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步月一侧身，后面被她遮住的蒋佩玲俨然出现在甄茂材的眼中。
蒋佩玲脸色难看，精致的妆容也衬不出好气色。
“甄茂材，你是这么想的？”
她语气中带着些不可置信，又仿佛很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直到今天亲耳听见他说，才彻底死心了。
没想到蒋佩玲也会来的甄茂材，面色变了一瞬，就很快恢复平常。
他站在苏步月边上，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蒋佩玲。
“苏小姐，你这是特意请她来测试我对你的真心吗？”
他侧眸凝着苏步月的眼神温柔如水。
“如果苏小姐不想在这里看见她的话，我现在就让人把她请出去。”
说是请，其实用‘赶’更为合适。
今晚的酒会，像甄家这样的级别是没资格来参加的。
不知道蒋佩玲从哪里弄来的渠道进来的。
不过，今天谁也不能破坏他的计划。
被忽视的蒋佩玲手紧紧地攥着华丽的裙摆，丝毫不在意礼服变得皱皱巴巴有损形象。
现在的她，当着京市最顶层的人们，颜面扫地。
形象早就已经没有了。
她闭眼，沉默了半晌。
再抬头时，不再去看甄茂材，直直对上苏步月的眼睛。
“苏步月，能借一步说话吗？”
甄茂材皱眉，生怕她跟苏步月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没什么好说的吧，苏小姐，这女人口中谎话连篇，之前我也是被她骗了才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苏步月勾唇，好整以暇。
“被骗了啊，那我更要听一听蒋小姐要骗我什么了。”
她说完，给了甄茂材一个安抚的眼神。
“甄总放心，在你和她之间，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听到这句话，甄茂材的眼睛都亮了。
心中更是笃定今天他对苏步月志在必得。
也是，顾行洲劈腿，没了顾家。
他甄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甄茂材一点都不比顾行洲差。
“好，那我在这等你回来。”
他体贴地脱下西装外套，给苏步月披上。
“外边冷，当心着凉。”
温柔体贴，柔情蜜意。
这画面落入旁人的眼睛里，心中纷纷猜测苏氏和顾氏关系破裂，接着要和甄氏合作了吗？
谁不知道顾氏和甄氏是死对头了。
这么多年，甄氏一直想压顾氏一头，但奈何老甄总退到幕后，这个小甄总虽然手腕强硬，但比起顾氏的顾总还是差那么一截。
两家积怨已久。
现在苏步月和顾行洲极有可能已经分手，甄茂材想趁虚而入不是没有可能。
待苏步月和蒋佩玲走出宴会厅后，甄茂材的身边顿时簇拥上来好多人。
“甄总，你和苏小姐……”
“看来甄总今天能抱得美人归了哈哈哈！”
“要是甄兴集团能和苏氏合作，那未来甄总不可限量啊~”
一个个恭维着他。
甄茂材听得心里很是舒服。
“好说好说，有机会一起合作。”
……
宴会厅外。
苏步月和蒋佩玲并没有走得很远，就站在门外的花园里。
夜色正凉。
苏步月走出来，就将身上甄茂材的西装外套脱了，给了站在一边的门童。
“扔了。”
门童应声接过，将西装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两人相对而立，蒋佩玲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你和顾行洲真的……”
苏步月轻睨了她一眼，“这和你无关。”
蒋佩玲看她那神情，心下已是确认了三分，但又觉得哪里奇怪，却说不上来。
“我给你的提议，考虑得如何？”
“你答应我的，是认真的吗？只要我按你说的做，你就能让苏氏和我们蒋家合作。”
就在昨天。
接到苏步月电话时，蒋佩玲刚刚从甄茂材的酒店出来。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她冷着脸就要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的苏步月不紧不慢，“和甄茂材有关，你如果改变主意，我在你现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嘟嘟嘟——
电话挂断。
蒋佩玲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思忖了一会儿，抬步往外走。
风铃因为门被推开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步月适时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蒋佩玲，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好像笃定了她一定会来。
蒋佩玲落座，没什么好脸色。
“你要说什么。”
“不急，你要喝点什么吗？”
对于自己想做的事情，苏步月向来很有耐心。更何况，过了今天，眼前的蒋佩玲也许是友非敌了。
蒋佩玲见她不动声色，倒显得自己急切了。
她沉了口气，招来服务员要了杯冰美式。
一口冰冷的咖啡液下肚，一直面对苏步月时的躁意被压下去一点。
“我和你应该没什么好说的吧，和甄茂材有关的更没有。”
苏步月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
“是吗？那你知道甄茂材之前来找过我吗？”
蒋佩玲蹙眉，“他找你？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就在关杉回国那段时间。想必你和甄茂材也收到了消息，知道些顾行洲和关杉之间的往事，他来找我就是谈这个的。”
“那次他来找我，话里话外都在贬低顾行洲。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蒋佩玲眸色很沉，“我不知道。”
那天她以为他去找的是关杉，没想到甄茂材竟然直接找上了苏步月。
“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要想一想，和你蒋家比，苏氏如何？”
话音落下，蒋佩玲脸上有一瞬间的难看，可又不得不承认。
“苏氏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蒋家……比不上。”
苏步月挑眉，“倒是诚实，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
毕竟承认情敌比自己优秀，是困难的。
“那你不妨再想想，甄兴集团和苏氏合作能获得的利益最大，还是和你蒋家合作？哪一个才是最优选？”
“你到底想说什么。”
似是踩到了蒋佩玲的痛处，咖啡杯重重放下，洒出一点，污了桌面。
“你现在这是来挑拨离间？苏步月，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苏步月不怒反笑，丝毫没被她的话激怒。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而且我不是来挑拨离间的，而是来告诉你事实如何。”
蒋家对甄兴集团来说——有当然是好的，没有也没什么大关系。
但苏氏，不是。
这么大一块蛋糕摆在甄茂材面前，他不可能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