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之间向来都是赵小殊在开玩笑，欧阳阳很害羞，但此时两个人的角色彻底翻转。
赵小殊被这番直白的话语震住了，她先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歪着脑袋，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呢？”
既不答应，也没拒绝，她只是想知道欧阳阳此时的想法是什么。
不要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已经近到一种程度，或者是开过很多暧昧的玩笑，有过不少亲密接触，对方就会答应你的请求，喜欢和爱是不同的，喜欢的冲动，爱是责任，履行责任的过程叫做恋爱，而恋爱的前提是表白。
总得有一个人来主动的表露心迹，因为人类的情感并不相通，对方没可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胡乱猜测反而会引起诸多误会。
赵小殊有个很好的优点就是不会去随便猜测对方的意思，哪怕她平日里心心念念的欧阳阳如今对她主动表白，依然如此。
欧阳阳好不容易崩起的状态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挠了挠头，尴尬一笑：“我之前都在想一个问题，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友人？恋人？或者是出于两者之间的，类似于青梅竹马？”
毕竟两人只是在初中后相伴六年，并非从小就认识。
赵小殊没有插话，也不觉得此时紧张无比的欧阳阳有多窘迫多好笑，带着耐心继续认真的听下去。
“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只知道很简单的一点道理，你对我有好感，我对你也有好感，可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光靠好感就能生活在一起的，尤其是见识了你姐姐赵小夜和她的那些朋友后，我更加坚定了我的态度。”
“我想要成为一个能负起责任的人，我想要在你有难处时，可以站出来帮你，让你的亲人们知道我是欧阳阳，而不只是赵小殊的男朋友这种模棱两可的身份。”
赵小殊眨了眨眼，脸颊泛红，眼底有某种情绪浮现，亮晶晶的，像是漫天的星光，“你之前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吗？”
她本以为高考结束后表白被拒只是因为欧阳阳缺乏足够的勇气去直面她，所以便找了一些其他的借口，她并不讨厌这种情况，人在真实情绪面前总是会不自觉的退缩，她也是一样，只不过她有太多的后路可以选择，不必担心后果。
“嗯，我认真的想了很久，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像是一个能够独立起来的男人，再去接受你的感情，做直播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我想拥有自己的事业，这样就不会被看不起，说句有点不要脸的话，我觉得目前我做的还挺好的。”欧阳阳嘿嘿一笑。
“错的很好，姐姐其实有夸过你的，她说你往往能在大流中选出最正确、也是风险最低的那条选择，却又不会被眼前的利益迷惑，沉浸在现状中，要不是碍于关系，她都想把你绑去她的公司培养了。”赵小殊认真说道，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还是绕了我吧，我太害怕你姐姐了，每次跟她说话总会被捉弄。”一想到赵小夜他就忍不住一阵头疼。
“哈哈哈哈哈，我也是！什么时候姐姐要是能找到男朋友就好了，这样就没法天天赖着我了……真是可恶。”赵小殊也嘟着嘴，十分赞同的点头。
眼看两人一说话就容易带歪话题，欧阳阳连忙继续转到正事上：“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问题。”
意识到话题跑偏的赵小殊也没插嘴，停止了继续聊关于赵小夜如何可恶的这个话题。
“前面我提出的那个问题，其实并不是我在想，以前的我只想着先看看以后，等有了能力再去你的身边，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你眼光不行，但后来那些身边朋友的疑惑让我意识到了一点，这不是责任的体现，这是逃避，我会这么说只是因为我不敢正视我们的关系。”
欧阳阳轻声说：“每次当他们问到你的时候，我都会说，那是我关系很好的朋友，大概类似于青梅竹马，我没有说谎，事实确实是这样，可在见面之后，我就没法光明正大的回答这个问题了……朋友会牵着手，会主动轻吻对方的脸颊吗……这是不对的。”
“这里我该向你道歉才是，我的懦弱让你得不到该有的正视，在想清一切之后，我决定对你如实说出我的想法，我认为现在的我已经有足够的责任去承担你的未来了，我不想让你的感情浪费，我希望你在面对朋友疑问的时候不会像我一样犹豫，能够大大方方的说出他的男朋友……这样的想法，听起来难免有点傻，但这都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说完了。”欧阳阳正视着赵小殊的眼睛，“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和你的答案。”
“真的这么想知道答案吗？”赵小殊没有避开眼神的直视，微笑着说道。
“真的。”欧阳阳重重点头，心脏如同擂鼓。
赵小殊没有对此给出口头回应，而是挪了挪位置，移动到欧阳阳身边，直起身，环抱住他，凑过去，轻轻贴近对方，直到两个人的嘴唇彻底接触在一起。
“这就是我的答案。”
一个男生愿意为了你去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并为之不懈努力，这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心迹。
此时无声胜有声。
……
漫长而短暂的一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船夫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干了啥，几乎全程都是没声音的，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乌镇夜景，好像真的只是来欣赏景色的，不免觉得好笑，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当一个笑话。
借助夜幕掩饰脸红的两人牵着手回到了岸上，沿着人流明显减少的青石板路继续走着，但神情与先前已经完全不同了，大家都少了一份平时的冷静和从容，变得有些害羞。
“我说啊……你这笨蛋。”赵小殊主动出口了，有些气愤的跺脚，“你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接吻吗？一点都不懂，女生主动亲你你就应该主动抱住她索求更多！”
“我当然是啊，我都没跟别人说过什么话……”欧阳阳尴尬挠头，“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懂这个，下次会注意的。”
“还想有下次？祈祷吧你，笨死了。”赵小殊气不打一出来，但又想到什么，笑嘻嘻的说道，“本姑娘可不是第一次了哦，等你乖一点以后就教你。”
“啊？”欧阳阳一时间愣住了，站在了原地，“你以前还谈过恋爱吗？小学？”
“当然不是了。”赵小殊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是赵小夜这个可恶的女人，说什么怕我们姐妹以后遇到男人会吃亏，从小就要练起，小时候抓住我亲了好久，真是可恶！”
欧阳阳差点没反应过来，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禁失笑，为这街巷中的清冷月色平添了几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