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铁军震惊了：“什，什么？不见了？不见了什么意思？腐烂了吗？”
秦柏朗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他。
冯铁军不敢看他，只能去看村长。
村长说：“不是，棺材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就算是肉身……那个了，可也得有骨头吧？没有，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冯铁军大叫：“那么多人看着埋进去的！”
看冯铁军的反应，看来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三人从监狱出来，秦柏朗说：“他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关叶初说：“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当初如果不想埋乔西月，就不会费那个劲。埋了又挖出来，他有病？”
村长说：“是这个理。再说，死者为大，我们村祖祖辈辈也没有挖人坟墓的先例啊。”
村长来县城之前，就去镇上的派出所报了案。
等他们回到镇上，派出所那边又找他们了解了情况。
事情越来越诡异。
因为当时他们打开棺材的时候，上面的钉子都很结实，还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
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说，如果乔西月的尸体是被人偷走的，那偷尸体的人不但把坟恢复成了原样，还把棺材又钉死了。
图什么呢？
而且，哪里有人会偷尸体的？
村长突然一拍大腿：“会不会是结阴亲的？”
他们这地方有结阴亲的风俗。
如果死者年纪轻轻没成家就死了，死了之后是要找个年龄相仿的，把两人合墓。
还要生辰八字什么的烧在一起，这就算是夫妻了。
村长忽然想起来，早些年，是有人为了给孩子结阴亲，偷别人尸体的。
不过这都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事了。
他很快又说：“也不像。就算是结阴亲的，也不会再把棺材定好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关叶初和秦柏朗回到镇上的招待所，福宝已经睡了很久。
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商量怎么办。
“我留下。”秦柏朗说：“你们都有工作，还要上学，先回去吧。”
关叶初说：“你留下也没用，帮不到什么忙。这种案子也不好查，可能一年半载都不会有进展。”
“那我留下可以督促他们。”秦柏朗说：“经费不够，我来出。总之，我是一定要一个结果的。”
乔西月的尸体不见了，秦柏朗震惊过后，就是心疼和着急。
他连饭都吃不下，还是关叶初骂了他一顿，他才吃了点东西。
关叶初知道他不放心，但秦柏朗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不吃不喝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关叶初想了想，说：“那你们三个带着福宝回去，我留下和他一起。”
秦柏朗意外道：“你陪我？”
关叶初说：“不是陪你，她是福宝妈妈，我肯定要给她讨个公道。”
关叶初不想让福宝留下，这地方条件艰苦，何况他们说不定还要到处去找线索。
明怀久三人都没有意见，带着福宝走了。
关叶初和秦柏朗留下来调查这件事。
派出所那边果然差不多什么问题。
十里八乡的，这两年也没有年轻人去世。
也就不存在结阴亲的可能。
所以，乔西月到底为什么会不翼而飞？
好像成了一个谜。
农历十一月，冯家村落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在下雪之前，天阴得很沉，关叶初终于说服秦柏朗，要回首都。
两人继续在这里耗着也没意思。
乔西月的尸体，就好像消失了。
秦柏朗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消沉的，落寞的。
关叶初看着他，他好歹还把饭吃了。
可是整个人都很颓废。
明明不过才三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日暮西山的老人。
不是说他的容貌，而是他的神态和情绪。
这让关叶初想起从前的自己。
他也是过得浑浑噩噩，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回首都的路上，他跟秦柏朗说：“人死如灯灭，再过几年，说不定连骨头都没有了，你也不必这么看重这些。何况，还有福宝……”
秦柏朗坐在副驾驶，呆呆的，没有说话。
关叶初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太会安慰人。
索性也就不说什么了。
总之，现在有福宝，秦柏朗是肯定不会做傻事的。
保证这一点，其他的，只能让秦柏朗自己消化。
两人回了首都，秦柏朗先去见了福宝。
他们在冯家村呆了一个多月，如果不是想着福宝，秦柏朗自己都熬不下去。
福宝这么久没见关叶初，早就想得不行了。
她抱着关叶初的脖子，脸颊在关叶初脸上蹭，哼哼唧唧撒娇。
秦柏朗在旁边看得无比羡慕。
关叶初跟福宝腻歪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旁边落寞的秦柏朗，他把人放下，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去找秦柏朗。
小福宝哒哒哒跑过去，伸手：“叔叔抱抱！”
秦柏朗回过神，连忙把她抱起来。
“叔叔你怎么瘦啦？”福宝奇怪地看着他；“福宝想叔叔了。”
一句话，让秦柏朗眼眶就红了。
他抱着福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福宝给他擦泪：“叔叔你怎么又哭啦？叔叔是个爱哭鬼。”
秦柏朗心里的痛楚再也无处安放，抱着福宝大哭起来。
福宝有点被吓到，可她很快伸手，去拍秦柏朗的背：“叔叔不哭啦，没事啦没事啦……”
关叶初在旁边开口：“在孩子面前哭成这样，你丢人不丢人？”
秦柏朗也不想哭，可他控制不住。
抱着福宝，他像是抱着唯一的温暖来源。
如果不是福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人生本来就已经很艰难，现在，乔西月的尸首又不见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支撑下去。
好在，有福宝。
他总算止了哭，红着眼睛看福宝：“谢谢福宝，叔叔没事了。”
“叔叔不要哭啦！”福宝说：“福宝给叔叔唱首歌可以吗？”
秦柏朗又想哭。
他的福宝，怎么这么乖巧懂事还贴心？
如果乔西月还活着，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
想到乔西月，秦柏朗一颗心又痛起来。
和福宝呆了一下午，秦柏朗被关叶初赶走了。
这么多天没回来，他让秦柏朗回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