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顾老爷子的感慨
顾言笙和唐舒窈离开后，顾老爷子在门口站了许久。
“爸，晚上凉，进去坐会儿吧。”顾南山将外套披在父亲的肩膀上。
父亲年纪大了，他一直都很关心父亲的身体，他希望父亲陪伴自己的时间能久一点。
顾老爷子看了眼儿子，有些感叹，明明前不久还是个不到他肩膀的小孩，怎么现在比他还高了一点点。
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去。
顾南山看着父亲的背影，有些心酸。
他书房里还留着顾老爷子年轻时的照片，穿着军装，雄姿英发，俊美得不像话。
那时的他认为，父亲是天底下最英勇的人。
现在看到父亲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他十分心疼，尽管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四十多年。
他知道，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父亲也曾黯然神伤。
沈慧兰在房间捣鼓她的美容茶，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
空气寂静得能听见蚊子的嗡嗡声。
“爸，您真打算治腿吗？”顾南山试探的问道。
他这些年找遍了国内外的权威专家，也没有找到有信心能百分百治好父亲腿疾的人。
顾老爷子，“嗯，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顾老爷子的腿是因为在战场上替战友挡了子弹，他的脚扭伤了，刚好子弹打中的位置就是脚扭伤的地方。
子弹取出来了，但当时医疗条件不好，所以后期的保养没有做好，子弹取出来的第三天，顾老爷子又不顾众人的阻挠又上了战场。
直到战争结束，顾老爷子才有机会去到医疗条件好一点的医院，却被告知时间过得太久，只能缓解疼痛，不能根治，手术风险又太大。
若是贸然进行手术，成功则已，不成功的话，可能会引发其他病因，最后只能截肢。
年轻时的顾老爷子想到孩子还小，若是自己没了一条腿，那以后生活不能自理，还得麻烦孩子。
他不愿给孩子添麻烦，于是决定不做手术，就这样拄着拐杖，一拄就是四十年。
顾南山，“您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怎么?你不相信我孙媳妇有那个能耐?”顾老爷子不满的看向儿子。
顾南山可没有不相信唐舒窈，而是担心父亲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没有，我是担心您。”顾南山此时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已经急转直下。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身体硬朗着呢！”
顾南山看着父亲，他怎么会不知道父亲的腿一到冬天或者下雨天就疼得睡不着。
为了他和这个家，父亲付出太多了。
见父亲这样说，顾南山也没有再说什么。
“等慧兰的腰疼好了再说治腿。”顾南山必须谨慎一些，因为父亲的腿疾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儿子这样说，顾老爷子叹了口气，“我老了，已经六十七岁了。”
说到这，顾老爷子想到今天他过生日，又改口道:“我六十八岁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阿笙也有了女朋友，说不定离结婚啊，就不远了。”
“结了婚，说不定就离有孩子，不远了。”
“我身体一直都很好，要是腿也能治好，就更好了，到时候还能帮阿笙带带孩子，你和慧兰也不用天天守着我。”
“又要带孙子，又要照顾我，哪忙得过来。”
顾南山想说什么，但被顾老爷子阻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说请保姆是不是?”作为顾南山的亲爹，他怎么会不知道顾南山心里想的什么。
“保姆终究还是不如家里人带的好。”
见父亲这样说，顾南山也很心酸。
“等你有了孙子，我帮你带大，到时候去见你妈妈，也能让她欣慰一些。”想到亡妻，顾老爷子满心愧疚。
他这辈子除了父亲母亲，最对不起的就是亡妻。
“好了，爸，您别说了。”顾南山最听不得顾老爷子说死这件事情。
他亲眼看着母亲死去，那种痛苦跟随了他一辈子，即使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但他依旧害怕生离死别。
“我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顾老爷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上楼。
留下顾南山一个人在沙发上黯然神伤。
“你跟爸说什么了?”见顾南山半天不回房间，沈慧兰下楼找他，但看到父子二人在聊天，就又上楼敷面膜了。
顾南山，“说治腿的事情。”
沈慧兰，“不如先试试窈窈说的药方，要是能治好我的腰疼，再给爸治腿?”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爸他……”
“爸是不是想尽快治腿?”沈慧兰一眼就看出丈夫想说什么。
顾南山点点头。
“那还不简单，明天咱就开始找药治我的腰，半个月后，我的腰没有再疼，那就是有用，到时候再跟阿笙商量，让窈窈想办法。”沈慧兰见丈夫有些失落，忙安慰丈夫。
“反正也没有什么影响，窈窈说的那几味药都是止疼的药，其他几味我没听说过，但以我们顾家的地位，应该能找到。”
其实她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想让公公早点好起来，为了丈夫能开心，沈慧兰愿意做小白鼠。
顾南山怎么会不知道妻子在想什么，看着这个陪伴了他几十年的妻子，他百感交集。
“慧兰，谢谢你。”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慧兰嫣然一笑，“谢什么?你是我丈夫，我们是一家人。”
顾南山对妻子一直都是愧对的，为了生他的小女儿，身体落下毛病，辛苦操持这个家，把自己的父亲当亲爹一样孝顺，换成别人，恐怕做不到这个份上。
顾南山将妻子揽入怀中，以此来表达他的爱意。
沈慧兰一脸幸福的享受此刻的温存。
第二天，顾南山便托人找那几味药材。
在半个月后，终于找到了最难找的那几味药。
顾家的厨房里浓浓的药味。
沈慧兰喝下药后，眉毛皱在一起，看得一旁的顾南山一脸心疼。
“好苦，好苦。”
顾南山忙递上一颗糖。
沈慧兰最是怕苦，但长痛不如短痛，一时的苦换来腰伤恢复，这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