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淮澈带着柳微月撤退，却依旧有一批杀手紧跟着他们。
他一个人根本不是这么多杀手的对手。
正在这时，一批皇宫侍卫跑了过来。
“保护殿下！”
墨淮澈紧绷的心神微微松了一下。
侍卫首领来到墨淮澈面前，说道，“闲王，皇上发现有人刺杀，派我们来保护您的安全，跟我们走吧。”
他到来的人，不知不觉地将墨淮澈和柳微月包围。
墨淮澈刚察觉不对，侍卫首领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朝他袭来。
他反应不及。
“噗嗤——”
匕首没入血肉，墨淮澈身上却没传来疼痛的感觉，因为在刺客快要得手的时候，一直跟在墨淮澈身边的柳微月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挡在他的面前。
柳微月软软地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或许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紧紧地抓住墨淮澈的衣服，问道，“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墨淮澈连忙将她揽入怀中，神色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和害怕。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月儿，坚持住！”
墨淮澈的侍卫也发现这边的不对劲，厮杀过来。
柳微月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月儿！”
-
柳微月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王府之中。
她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运气还没有用完，她赌对了。
小雨看到她睁眼，立刻跑过来，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王妃，您总算醒了，你这次真的吓死奴婢了！”
柳微月想坐起身，却不小心撕扯到胸口的伤口，疼的她面容一阵扭曲。
“别动！”
一道身影从门外迅速走过来，将柳微月扶着坐起来，靠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你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要乱动。”
“还疼吗？”
柳微月一只手抓着墨淮澈的袖口，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笑。
“你没事，太好了。”
墨淮澈心口一抽，问道，“你怎么那么傻？”
柳微月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你有危险。”
“幸好你没事。”
她早就知道会有人刺杀墨淮澈，也知道他会因此身受重伤，之所以为墨淮澈挡刀，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个筹码。
有了对墨淮澈的救命之恩，未来他登基为帝，想让自己退位让贤，把皇后之位拱手相让，或许也要有所顾虑。
就算皇后之位依旧保不住，她也能凭此保住自己的孩子。
墨淮澈心底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抱着柳微月的手也微微收紧。
他低头在柳微月的头发上轻轻吻了吻，带着一丝怜惜和珍重。
“幸好你也没事，不然……”
柳微月好奇地问道，“不然如何？你会因此愧疚，还是会忘不了我一辈子？”
墨淮澈好气又好笑。
“你就那么想让我愧疚，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柳微月认真道，“如果我为你而死，当然不希望你没多久就把我忘了。”
墨淮澈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会忘了你的。”
柳微月试探地问道，“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会让别的女人当你的王妃？”
墨淮澈沉默片刻，说道，“不会，王妃只有你一个。”
柳微月心中生出一丝无力。
“我不在乎什么王妃之位，只想你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妻子。”
她看着他的眼睛，急切地追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娶别的女子为妻吗？”
墨淮澈一只手握着她的一缕发丝，眸子微垂，掩盖眼底复杂的情绪。
“我不会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以前不是就跟你说清楚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柳微月知道答案了。
原来自己拼了这条命，也换不来他执意让云绾绾当皇后的执着。
那么，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柳微月突然茫然了。
是不是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
她的眼神逐渐灰败，做最后的努力道，“我可以忍受你纳妾，但是，我要你永远只有我一个正妻。”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墨淮澈扪心自问，这个要求过分吗？
如果没有他对云绾绾的许诺，这个要求自然不过分，还非常合情合理。
可是，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了的。
柳微月从他的眼神之中得到了答案，握住他衣袖的手逐渐松开。
“墨淮澈，如果有一天你要娶别的女人了，请先给我一封休书。”
她再次提起这件事。
墨淮澈心口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以及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害怕。
“我不会让你走的。”
柳微月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答应我的名字，拿到了吗？”
墨淮澈见她没有揪着那个问题，以为她妥协了，心底松了一口气，急切地想让别的事情让她高兴起来，献宝似的说道，“我拿了第一名，可以跟父皇提一个请求。”
柳微月笑了。
“你是为了我才拿第一名的吗？”
墨淮澈点了点头。
“当然。”
柳微月说道，“那么，第一名的奖励，是不是应该给我？”
墨淮澈愣了一下，随即大方地说道，“好，给你。”
他亏欠了柳微月很多，只要她想要的，除了皇后之位，他都可以给。
从前对她的亏欠，他总是刻意去回避，告诉自己，自己一开始就把她当做棋子，事成之后，给她一些赏赐就可以了。
昨天她在他面前倒下，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早就没有只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了。
至于她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还没有想清楚，也暂时不想去想。
柳微月高兴极了，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墨淮澈见她高兴了，也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
-
柳微月在床上休养了大半个月才可以下床，几乎是刚可以下床，她就要去皇宫一趟，去向皇帝讨要春猎拔得头筹的奖励。
墨淮澈原本是想陪她一起的。
柳微月却拒绝了。
“我的这个要求暂时对你保密。”
墨淮澈眉心微蹙。
柳微月笑着道，“只是暂时对你保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墨淮澈问道，“以后是多久？”
柳微月眼神复杂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或许不到一年的时间，或许还要久一些。
墨淮澈思索片刻。
“罢了。”
“我送你到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