都能查出来，公安机关也不可能积压那么多没破获的案件了。
“我能去见见他们两个吗？”聂飞就问道。
“可以，都还在审讯室呢，你去看看吧，我给他们打声招呼！”高田点头说道，“等见完了，我请你吃个宵夜，咱们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我请高书-记，都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聂飞笑着说道。
“说那些干什么，赶快去吧！”高田笑着拍了拍聂飞肩膀，看着他离去，高田就不由得叹了口气，要说这年轻人可真是好啊！如果说其他人看到高田对待聂飞如此之重视，肯定得跌掉下巴，堂堂海通市的班子领导，对一个小正处这么重视，那绝对是很不得了的了。
其实高田是真心欣赏聂飞这年轻人，如果不是何中美和张卫的心腹爱将，高田是真想把聂飞给收到手底下来使用，他也是打听过聂飞的为人的，一身正气，做纪检工作，这是少不了的，高田现在倒是觉得，自己跟聂飞，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忘年交的意思。
询问室内，聂飞并没有去找贾副总，而是直接找到了刘新民，两人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聂总，没想到咱们还能有机会这样面对面地谈话，有点尴尬啊！”刘新民笑了笑，伸手接过了聂飞递过来的烟，聂飞又反手给他点上。
“凡事诱因必有果！”聂飞笑着说道，“其实你是个遇事不服输的人，这点性格跟我很像，而且咱们算是同行，如果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咱们还是朋友。”
“可能吗？同行那就是仇人！”刘新民笑着说道。
“其实政府经常提出合作双赢，这四个字不是没有道理的。”聂飞淡淡地说道，“通海公司有自身的优势，九头鸟也有九头鸟的优势，价格低，但是质量不行，如果说在通海公司的帮助下，对质量进行把控，大家以后接了订单，互相帮助，对咱们都是有利的。”
“现在很多大型企业下面都依附生存着很多小企业，虽然说这话你心里肯定不舒服，但这也是个事实。”聂飞又继续说道，“在保证大家伙公平竞争的前提下，通海公司今后如果说有做不完的订单，可以分一部分给九头鸟来做，当然了，价格上我们也可以给予适当的优惠。”
“至于说版权图片，我们也可以签订一些协议，九头鸟也可以使用这些图片，但是有一条，你们不能够用非常手段来挖通海公司的客户，也就是说，咱们可以竞争，但是这种竞争必须保持在一种正当的关系上，我们的客户九头鸟绝对不允许过来挖墙脚，这一点是前提，只要是公平的竞争，不管你们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就是给客户跪下叫爷爷，跟我们也没关系。”聂飞淡淡地说道。
其实聂飞找刘新民说这些，倒也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很早就在考虑这些东西，现在聂飞是作为一个官员干部在考虑这个问题，当从分管精雕分厂，跟刘新民开始在客户这个问题上你来我往战斗的时候，他就在思考，如何能够让每一家企业都能够正当地竞争，求同存异。
这也说明聂飞是站在一个领导的角度在想问题了，而且当初聂飞也答应过刘新民，只要他愿意站出来指证背后搞鬼的人，也会给他一条活路，聂飞也算履行诺言。
其实对于工厂来说，把别人赶尽杀绝并不是聂飞的目的，或许对于一个私营企业来说，让对手无路可走才算是最好的，但是聂飞作为一个官员干部来讲，他所需要思考的，是整个市场的繁荣，甚至包括现在很多有责任的企业家，也不会想着去把对手给搞死，有竞争才有压力，人多了，走的路才宽敞。
所以聂飞打算以点带面，从自己这边做起，既然刘新民愿意改过自新的话，那么他就给九头鸟一条生路。
聂飞从来不怕竞争，搞死一个九头鸟，或许以后还会有十头鸟，十一头鸟，这种事情是没办法避免的，但是聂飞觉得，自己可以让海通市的这个市场变得稳定起来，九头鸟得到授权，使用通海公司的图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反应出通海公司的实力。
而且公司之间竞争，还更加能给精雕分厂压力，有压力才会产生动力，只有在源源不断的动力压迫之下，精雕分厂才能一直保持向上的冲劲，如果说连这点冲劲都没有，精雕分厂的业务再也搞不上去了，就算搞死了九头鸟，今后精雕分厂还是会淹没在市场的大潮之中，就好像那些已经改制或者倒闭的国营企业一样，自身失去了竞争价值和动力，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聂飞愿意给九头鸟一个机会，也愿意让这个行业在海通市能够发展起来，希望将来能够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个行业里来，一个社会的市场是否繁荣，不就是靠着这些人用于投身于这个事业吗？
“聂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刘新民就叹了口气，“事情都发展成这样子了，该怎么判我，我都还不知道呢，工厂估计也黄了吧！”
“我现在是真后悔了，其实今天下午我也考虑了很多！”刘新民看着聂飞说道。
“你在考虑什么？”聂飞饶有兴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