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顿了顿，慢慢地说道：“巫师大人是密林中央的灵泉内诞生的，那里汇集着最精纯的灵气，是最好的疗伤位置。”
思索了一会，她补充道：“不过，灵泉位置隐蔽，除非灵泉愿意现行出现，否则无论在密林中央绕过多少圈，也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雪松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啊，应该就民间俗称的，鬼打墙。”
她本意是想暂缓一下气氛，毕竟谢昭的表情看起来过于凝重，但是在场的两人都没有想笑的意思，雪松耸了耸肩，再次转过身去背对二人。
谢昭轻轻呼出一口气，尽量克制语气平稳地问：“那么，要怎么找到灵泉？还请阁下指明。”
谢霁然自小就拜叶瑾为师，中途离开几年，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况。
他明白谢昭的感情，所以只轻拍了下谢昭的肩膀，就抬头看向雪松：“雪松，灵泉到底在什么方位，你能说的再清楚些么？”
雪松没说话。
她只是慢慢地蹲下身来，静静地看着眼前巫师女孩的睡颜。
雪松半闭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抱歉，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因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她说，“我待在密林那么久，只进过灵泉一次，在此之前，我一直都是在密林中央打转而已。灵泉不想被找到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只有灵泉愿意接纳你，你才能进去。”
谢昭沉默着，半响，还是轻轻地拱手：“感谢阁下带来的消息。”
少年身形修长挺拔，站立不动犹如边疆上的雕像。
谢霁然不自觉地想，谢昭这人，该是很适合边疆的才对。
雪松犹豫着，伸手慢慢地勾住了叶瑾的手指，她抿着唇，耳尖渗出一丝细微的粉，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扣住巫师女孩的手，贴紧了一些。
谢昭不动声色地蹙了眉。
“巫师大人是因为灵力被短时间内大量消耗导致身体无法承受，这才陷入了沉眠之中，我也是密林出来的，携带着同源的灵力，可以暂时缓解这种情况。”雪松解释道：“巫师大人的脉象有些错乱，她好像受了挺严重的伤，还是要尽早找到灵泉。”
灵泉是巫师大人诞生的地方，是于她而言如同母亲的怀抱一般的地方。
只有灵泉能够治愈她的伤。
其他的做得再多，也不过饮鸠止渴。
谢昭没有说话，视线不时划过雪松握住叶瑾的手上，眸中神色越来越沉。
他清楚雪松是在给叶瑾传送灵力，但另一方面，他越看越觉得……
谢昭抿唇。
三日后，谢昭带着叶瑾，踏上了去往密林寻找灵泉的路程。
谢霁然站在城墙上，看着马车越来越远，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他离京去往京城的时候，那时候他和谢昭都还是稚嫩的少年，他们师徒三人坐在马车里，聊着天，谈笑风生。
马车外是风雪连绵。
马车内是师傅挚友。
这才多久啊，怎么就好像恍如隔世。
雪松站在谢霁然身旁，她不笑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其实很冷，一身白衣似雪，恍若掉入人间的精灵，只有头上佩戴的松果发饰看起来增加了些许烟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