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禁卫军,虽然从春夏季度开始陆续扩军,目前,已经成功的按照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初步扩充到了三十万的规模,完成了此前提出的扩军计划。
不过,中央禁卫军的兵力来源,都是采用的预备役,或者是招募过来的良家子,之前河南大战中的俘虏一个都没有。
河南大战的俘虏,有移民到盛澜道和西平道的,以此加强这两地的控制,也有整编到到各大野战军作为补充的,也有充实到各道府军的。
但中央禁卫军,除了要保证战斗力之外,纯洁度也是非常重要的。
故而,相比于现成的俘虏,王羽更加愿意从零开始重新培养。
但正是因为如此,从年初扩军到现在,扩军的计划虽然实现了,但是,想要让他们的战力真正成型,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而调走作战的十万兵马,毕竟是有可能会与大武皇朝这个老牌势力作战的,当然不可能用新军,都是之前的精锐。
用新军和这些老牌皇朝作战,往小了说,可能会伤亡惨重,但往大了说,直接影响到一场战局的胜败。
新军的抗压能力是有限的,被人家冲得溃败的话,是会直接影响到其余的兵马的。
换句话来说,斛律光这十万兵马离开之后,中央禁卫军看似还有二十万大军,但这个战斗力就无法保证了。毕竟,剩下的这二十万大军,大部分还是需要经过训练成型的新军。
所幸,河南三关一山,除了西面的凉关之外,其他的全部都已经掌握在了王羽的手中。换句话说,现在的大汉,重点防守的区域,只有西面的凉关。
再则,河南道除了中央禁卫军之外,还驻扎着郭子仪所领导的飞羽军团。
作为脱胎于原本镇东军之中骑兵主力的一支纯骑兵军团,这支军团的战斗力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飞羽军团的战力,不见得是所有野战军团之中最强的一支。毕竟,骑兵就算是再强,可也只是一支单兵种的军队。
而单兵种,再没有其他兵种弥补其弱势的情况之下,也就意味着它作为一把锋利的矛的同时,也更加容易露出破绽。
但其他的几支野战军,都是多兵种系统化的配合形成。各个兵种之间,可以充分的取长补短。
但是,飞羽军团的士兵精锐程度,却当居五大野战军团之首。五大野战军,也就只有飞羽军团,是完全脱胎于原本作为久经沙场的四大边军之一的镇东军。
故而,就算是斛律光抽调其中的十万精锐出征,河南道的守备依旧稳固。至少,仅凭西面的赵宋,还不足以威胁到如今的河南道。
大家都是刚刚打完一场仗,都不愿意在近期之内再大动干戈,顶多就是像现在这样,打打局部战争。
而且,斛律光十万精锐出征,并不需要额外帮他准备什么粮草。
从河南道到盛澜道,这一路上途经的河北道和和河东道都是产粮重地。
更为关键的是,本身就脱胎于四小王朝之地的盛澜道,同样是一个重要的粮食产区。
斛律光十万精锐到达之后,盛澜道刺史房玄龄,自然会帮他们解决好粮草一事。
不过,这场仗,也并不是下一刻就可以打起来的。
斛律光十万精锐,就算是有运兵车,但从河南道出发,穿越河北道,最后再穿越河东道,到达盛澜道,日夜不停歇的情况之下,也得半个多月的时间。
而且,苏定方那边,也得把兵马粮草器械全部都安排好之后,才能够真正的出兵。
兵马、粮草、器械,什么都不安排,就直接上去干,那不是开玩笑吗?
而自从苏定方花了半年的时间,一举灭杀了四小王朝之中的其中两个,再到大武确立了扶剑抗汉的政治方针,并且,派人重新调和了大剑和大昊这两个王朝之间的关系。
大剑和大昊这两个王朝,虽然已经无法回到之前战略同盟的关系了,甚至还在相互防备着,可是,至少没有继续相互厮杀了。
再加上,河南之战结束之后,大汉的实力进入急剧膨胀的阶段,大剑和大昊这两个王朝大武的支持下不仅在一直扩军,而且,对于大汉的防备也越来越重,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大汉的动静。
苏定方想要急袭,是很难实现的,唯有大军堂堂正正以势压人,方为正道。而大军堂堂正正以势压人,这就更需要做好诸多的战前准备。
而大汉兵马粮草,以及大量的攻城器械的诸多调动,这个动静并没有那么容易瞒得过别人,大剑与大昊两王朝在得知消息之后,人心惶惶。
此前与苏定方在河东的那一战,他们这两个王朝的强将损失惨重,几乎已经被苏定方打掉了心气。
以至于,这个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向他们身后的大武求援。
事实上,这个时候,哪需要他们,大武本身已经收到了消息。大武天武院,这个部门又不是吃素的。更不要说,随着大汉的崛起,大武对于天启东部的战略局势越发关注。
天武院对于大汉兵马调动变化的消息,虽然因为时间的因素,还没有传回到大武朝廷之内,可是,位于大武边境的武冰儿,却已经收到了天武院传来的消息。
武冰儿,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大武东部边境也是适逢其会。
她所在的位置,距离四小王朝之地也只有一河之隔。大剑和大昊这两个王朝都察觉到不对了,以大武皇朝天武院实力之雄厚,速度怎么可能比他们慢?
武曌在离开大苍的时候,顺便将西苍小皇帝也一起拉了过来,这件事情引起了大武朝廷之内的高度重视。
一个已经灭亡的大苍皇朝,而且这个皇帝还是稚童,虽然说,这个皇帝和他所谓朝廷的含金量及实力懂得都懂。
奈何,这确实是大苍最正统的一支皇室血脉,代表的意义十分重要。
故而,大武朝廷不得不慎重对待。
以武冰儿、武长生为代表的一众宗室重臣,先后相迎。
再落魄的皇帝,也是皇权的代表,对于这个小皇帝表现的足够的尊重,就是对于皇权的尊敬,也是在维护他们自身的统治。
其中,武长生跟随水师进入大河顺流而下接应,而武冰儿则是在边境调动兵马,做好大汉有可能会插手的准备。
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大汉不仅刚刚打完了一场河南之战,各军又还刚刚正处于扩军的阶段,根本不愿意为此和大武大动干戈。
而武长生在带着西苍皇帝进入到大武区域范围之后,武冰儿却并没有跟着回返大武朝廷,而且但是留在了大武东部边境。
随着大武东境局势的变化,大武的重心一定程度上开始由北部向东部进行一定程度的偏移,故而,作为大武宗室重将,武冰儿对于东部的驻军以及东部的边境军事措施也开始越发上心。
她暂时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也是为了这一点。
甚至,不只是她留下来了,作为之前大出风头的武曌也留了下来。
武曌这个时候不一定到了想当皇帝的程度,有多大野心,一定程度上都是根据自己手里有多少实力来决定的。
但是,她至少是心怀政治抱负的,要是她想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当然要尽可能和这个皇姑交好。
只能说,有些人就算是还没当上皇帝,但她天生就适合当皇帝这个职业。
同样的问题,但思维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面对大剑和大昊这两个王朝的求援,武冰儿的想法,就是发兵应援。
可是,武曌就不一样了,对待大剑和大昊,她提出了另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
同时,她甚至想要将拓跋部落也拖入这一场浑水。毕竟,如大汉所料,现在的大武最重要的方针就是休养生息,就算和大汉起了争斗,但也只会是局部争斗,会将投入的力量保持在一定范围之内。
故而,不一定能够争得过大汉,另外拉来一股庞大的势力,对于他们大武是有好处的。
同时,拓跋部虽然已经在针对镇北军问题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距离彻底解决镇北军,恐怕就在不日之中。
但是,毕竟,烈飞扬残部依旧还缩在一角苦苦支撑,还没有被完全收拾掉,二来,大汉有中行山脉在,就算是引来拓跋部入场,也不怕对方彻底做大。
大汉和拓跋部之间的摩擦变大了,甚至,武曌还想要借此重新撬动拓跋部落和金帐王庭之间的摩擦,进一步减轻大武在北部的压力。
至于镇北军所在的山阴,随着拓跋长平彻底不对烈飞扬抱有希望,由原本的怀柔手段,转变为如今的铁血杀伐。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之内,山阴三分之二的地区,已经先后失陷,镇北三关的剩下两关,也全部都落入到了拓跋长平的手中。
要知道,拓跋长平此前的怀柔手段虽然遇上了烈飞扬这个愣头青,但是,也并非是完全失效的。
拓跋长平只不过是在自己最大的目标烈飞扬的身上失效了,可其余的目标,却多有收获。
因此,从拓跋长平正式出兵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镇北军,其实已经是一个半残的镇北军了。
能够以一个半残的镇北军,和拓跋部落血战了几个月,已经足够说明这支镇北铁军的战斗力了。
甚至,这几个月的损失,让拓跋长平都感觉到有些心痛。
在这几个月期间,镇北军的招牌炎虎烈豹骑和拓跋部落的两大招牌之一的铁刃军,数次血战。
这两只兵马,拼了一个两败俱伤。在几次的血战之中,铁刃军损失近半,为此,拓跋部落的领军大将拓跋珪都不舍得让铁刃军继续出战了。
至于炎虎烈豹骑在这几次血战的损失之下,就算是先后几次补充预备役,如今已经到了预备役再无可补充的境地,但依旧无法满编的程度。如此,可见,这支部队伤亡之惨重。
镇北军能够在拓跋部落的手中坚持这几个月的时间,到现在依旧还保有三分之一的山阴的地区,一半的功劳都在炎虎烈豹骑的身上。
对于炎虎烈豹骑这么一支勇猛善战,很不畏死的强军,拓跋长平眼热的很。他此前使用怀柔手段,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想要让烈飞扬倒向他们拓跋部落,一小部分的原因也有这支强军的因素在。
炎虎烈豹骑一军之力,便可相当十万兵马。
不只是炎虎烈豹骑,黑骑和曾经的冠军营,都可以一军之力相当于十万大军。
当然,这三支部队任何一支所要花费的军费,在成本上也不比养十万兵马差了,而且只高不低。
只可惜,拓跋长平现在就算是再眼热这一支部队,但在烈飞扬不愿意投靠他们拓跋部落的情况之下,也只能下定决心将这一支部队彻底清除。
黑骑是他们王氏统治镇东军的基础,而对于镇北烈氏来说,炎虎烈豹骑同样是如此。烈飞扬不降,这支部队也同样不会降。
黄金火骑兵、白马义从这些兵马,虽然同样也是精锐营,可是,相比那些老牌的精锐营,他们终归缺乏了足够的时间的洗礼,自然,也就缺乏了类似于那些老牌部队已经刻入骨子里的信念与荣耀。
有些东西,是只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才能够真正拥有,直到一步步渗入骨髓贯彻入灵魂的。
而这几个月的时间,所经历的不只是镇北军的节节败退,还包括公孙瓒带领白马义从的降汉。
烈飞扬很头铁,是真的很头铁。
不管是面对北边的拓跋部落,又或者是面对他们南边的大汉,都表现的很头铁,宁死也不愿弯腰的那一种。
他的手底下,也有一批和他一样头铁的,尤其是那些镇北军的老人。
但是,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烈飞扬那样的头铁,拓跋长平此前能够通过环柔手段来进过去一批人,就是明证了。
同样,烈飞扬拒绝了大汉的一次次示好,他手底下,总归是有人愿意接受的。
公孙瓒,正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