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只有一份，穆影笙在看，厉衍手上就没有。黎永就讲给他听。
这半个多月，黎永对于当年化工厂爆炸一事，还有当年他们做的实验的事，一直有怀疑。
他也一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是被抹去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当年的爆炸闹那么大，可是定为意外之后，几个家属都没有再往上再申诉了。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合理的事。
更何况，里面有三具尸体还没有姓名。也没人找。黎永于是在这半个月，不断的拜访那些死者家属。
他相信哪怕再好的保密工作，也一定会有一两个家属会知道一些。要知道，这又不是在部队。那些专家再怎么口风紧，工作那么多年，也会有放松的时候吧？
问来问去，还真让他问出一件事来。
有两个死者的家属，都回忆起了一件事情。死者在化工厂上班的时候，有两次回家，手上好像有抓痕。
那个痕迹，一看就像是被什么动物的爪子给抓伤的。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问死者，他们都说没有，只说不小心。
不光不承认是动物抓的，还不让多问了。
“可是其中一个死者，他事后去打过狂犬疫苗。他老婆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在抽屉里看到过那个打针的单子。”
黎永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厉衍：“有动物的抓痕，还被打狂犬疫苗。说明一件事情，他们真的在用动物做实验。”
这件事情，厉衍跟穆影笙之前早就已经推测出来了。
“可是有一件事情，非常的奇怪。”
他们早在发现了生物专业的研究者时，就猜出来了，他们一定在用动物做实验。
但是化工厂爆炸的时候，里面除了那几具遇难者的遗体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动物的尸体。
穆影笙也看到了调查报告。两个死者家属说死者被动物抓伤过，如果他们真的在用动物做实验，怎么会在爆炸中，没有一个动物？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黎永看着两人：“那就是他们早就把那些做实验的动物处理了。”
穆影笙已经看完了那些资料，她将资料递给厉衍。
厉衍认真而快速的看完，放下资料，他看着黎永，又看了眼穆影笙。
“你说他们处理了那些动物？”
“应该是这样。”
“我觉得不是。”厉衍摇头：“我一直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是从上次你去调查之后就有了。”
“什么？”他天天跟自己在一起，却没说过他的想法，穆影笙忍不住就去看他：“什么想法？”
“被处理的不光是那些动物，还有人。”
厉衍看着穆影笙，这个可能他也是推测了很久，才得出来的：“那场爆炸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穆影笙倏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着厉衍，眼神由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却变成了然。
这家化工厂有这么多的问题在，她不应该觉得意外的。
“所以有可能是。”不但不意外，她还很是冷静的说着她的推测：“他们知道要出事，提前把动物转移，把人也转移。然后制造一场爆炸，把所有的证据都消灭在这一场爆炸里。接下来就是死无对证。”
她突然蹙起了眉心，倏地看向厉衍，他也在看她。
黎永看着他们两个，只觉得他们的默契实在是好，好到，他都要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了。
“厉衍——”
“恩。”
“所以，还有另一种可能是吗？”
“是。”厉衍点头，知道她想得到什么答案，不吝于给她一个希望：“确实是有这个可能。”
穆影笙感觉到心脏的位置，不受控制的狂跳。那类似于紧张的情绪，她无法淡定。
这比上战场还要让她觉得刺激。她按着心脏的位置，努力的调整呼吸。
“你们什么意思啊？”黎永不明所以：“有什么可能？”
穆影笙把那激动的情况压下。事实上这也只是一个猜测，到底如何，还要继续追查。
“黎大哥，姜明生在监狱里自杀了。对吗？”
“对啊。”
“他有孩子吗？或者是家人？”
“有。”黎永点头：“姜明生有一个儿子，可是他在监狱出事之后，他的妻子说是伤心过度，带着儿子移民到国外去了。”
“知道移民去了哪个国家吗？”
“说是加国，但我们查了所有的资料，并没有看到他太太，以及他儿子的身份信息。”
有了前面的事，穆影笙已经不意外这样的事情了。
“继续查吧。”厉衍的声音沉稳，神情却是相当的严肃：“把姜明生的祖宗十八代能挖的都挖出来。”
“我尽量。”黎永叹了口气：“资料太少，他们又有意识的销毁。想还原当年的事情真木目真的很难。”
“拜托了。”穆影笙站起身，一脸感激的看着黎永：“尽量吧。我也知道很难查。”
“放心吧，会的。”
从黎永的工作室离开。穆影笙跟厉衍没急着回去。两个人都没吃饭。这里离上次厉衍带她去过的老齐那很近。
厉衍跟穆影笙去了老齐的饭馆。
已经过了饭点，没多少人。老齐看到穆影笙跟厉衍来了很高兴。距离上次厉衍过来，已经很久了。
很热情的招呼两人坐下，老齐转头往厨房去炒菜了。
穆影笙手边放着那份资料，外面天寒地冻，里面有暖气，她把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厉衍。
“你说，我父母还活着的可能性，大吗？”
死亡的七人里，有四个人不是。另外三具是无名男尸。如果这里面没有她的亲生父亲。
如果姜明生真的知道要出事，提前把一些不能见人的东西转移了。那么有没有可能，她的亲生父母也在转移之列？
“有这个可能。”
厉衍并不想让她抱太大的希望。每年因为意外去世的人太多了。
如果姜明生真的有那么狠，或者是真的做好了后手准备。那么他就算不在化工厂动手，也会在其它地方动手。
“算了。”穆影笙摇了摇头：“我还是先不报希望了。不然，万一我满怀希望，到时候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