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两人并排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要讨论剧情的意思，静默了足足一分钟，程意率先拿起手机。
“要不再看一部？”
实在是无聊且这电影看下来还挺催眠，程意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些许晶莹的泪花。
但说好要守岁的，至少要过了今晚十二点。
他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
秦琛倒是看不出什么困意，始终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想法来。
“不了，去睡吧。”秦琛摇头。
他提议守岁也不过是缓和气氛，既然现在程意已经困了那就没必要再熬下去。
“可……”
“本来也就没有守岁的习惯，去睡吧。”秦琛起身关闭了投影仪。
弯腰拉起程意，揽着他去浴室刷牙。
程意虽然身体在动着，但脑子却逐渐模糊，全程凭着本能刷牙洗脸，只记得最后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看着秦琛突然来了句。
“今天好高兴呀！完成了我两个愿望，谢谢！”
声音轻而温柔，如果不是空间足够安静，秦琛或许都听不到。
听到这话的秦琛愣了下，先是低头给他拉了拉被角，又缓缓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晚安，做个好梦！”
他关闭了房间的灯光，只留下一盏小夜灯轻手轻脚的躺下。
黑暗中伸手描绘着程意的五官，夜已深却没什么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的程意感觉到身边的热源，熟练的滚到秦琛怀里，抬手搂上他的腰。
睡姿逐渐放肆，过了一会又抬腿蹬了蹬踹在秦琛小腿上。
无奈刚有点睡意的秦琛，只能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让他没办法翻滚，才重新酝酿睡意。
隔天清晨，几乎是没还睡醒，清脆有力的敲门声响起，有愈演愈烈的姿态，一定要等到他们开门才会停下。
秦琛在敲门声响起的瞬间就睁开眼，眼底还带着一丝迷茫，但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捂着程意的耳朵。
果然程意已经被这急促的敲门声给吵烦了，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不耐烦的翻了个身，逃离了秦琛怀抱。
秦琛拉了拉被角遮到他的耳廓，起身去开了门。
田伯满面笑容的老脸出现在视线内，他对上秦琛不耐的目光也是丝毫不慌。
“先生该起了。”
这是习俗，大年初一这天早上基本五六点就会被喊起来，往年皆是如此，可他那时秦琛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知道了！”秦琛眼神平淡，撂下这一句话就毫不留情的关上房门。
没得好脸色的田伯也没影响好心情，笑着离开了。
“是谁啊？这么早？”程意揉揉酸涩的眼睛，嘟囔着开口。
他还没睡饱呢，感觉眼睛好酸 好困啊！
硬生生被吵醒的起床气化为这娇气的话语，还拖着腔，别提有多勾人了！
“田伯，叫我们起床。”秦琛弯腰把程意拉起来，语气平淡。
“这么早呀！几点了？”程意顺着他的力道坐起身，环视周围黑乎乎的一片，按照他的预料现在估计还远远不到他们起床的时间。
“五点半，要吃早饭了，困的话中午补回眠。”秦琛轻声安慰着。
若是早些年在家里会有许多人来拜年，而且这些人可能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一个比一个来得早。
那时候秦琛虽不耐烦应对，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要做做表面功夫，聊上几句。
偶尔也能看到被家里长辈提溜着满脸 不情愿来拜年的，他都当没看见。
现在看程意困到脑袋一点一点的，也觉得这个习俗有点太早了。
况且他们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拜年，就只是简单的吃个早饭而已。
“……哦！……”程意嘴上应着，其实全程都被秦琛抱来抱去，穿衣服洗漱，最后再戴上戒指。
冰凉的戒圈被秦琛捂热了才推上他指跟，生怕他冷到。
出了房间来到楼下，不同于屋内暖和的温度，让程意也清醒了，他整个人被秦琛抱着像一个被打扮好的娃娃。
“我自己走吧。”程意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秦琛，蹦下来，走在他身边。
差不多是六点，天色朦胧，只有天边一道光亮，太阳还没升起来，呼吸间都会呼出淡淡的雾气。
程意摸摸鼻尖和秦琛慢慢往前走。
庄园里的佣人早就行动起来，虽然这边的人不过春节，但他们来的时候确是有所准备的。
全员都动了起来，两人往餐厅走去，在进去之前似乎还看到管家在聚集家里的佣人，手里拿着一沓红包。
“他们今天领了红包全都放假，只会留下保安和厨师。”
秦琛看他好奇，低头解释道。
这里的人虽然不过节，但每到这个时候秦家还是会给他们放假，时间不长最多也就两天。
毕竟这么大的庄园也需要人手运转，两天也已经不短了。
进去餐厅果然只剩下秦启和田伯在，今天的早餐就相对简单一些，程意看着碗中的汤圆疑惑的挑眉。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十五才吃汤圆，今天早上不应该是素饺子吗？
但这种话肯定不能问出来的，再怎么说原主也在秦家待了那么多年，新年第一餐吃的是饺子还是汤圆肯定倍儿清楚。
“父亲新年好，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程意伸出胳膊捅了捅秦琛，示意他也说些什么。
秦琛憋了半天，和秦启无声对视干巴巴的开口：“身体健康！”
“欸！好，都好都好！”虽然有点平淡，但正说到点上了，秦启乐呵呵的应下，让他们落下。
“快吃早餐吧，暖暖身体。”秦启率先动筷，笑的合不拢嘴。
多少年没听秦琛给他拜年了，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秦启垂下眸湿润了眼眶，他举着勺子在碗内搅了搅，怕他们看出不对，慢慢的盛着汤圆送入口中。
作为一个纯正的北方人，程意每年接触汤圆的时间好像也只有正月十五元宵节。
他记忆中黑芝麻馅的汤圆，一口香两口腻！
最多六个就再也吃不下去！
甚至在两个之后再吃都是在勉强自己。
他看着半碗的汤圆，颤颤巍巍用勺子舀了一颗慢慢放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