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才和鹿灵见过两次，以顾淮的眼光来看，她绝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性子。
南垣这份合同，可以说不仅仅是欺负人了，简直就是在吸血。
公司只要给出治疗常母的钱，常鹿灵这一生就是被绑在了南垣公司，还是没办法出来的那种。
她怎么会这么蠢？
顾淮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是他们逼你签的？你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他不可遏制地想到他曾听说的娱乐圈里的某些手段，阴霾不断在他眼里聚集。
鹿灵摇头，“这是我自愿签的。”
这种合同都是私下签的，大家都不声张的话谁都查不到，顾淮自然也不会知道，她竟然在南垣娱乐签了这么一个合同。
为了避免顾淮误会，鹿灵不等他问话，继续道：“当初我妈妈病重需要钱，我没出道一分钱都没有，周梦秋让我签了这份合同，说是给我妈妈付清手术费。”
“但是等我签约后，她并没有做到她应该做的。”
“你可以告她违约。”顾淮眸子阴沉，语气里竟然满是杀气。
鹿灵皱眉，不自觉地抚了抚他的眉头，顾淮拧成死结的眉头这才倏地伸展开来。
但他到底不太习惯和鹿灵的接触，随即便条件性地向后躲开，避免和鹿灵的接触太近。
鹿灵没在意这些细节，指着合同上关键的一处，继续道：“是可以，但你看这处，这里写的是医院费用，没有特指手术费。”
“尽管手术费包含在里面，但周梦秋不付钱，医院就没办法进行手术，也就不存在手术费这件事。”
鹿灵一点，顾淮就知道了事情的症结，他一瞬间就明白了鹿灵的意思。
“所以你现在是来向我借人的。”
“你真聪明。”鹿灵夸赞，对这份两人之间的默契很是满意。
要和周梦秋打官司，没钱没关系是不行的，如果真的靠她自己，等她有能力和她耗了，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索性她给自己找了一个金主，既然是金主就得好好使用一下不是。
她相信顾淮能够给她找到最合适打这场官司的人。
她不要这场官司赢，只要能拖到全网都关注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顾淮懂她的意思，心里也盘算好了该叫谁去，但是他必须问出那个让他很疑惑的问题。
“你签合同的时候没带眼睛吗？”
鹿灵第一次被他用严厉的语气问候，顿时就愣住了，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淮当即就后悔了，下意识想去哄她，但他的理智不允许自己这么随便地对待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
对，就是女孩。
她才十八岁，但他已经二十八了，十岁之间可不仅仅是年龄的距离。
顾淮努力忽略掉心里那些奇怪的想法，看向鹿灵，见她没说话，终于还是软了语气，道：“抱歉，是我太心急了，不该对你这么说话。”
鹿灵闻言，才从这人竟然对她发火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准确来说也不是发火，只是对她之前的愚蠢行为表示不满。
说真的，她和他在一起这么多个世界，他从来不对她发火，脾气好得就像是泥娃娃，就算有些时候明明是她错了，他也会无条件地向她认错，从来不会对她说一分重话。
现在这个他，尽管只是对她语气重了点，但也是和之前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