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希亚的赏赐
众人离去后，议事厅只剩下希亚和陈睿。
“恭喜你，新任的治安官阁下。”希亚面对乔瑟夫刻意显出来的愤怒早已消失，感慨道，“你的策划令人赞叹，乔瑟夫果然主动地将你推上了治安官的位置。”
事实上，如果没有“阿古烈”事先和乔瑟夫的“通气”，乔瑟夫也不会下定决心推陈睿上位，不过这些内情陈睿肯定不会说出来，只是笑道：“如果没有长公主和赛佛家族的配合，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接下来长公主可以派人控制和整顿守卫军，我只需要做个摆设就好了。”
“喀古隆要负责禁卫军，”希亚眼中带着淡淡的神彩：“既然你已经担任了治安官，守卫军就交给你了？”
“这个我可不行！”陈睿连忙摇头，出点主意在背后使绊子还行，带兵这种事情肯定搞不定，而且“陈睿”这个身份是毫无力量的人类，不能因此暴露真正的实力。
“不要小看了自己能力，而且你可以让阿西娜帮你。”希亚看了他一眼，忽然加了一句：“还有一个忠告，威尔斯家族的血脉天赋十分特殊，如果你真为阿西娜好，在她二十岁以前不要过最后那条线。”
陈睿露出意外之色，他和阿西娜的事情并没有公开，就算是小萝莉也只是隐隐猜到一点点，不过估计希亚也是猜的，从当初阿西娜主动要求陪陈睿一起去西琅山的时候，希亚就应该已经看出几分端倪了。
陈睿听得出来，希亚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落寞，希亚没有给他解释或考虑的时间，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既然是这样，我想，当初你去矿山前的一个承诺该兑现了，那就是姬娅。”
这算是旧事重提了，陈睿皱眉道：“我是否可以拒绝这个赏赐？”
几个月前，在姬娅得知这件事后，原本和陈睿还算融洽的关系一下子变得生分起来，以往姬娅很喜欢跟着爱丽丝去野餐，但前几天去红树林，爱丽丝主动提出要姬娅去，竟然被她拒绝了，分明是躲着陈睿。
说实话，最来到魔界时，陈睿对这位勾魂夺魄的妖女还是有点yy的心思，但现在已经完全没这个感觉了，更不想强人所难。
“这其实不是赏赐，而是一个任务，”希亚摇摇头，说道：“姬娅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我救下来，然后成了我的侍女，只不过……这个‘偶然’很可能是人为的。不要小看这个魅魔，她的心智和力量远在你想象之上。”
姬娅成为希亚的侍女后，一直尽职尽责，深得希亚信任。然而在一次碰巧的情况下，老高斯发现了她竟然身具强大的精神力量，如果是魔法师话，实力还在老高斯自己之上，当即报告了希亚。
无论用什么手段审讯，姬娅都只是推说自己最近觉醒了变异天赋，并自愿带上禁魔环以示清白，也就是禁锢魔法力的强力道具。
虽然这种理由和态度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但希亚已经起了疑心，没有再将姬娅留在身边，而是赐给了爱丽丝。事实上，老高斯还偷偷尝试过施展主仆契约，但对姬娅无效，很可能她已经有自己的主人或者是仆人，来历绝不简单。
“你的任务就是探明她的来历，如果可以的话，彻底收服她，使敌人安插在我们身边的棋子反被我们所用。除了具有优秀的魔法天赋外，姬娅还拥有吞噬之体的变异天赋，能够吞噬对象的精华之力，化为己用，这种变异天赋十分罕见，而且强大无比，即便是魔帝都无法完全豁免。禁魔环只能限制她的魔法力，无法禁锢这种天赋，但是，有一样秘宝却可以压制这种吞噬之力——那就是我送给你的‘暗黑之意志’！” 希亚的目光落在陈睿的手指上，却没有发现那个指环，眉头微皱。
陈睿察觉到了希亚的不悦，心念一动，储物仓库发挥作用，打开捏着的拳头，掌心正是这枚路西法王族的秘宝：“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这件秘宝，如今已经从西琅山回来，本想把它还给你。”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没打算要回来，”希亚看了指环一眼，轻轻摇头，“这件秘宝是萨迦.路西法大帝的爱妃雪寒.贝利尔用最强邪王之眼的力量混合路西法王族的血液铸造成的秘宝指环，除了传送和精神抗性外，在男女之事上，还有特殊功用，足以压制姬娅的吞噬体质。”
陈睿没想到“暗黑之意志”还有奇效，蓦然想起仓库中的另一枚得自洛蒙的“激情指环”，这枚正确名字应该叫做紫炎心的指环，似乎还牵涉到古代的藏宝，可惜现在还没有解开这个谜团。
只听希亚语气一冷：“只需要戴上指环，就能不受吞噬之力影响地占有姬娅，魅魔天生对男性有强大的吸引力，但她们对男性的渴望也要超过一般女性。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完全占有她的身心，这或许是收服的一个好办法。我们现在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一个比较关键的环节，不能出现失误，如果确定无法降伏，那么只能将她彻底抹杀，以免后患！”
那种轻易操纵他人生死的冷淡，似乎在提醒着陈睿，眼前的她是一个漠然而无情的女领主。
陈睿眉头一皱，说道：“我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不能交给别人吗？”
“暗黑之意志是三年前阿西娜秘密护送来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在我手里，而且除了你之外，我不打算把它给第二个人……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希亚略一停顿，露出赞赏之色，“说起来，姬娅只算是任务，我不知道该给你什么奖赏才好。”
“奖赏？不必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功劳。”陈睿揉了揉鼻子，“而且我已经是治安官了，要是将来被发现滥用职权、中饱私囊，请长公主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如果光看功劳的话，暗月没有人比得上你……”希亚摇了摇头：“如今秘密粮食基地已经成功地建立，在那种粉尘的作用下，土壤改良的效果巨大，作物产量喜人。暗月千百年来的粮食危机在我手中得以解决，你可谓居功至伟。你策划经营的公主坊收入远超我的想象，成为最重要的现金来源之一，而且你的后续策划还将带来更多的收益。不仅如此，你这次带回的矿石，加上上次托阿古烈的带来的那些，足以打造出武装几只军队的装备。你不仅救出蒂姆，使得赛佛家族更加死心塌地，而且以奇谋诱杀盗贼团首领，策划了整个西琅山奇袭，最终一举清除了西面通道淤积数年的隐患。这一次，又设计夺回了治安官的大权……”
“是吗？”陈睿鼻子揉得更厉害了，听起来功劳确实不少，不过这些很多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有不少是顺手牵羊……
希亚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叹道：“这些功劳太大了，我已经想不出该怎样奖励你了……”
赏无可赏？不过希亚说的没错，治安官已经是领主以下最高的职位了，而且王宫内库中里源自公主坊的财富有一半本来就属于陈睿，确实已经没有可以奖励的了。
陈睿暗暗嘀咕，笑道：“我们人类有句话，叫做功高震主。一般到这种地步，就算真正放下手中的权力，也很难善终。”
历史上的事例数不胜数，韩信、岳飞、李牧、年羹尧……虽然这些人的失败还有许多综合原因，但功高震主是毋庸置疑的关键词。
希亚神色顿时凝重，站起身来：“我希亚.路西法以王族血脉起誓……”
“等等！”陈睿苦笑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长公主不必认真。”
“如果只是试探的话，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希亚眉头一皱：“过几天估计帝都的人快到了，届时要谨慎应付，无论如何，都要将别西卜王族灭杀在可能的萌芽中，尤其是那晚戴着噬神面具的家伙，一定要让他粉身碎骨！”
希亚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强烈杀意让陈睿暗暗发寒，密室的秘密应该是最大的杀机源头，看来“别西卜王族”的身份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以亲和度抵消仇视度的“定律”，现在多积累点功劳，届时告之真相时，她的怨念也会降低吧。
希亚看着他有些闪烁的眼神，忽然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你真的认为，有一天我会因为……伤害你？”
“价值决定存在的意义。”陈睿挠了挠头，“这可是长公主你自己说过的，好像就在我去西琅山之前吧。”
希亚听到西琅山，似乎触动了什么，目中冰雪渐渐消融：“不，你的价值并不是……”
这句话没有再说下去，但陈睿清晰地感觉到了那紫眸中透出的罕见柔软，想到密室里回忆风铃前的呼唤声，不觉心中也变得柔软了起来，露出笃定的微笑：“长公主，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想我已经得到最好的奖励了。”
希亚的眼神微微一颤，凝视着他的笑脸，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得不说，你在打动女人方面确实一套，治安官阁下。可惜，我不是阿西娜，收起你的小手段。”
什么和什么啊，难得有点知己的感觉……不解风情的女人……
陈睿表情一滞，暗忖以这位长公主的奇异推理能力，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很郁闷地告辞，却没有留意到希亚紫眸掠过的罕见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