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雷于灰衣老者手心凝聚，最后幻化为一把三尺长剑。
叶世离不知道此人剑招有没有猥琐老头高明，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对方一旦出剑，自己必死无疑。
叶世离现在很无语。
以常识而言，雷电这种东西何等霸道，只要稍微碰触，马上就会外焦里嫩触电而死。
偏偏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有很多事情违背了科学。
譬如灰衣老者明明握住了有无数电弧滋滋作响的“雷剑”，怎么就毫发无损呢？
只是不解归不解，叶世离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他已经见过了很多荒谬的事情。
譬如当日紫袍公公凝聚雷电成矛。
再譬如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轻易制作成功的符篆之术。
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灰衣老者缓缓抬起手臂，雷剑遥指年轻的世子殿下，最后通牒道：“还不放人吗？”
叶世离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有人于城外高高跃起，眨眼间便跨过了百余丈的距离，紧接着从空中狠狠的“砸”入了院落之内。
地面之上无数尘土飞扬，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烟尘散去之后，有黑衣人铁甲覆面，挡在了叶世离的面前。
楚狂人已至。
灰衣老者眯起双眼，道：“难怪世子殿下有恃无恐，倒是老夫狗眼看人低了。”
叶世离无奈道：“没办法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自己不争气，就只能豢养些不入流的打手了。”
不入流？
灰衣老者打量着楚狂人，神色古怪。
若是连归墟之境的隐士高人都变成了不入流，那什么才算是入流？
受制于人的殷雨晴此刻神情无比复杂。
无论是千夜皇朝的江湖也好，还是抚玉国的江湖也罢，对于那日清凉山尘埃落定的一战都三缄其口，只有为数不多的以讹传讹被信口胡诌出来。
不过通过一些有用的只言片语和后来的某些传闻来推断，叶世离身边至少有两位归墟之境的隐士高人护卫在侧，否则他根本没有任何全身而退的可能。
如今亲眼所见有归墟之境的护卫从天而降，这无疑证实了她的猜想。
殷雨晴没理会颈间长剑很可能下一刻就要了她的命，出言讥讽道：“叶世离，你还真瞧得起我。”
“为了报复我一个弱女子，连归墟之境的隐士高人都带来了？”
“我何德何能，竟然让你这般煞费苦心？”
叶世离另外一只手在殷雨晴的峰峦上捏了捏，轻佻道：“自称弱女子？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这话一语双关，殷雨晴嗤之以鼻道：“无耻！”
叶世离反唇相讥道：“要说无耻，本世子还能比得过你？”
殷雨晴顿时无言以对。
她虽说有些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却也不是没有廉耻心。
起码在针对叶世离的某些事情上，她不否认自己确实很无耻。
只是无耻归无耻，倘若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殷雨晴多半还是会重蹈覆辙。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灰衣老者显然失去了耐心，手持雷剑遥遥挥出。
无数雷蛇狂舞，向着叶世离张牙舞爪而去。
不过要想伤及甚至是杀掉他，就必须先过了阴魄傀儡那一关。
楚狂人握住剑鞘的拇指轻轻一推，墨梵出鞘。
他手持漆黑长剑在胸前飞速搅动起来。
刹那间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
旋涡越来越大，将那些雷蛇悉数卷入其中。
“以气化气？”
灰衣老者轻“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但是马上就不屑的瞥了瞥嘴。
以气化气顾名思义就是将真气同化相互抵消，算是非常高明的手段。
只可惜在他这里没什么用。
那铁甲覆面的黑衣人虽然也是归墟之境，然而论起真气的凝练程度，显然要差了一些火候。
此时用出了以气化气的手段，看似四两拨千斤，实则得不偿失。
灰衣老者双指成诀，在意念的操控下，原本细小的银蛇开始在旋涡的中心急速汇聚，最后变成了一条比手腕还要粗的雷龙。
随着这条雷龙的出现，黑色旋涡开始摇摇欲坠。
先是旋涡上出现了一条明亮的紫色纹路，紧接着变成黑紫相间，最后彻底变成了紫色。
“砰！”
一声巨响，旋涡轰然炸裂。
紫色雷龙刚刚从巨网之中挣扎而出，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狰狞獠牙。
楚狂人长剑横在胸前，左手拂过通体漆黑的墨梵。
剑气未生，他已经一往无前。
冷刃与雷龙相撞，竟然如同刀子落在豆腐上面一样，瞬间就斩入了龙头。
没有想象中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作响，反而寂静无声。
这显然出乎灰衣老者的意料。
无往不利的雷龙竟然败下阵来？
雷龙最后被墨梵一分为二，最后化为星星点点消散于天地之间。
灰衣老者堪称毁天灭地的一招不成，也不气馁，反而不吝赞赏道：“一剑破万法，今日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叶世离淡淡一笑，道：“小本事而已，让前辈见笑了。”
灰衣老者微微皱眉，不爽道：“我在问他，你答个什么话？”
叶世离没好气道：“他是个哑巴，本世子为了表示对前辈的尊重，这才越俎代庖解释一番，前辈这般怪本世子多管闲事，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灰衣老者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尊重？老夫怎么没看出来？”
叶世离面沉如水，道：“那就献丑了。”
话音落下，楚狂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既然是高手相争，确实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九天之上有乌云垂落。
墨梵的剑尖仿佛凭空产生了莫大的吸力，如同长鲸吸水一般，将那朵乌云扯碎，最后于楚狂人周围凝聚出成百上千颗黑色的珠子。
阴魄傀儡长剑挥出。
这些蕴含着天地之力的黑珠向着灰衣老者爆射而去。
气象恢弘。
灰衣老者无奈之下，再度凝聚了一柄雷剑在手中。
归墟之境虽说可以借用天地之力，却并非无休无止。
他每天最多只能借三剑而已。
如今还未以命相搏，就借了第二剑，于他而言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面对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的黑珠，灰衣老者松开手，雷剑便悬停在了他的胸前。
刹那间狂风四起，一道龙卷风凭空出现。
雷剑隐于龙卷之中，风雷交错。
灰衣老者望向楚狂人，沉声说道：“好一个借力打力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