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不是因为觉得盛星扬和哥哥没有亲缘关系却亲密如此而难受的，他是嫉妒她。
对，就是嫉妒。
嫉妒她能肆无忌惮地黏着哥哥，嫉妒她能毫毫无顾忌地挂在他身上撒娇，嫉妒她能坦坦荡荡地面对哥哥，而不是像他这样，连自己的心都没弄清楚过。
盛星扬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件事。
他喜欢鹿灵，喜欢这个将他从泥淖中拯救出来，将他带进光明里的他。
无关性别，无关年龄，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怎么？不喜欢？”鹿灵见他半天不说话，出声问了一句。
“没有，很喜欢。”
盛星扬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现在的盛星扬已然不是当年的十四了。
十七岁的他已经比鹿灵高了一个头，黑黑瘦小的身体也变得成熟，脸上的肌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露出他原本的星眉剑目。
已经经过变声期的他声音富有磁性，不再同当年的那个小屁孩一样，声音细细的，像是谁都能欺负一下。
“你长大了。”
鹿灵望着他，只觉得这四年的时间过得太快。
仅仅四年而已，他就蜕变成了另一个人，足以撑得起一片天了。
“没有。”盛星扬罕见地否定了他这个说法。
鹿灵有些意外：“怎么？”
盛星扬一愣，低下头没说话。
长大了就意味着他要离开。
只要想想，他就觉得这样的未来是黑暗的。
鹿灵以为他是怕自己丢下他。
“别担心，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盛星扬抬起头。
“真的吗？”
“真的。”
“永远不会丢下我吗？”
“永远。”
鹿灵没想这么多，只当他是心里对之前的生活有阴影才这样的。
盛星扬却没有这样想。
他看着鹿灵离开的背影，眸色深深。
哥哥，是你说的，永远不会丢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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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钱老板请您去清风楼小聚。”
管家推门而入，鹿灵和盛星扬同时停下手中的笔，皱了皱眉。
仔细一瞧，两人的神态和动作竟然有六分相似，不同的是，鹿灵多了几分淡然和沉稳，盛星扬却是少年应该有的断然和鲜活，细细观察，里面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戾气。
“清风楼？怎么约在那儿。”鹿灵有几分不满。
管家顿时有些慌乱，赶紧解释：“钱老板说，若是家主您不去那儿，那批货他就不过考虑咱们家了。”
清风楼名字雅静，却是城里最乱的烟花之地。
有人用夸张的手法形容它，说清风楼连倒出来的茶水都有脂粉味。
鹿灵知道钱老板是个好美色的，但没想他竟然丝毫不遮掩。
不过只是谈生意而已，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鹿灵不在意地点点头，问了管家时间，而后将让他推了出去。
盛星扬的脸色极其难看。
“哥哥。”
“怎么？”
盛星扬欲言又止。
“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他？”
盛星扬脸上带着几分狠厉和不解。
鹿灵顿了顿，再次放下手中的笔，看着他认真道：“想知道为什么？”
盛星扬点头。
“清风楼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是个鱼龙混杂的烟花之地。”
盛星扬看着他，眼里的意思很清晰。
明明知道那里不好，为什么要去？
只是一单生意而已，不要就算了。
鹿灵明白盛星扬的意思，但他现在明白的道理还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