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转过身来，问道：“你怎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
那可是有得聊了。
这一晚上，她等了队员半个晚上的信息，最终给她一个答案：【梳理了十几个还能查到的摄像头后，没发现任何疑似人员。】
按理说，得到这个答案，她该松口气了。
可秦瑜嘛，凭借女人，不，女巡捕的直觉，认为梁美丽有问题。
她想亲口问一问自己的师父。
这一晚上的犹豫与焦灼，可是够折磨。
“就是随便问问。”秦瑜撒了个谎。
梁兴扬笑道：“你现在是我徒弟了，不用这样，随便说随便问。你刚刚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我见过你，秦副队长。”
秦瑜心头一块石头落地。
果然，是他！
“龙城第一建筑大学的爆炸案，是你做的？”秦瑜还是确认道。
梁兴扬点头道：“对，是我。”
“为什么呀？”秦瑜不解。
大学，爆炸案！
多危险！
伤到学生怎么办？
梁美丽没有一点公德心吗？
竟然这么残暴？
梁兴扬道：“接了个活，二十枚灵石替人报仇，也是替我自己报仇。龙城第一建筑大学的许阳，是一位阵法师，他曾经派人与妖族合作，偷袭我跟其他人，只有我活下来了。别的修士的势力主，让我帮忙报仇，所以。”
“所以许阳也是你杀的！”秦瑜想到了那个尸体。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了还有特殊部门。
现在知道，那就是镇妖司的人。
“是我。”
梁兴扬首次承认这个事情。
此前张华暗示过很多次，但他就是没有承认，但秦瑜问他，他还是承认了。
这段时间的考查下来，他基本可以相信秦瑜。
“那你杀许阳就杀许阳，为什么要弄爆炸案？你知不知道那个爆炸的威力有多大？整个停车场几十辆车都被炸飞了，伤到了其他人怎么办？伤到了学生怎么办？你就一点也不为了他们考虑吗？修士就这么冷漠无情吗？”
秦瑜一连串的质问。
梁兴扬等她问完，才说道：“那你有想过，如果我不这样做，而是跟他在学校里打起来，会造成多么大的损伤吗？”
秦瑜一时语塞。
梁兴扬给她算了笔账：“许阳是阵法大师，在他办公室附近，布下了几十个阵法做成的复合大阵，他在那个阵法里，他就是无敌的。别说是我，就是五境修士去了，估计也拿他没辙。对他只能以阵破阵，所以我也布阵了。”
说着，他又想到了当时费尽心力布置的移动复合阵。
现在想想，也依旧觉得精妙。
“你说的那场爆炸，是我用阵法布置对付他的。没有修士进入阵法范围，不会触发阵法。所以基本避免了普通人受伤。如果真的那么不巧，当时有普通人在，那只能说抱歉。我不可能考虑的面面俱到。”
梁兴扬说的非常实在。
秦瑜道：“那你为什么要在停车场布置？不能换个地方吗？更安全一点的地方。”
“停车场人少。而且根据我当时的观察，许阳上班时间，学生较少。还有，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布下了阵法，阵法师对阵法波动非常敏感。知道有阵法，必然不会入坑。我必须要让他自己跳进去。所以，将阵法布在了他的车上，只有一系列条件达成后，才会触发阵法。”
梁兴扬给秦瑜解释了一下。
秦瑜不甚理解，主要她不太懂阵法。
但她差不多听明白了。
杀一个阵法大师，不那么简单，得细心规划。
规划的结果，就是爆炸案。
“那许阳的死呢？”秦瑜问。
梁兴扬笑道：“你应该很聪明，你稍微理一下，就能理出来其中的逻辑。”
秦瑜当然很聪明。
她很快顺着梁兴扬的思路理出来逻辑。
“你要杀许阳，许阳的主场是龙城第一建筑大学，他在里面布置了阵法，为了偷袭他，你也布置了阵法，炸毁了停车场，也顺便炸伤了他。可你不知道他死没死，于是，你去大学里查探，化妆成了女孩子，却碰上了我。”
秦瑜抬头看了一眼梁兴扬。
梁兴扬点头，证明她到现在的逻辑顺序是正确的。
“你换脸逃脱的，应该不是，学校学生不至于认错人，你怎么跑的？”秦瑜好奇地问。
“阵法隐匿踪迹。”梁兴扬解释了一句。
秦瑜撇嘴，超出自己知识范围外的事情，果然没办法去预计。
“行，我继续。车被炸毁之后，许阳是不是也受了伤？肯定受了伤。不可能你一场爆炸后，什么效果都没有。他受伤后，也没了车，只能够坐地铁上下班。然后你碰到了他，应该是偶遇，因为他死掉的当夜，就是我碰见你那天。你尾随着他，偷袭杀死了他。然后，变化身形，离开了现场。”
秦瑜理顺了全部过程。
梁兴扬鼓掌道：“精彩，不愧是副队长。就是这么个过程。”
“你早就知道是我，为什么还选我当你的助理？就不怕我发现你的秘密吗？”
秦瑜还不理解这个。
“因为确实是你当时回答的最好，我选谁都一样。就算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又能怎么办？对你的三观造成冲击？”梁兴扬道。
秦瑜语塞。
确实。
她早就觉得梁兴扬有秘密，但没想到梁兴扬的秘密竟然是这么冲击。
秦瑜又问：“那你就不对我好奇吗？不想知道我一个龙城巡捕司副队长，为什么来当你的助理？”
“好奇了一小会儿，但觉得你不影响我就行，再后来，发现你的目标应该是易蓝。你要调查易蓝，那么就是你要接触这个层面了。是不是你们想晋级队长，就得了解这个方向的知识？”梁兴扬猜测道。
秦瑜点头：“对，我们队长明显知道镇妖司的存在，而我不知道。我找副司长要来的任务，就算让我调查易蓝。她到底……”
“我不会给你说她的事，你自己完成你自己的任务。我只能告诉你，她是个修士，但不是很强大，至于她背后的势力，得让镇妖司的人告诉你。我一介散修，可不敢得罪。”梁兴扬开玩笑似的说道。
“行吧。咱们今天算是开诚布公了吧。”秦瑜放松下来道。
梁兴扬道：“对，基本摊牌了。你准备怎么办，把我告到镇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