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萤火灯的光芒愈发柔和。樊如花端上刚炖好的雪莲羹,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楚灵儿喝了小半碗,脸上泛起红晕,倦意渐渐涌上来。
“时辰不早了,灵儿身子重,该歇息了。”樊如花扶着她起身,“我送你回房。”
楚灵儿点点头,临走前回头望了眼叶辰,眼中满是依赖。
叶辰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待众人陆续散去,石桌旁只剩叶辰与夏瑶。晚风拂过,带来灵泉的湿润气息,夏瑶拢了拢鬓边的碎发,轻声道:“其实……我也想过跟你一起去炎黄大陆。只是夏国不可一日无主啊。”
“我明白。”
叶辰看着她眼底的怅然,“治国者身不由己,你能将海图送来,已是帮了我大忙。”他顿了顿,又道,“等我在炎黄大陆站稳脚跟,便立刻建传送阵,到时候……”
“到时候我便带着夏国的文武百官,去给你捧场。”夏瑶笑着接话,眼中的光芒比萤火灯还要亮,“说不定,还能在炎黄大陆给夏国开个分舵呢。”
叶辰被她逗笑:“那我可得提前给你留块最好的地皮。”
两人相视而笑,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龙袍的金线与衣袍的素色交织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远处的琴音不知何时停了,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像在诉说着未完的约定。
夏瑶望着天边的启明星,轻声道:“明日卯时,龙舟准时启航。我去送你。”
“好。”
夜色温柔,星河璀璨。一场离别前的相聚,在满院芬芳中落下帷幕,而远方的征途,已在晨曦中悄然拉开序幕。
叶辰打开手中的玉盒,十枚流转着金纹的再生复骨丹在盒中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连园中的花朵都似更娇艳了几分。他走到叶青林面前,将玉盒递过去:“四叔,试试这个。”
叶青林望着盒中的丹药,双手微微颤抖,樊如花适时递过一杯温水,轻声道:“四叔,快服下吧。”
仙儿蹦跳着去拉李师师的手:\"师师姐,叶辰哥哥刚才炼丹的样子可帅了!那条火凤凰差点把屋顶都...\"话没说完就被乔圆圆捂住嘴,三个姑娘笑闹着往外走。叶辰正要跟上,忽然察觉衣袖被轻轻扯住。
樊如花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捧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你每次炼完高阶丹药都会灵力虚浮,这是用你上次带回来的龙血藤熬的。\"她说话时睫毛低垂,在灯光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叶辰心头一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远处传来叶双双清亮的声音:\"爹!我带了北海的千年珊瑚酿!\"只见一袭鹅黄衣裙的少女御剑而来,腰间挂着的酒葫芦随着动作摇晃。她身后跟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怀里抱着好几个礼盒,正是叶念。
夜幕降临时,御天殿前摆开了长长的宴席。白云曦正在给姬昌姬云讲述叶辰当年的趣事,惹得众人笑声不断;林飞飞拉着乔圆圆的手比划剑招;几位叔伯围着那坛珊瑚酿争得面红耳赤。叶辰坐在主位上,看着这热闹景象,眼底泛起温柔的光。
月光洒在殿前的九曲回廊上,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些影子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早已密不可分的人生。叶辰看着樊如花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酸涩,伸手轻轻拂去她鬓边的一缕碎发:“等我回来。”
樊如花用力点头,转身时指尖已攥得发白。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殿外,传讯符在指尖亮起微光,一道道消息迅速传向各处。白云曦在云海峰梳理阵法,收到消息时指尖的阵旗微微一颤;林飞飞正在药谷照看新培育的灵植,闻言将水壶递给弟子,身影瞬间消失在迷雾中;叶双双在演武场指导师弟妹练剑,长剑归鞘时带起一阵清风……
而叶辰已踏入九转丹房。他指尖一弹,紫金丹炉轰然亮起,炉下腾起幽蓝火焰,将丹房映照得忽明忽暗。九窍参被他以灵力托在半空,根茎上的九个孔洞缓缓吐出莹白灵气,与早已备好的龙骨草、凤凰泪等药材相融。他眼神专注,灵力如丝般缠绕着药材,时而急如骤雨,时而缓若流水,丹炉内的药香愈发醇厚,竟引得窗外的幽冥紫莲再次浮出水面,静静望着丹房方向。
夜幕降临时,御天殿已摆开长宴。白云曦一袭月白长裙,裙摆绣着流转的云纹,她刚到便握住樊如花的手,轻声道:“都安排好了?”樊如花点头,瞥见她袖中露出的半截玉笛——那是叶辰早年送她的护身法器,多年来从未离身。
林飞飞抱着一坛自酿的灵酒,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仙儿,仙儿手里还攥着给乔圆圆留的悟道果。叶双双一身劲装未换,肩上落着片不知从哪带来的枫叶,见到叶辰时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却被樊如花递来的酒杯打断:“先坐下,等大伯他们到了再开席。”
不多时,叶家的长辈们也陆续到来。大伯叶战依旧是那身玄甲,落座时座椅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三叔叶文手里还拿着本古籍,时不时抬头望向门口;四叔叶武带来了几样亲手锻造的兵器,说是给叶辰防身用;五姑叶柔则拉着樊如花问长问短,眼角的细纹里满是关切。
叶辰炼丹完毕走进殿内时,正好撞见这一幕。灯火摇曳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与难掩的牵挂,连平日里最跳脱的李师师都安静地坐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都到了?”叶辰笑着落座,将刚炼成的再生复骨丹递给樊如花,“给需要的弟子分下去吧。”
樊如花接过玉瓶,轻声道:“大家都等你呢。”
叶战端起酒杯,声音洪亮如钟:“小辰,不管你要去哪,叶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林飞飞给叶辰满上酒:“此去若是遇到棘手的药材,传讯给我,药谷里没有我找不到的!”
白云曦将玉笛放在桌上,眸光清亮:“阵法一道,我已悟透新的玄机,若需护山大阵,我即刻便能布下。”
叶双双拔剑出鞘,剑尖在灯下定出一点寒星:“大师兄去哪,我就去哪!”
叶辰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心中暖意翻涌。他举杯起身,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此去前路未知,但有你们在,我便无所畏惧。这杯酒,敬家国,敬亲友,敬……我们终将再见!”
众人一同举杯,清脆的碰杯声在御天殿回荡,穿透夜幕,仿佛能传到遥远的天际。樊如花望着叶辰杯中映出的灯火,悄悄将眼泪滴进了自己的酒杯里——这杯酒,她要替他好好存着,等他回来时,再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