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园出行计划半道崩溃,顾尧带着一身的鞭痕郁闷的回了子归院。
阿九手捧着一个药膏等候在同样正房的路口,看到主君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少主,这是灵叶夫人刚刚派人送过来的,让奴婢亲手交给您。”
顾尧无语的抓住药盒,用力握紧,当即就要捏碎它,注意到一旁阿九不明所以,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他又改主意了。
“行了,我这不用伺候,你带人把院子收拾一下,玉芝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阿九惊喜的抬起头,“小姐…少夫人要回来了?奴婢这就去清理院子。”
说完,行了一礼就窜没了影子。
顾尧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稳重。”
手指随意的箍在药盒边缘,脚步散漫的走进卧房,招来院中的随侍吩咐一二。
便径直走到前廊的摇椅上晃悠起来,手中时不时抛接一下药盒。
“家里进新人了,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不在场,阿九反应也太慢了。”
半刻钟后,浴房中摆好一个装了五分之四热气腾腾温度适宜的浴桶。
随侍沉默着走到摇椅边躬身请示,顾尧摆了摆手,独自进了浴室,挥退众人。
浴室门一关。
随侍立马安静的守在门外,对于自家少主不喜欢别人近身的事,他们都知晓。
可,少主不喜欢人跟着伺候,与他们不去请示是两码事。
两个随侍对视一眼,庆幸着自己又安稳的度过一劫。
浴房内,顾尧退下外袍,随手丢在矮几上,慢条斯理的退下贴身内衬,随着最后一层衣物落下。
顾尧低头,看着自己颀长白皙的躯体上交错着的青紫鞭痕,嘴角下拉。
抬脚跨进浴桶,整个人都浸入水面下,直到憋气到了极限,才破水而出。
抹了把遮住脸的头发,后仰在浴桶壁上,“阿娘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他想不通,阿娘她向来性格坚韧,不可能因为成绩被他压一头才闹脾气。
她的心胸没有这么小。
“难道是有人惹到母亲了?那个人还跟我有关联,而且目前母亲没法对那个人动手,所以,我可能是被迁怒了?”
事情还这就被顾尧给猜出来了。
“那个人,要么地位高得阿娘不合适动手,要么就是不在眼跟前。”
到底是谁?
“老父亲是一个,堂兄一个,表兄一个,祖父,外祖父,祖母,外祖母……
大伯和舅舅也有一丝可能。”
顾尧数了数,人还挺多,“今日阿娘不过是小打小闹,不是真的生气。
那也就是说,问题不再上一辈,同辈的话,阿娘好像不怎么忍气吞声,除非那人不在,小辈可能性不大,但也有。
这么一番筛选,也就只剩老父亲和表兄,堂兄三人了。”
至于目标具体是谁,不用说,肯定是老父亲没跑了。
表兄和堂兄这会儿还在秘境里呢,都好几天没有动静了,人影都没有,更别提惹毛母亲了。
“老父亲啊老父亲,我看你是在琅琊郡呆的太开心了,才会想着给儿子找事儿。”
顾尧眯了眯眼,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唇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泡了一会儿,顾尧感觉自己浑身都泡软了,惬意的站起身,扯过一旁的浴袍披上,拿着药盒出了门。
至于浴房,自有随侍收拾。
顾尧直奔卧室,关上房门,随手给身上的鞭痕抹了抹药膏。
而后,刻意罢了个只露出小半个身子的姿势,咔嚓一声拍下这一刻定格的画面。
画面中神秘感十足的身影能看出是男性,青紫鞭痕半遮半掩,还超绝不经意的露出了一旁的药盒。
当然,拍摄的角度特意选择从窗缝中取景,任谁来看,这都是一张偷拍图。
顾尧眯着眼仔细审查了一下,见画面中没有能看出神秘人身份的私物,大松一口气,转手发给了许久未联系的老父亲。
“?你没事吧?”
发这种图给他做什么?
“母亲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些生气,就跟个年轻人切磋了一下。
父亲,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我怎么没在族里看过?
他今天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打,我还想着找到他家人,好好补偿一下。”
没在族里看过比他更出色的。
“??哈……切磋?油皮都没破,算什么切磋?”
顾永丰嫌弃的撇开眼,就这么点印子,轻伤都算不上。
往常他和阿叶切磋起来,哪次不是既断骨又捅心的,鲜红的血不要钱似的流不停。
“我本也不在意,不过看母亲特意为他炼制了一盒药膏,可见对他是重视的。”
亲手哦~
“……你母亲亲手炼制的?”
不对吧?自从有了阿尧,他家阿叶可是再也没有为别人炼过药,包括他。
“对,我也觉得意外,不过那药盒上确实是母亲独有的标记。”
真真切切。
“……族里所有人你都见过,怎么可能有你不认识的人?这人就不是族中人。他叫什么?”
他倒要看看,这是从哪个基拉旮角突然冒出来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母亲出关后来得,母亲安排他住在她院落附近。
名字叫什么不知道,平日里他不出来与人接触,只偶尔听到母亲见他小名儿。
两人会时不时凑一起说话,气氛和谐融洽。大伯和舅舅很不乐意两人接触,总是横眉竖眼的想着分开两人。
母亲表面看着冷淡他,但私下里两人接触的还是挺频繁。
他们还一起去游乐园看孩子们玩。父亲,这是母亲旧时亲友吗?”
嗯?
顾永丰怎么感觉越说越不对劲?
王家偏院书房。
顾永丰皱了皱眉,重新打开图仔细看了看,“你母亲确实有几个旧友早早成亲,到没听说有孩子,他长什么样?”
“年华正茂,长身玉立,气质非凡,俊美若仙,比之我也毫不逊色。
母亲很是喜爱他,看他的眼神总是亮亮的,而他也时常陪伴在母亲身侧,我看了都有些吃醋了。”
顾尧可没说一句假话,他确实时常自己吃自己的醋,谁让母亲对太自己偏爱了呢~
顾永丰听得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抬手摸了摸酸胀的胸口,“可能只是一个喜爱的小辈,又不长住,有什么好吃醋的。”
顾尧勾了勾嘴角,嘴硬的老父亲!
“是是是,我确实该成熟些,不该独占母亲大人的心和眼,那就大方的让给那年轻人好了。”
顾永丰眼皮跳了跳,“瞎说什么呢?……你母亲真的很喜欢他吗?”
顾尧头顶瞬间长出恶魔角,身后三角形箭头长尾巴悠哉悠哉的晃悠着。
“应该吧,母亲视线时常落在他身上。”
顾永丰端着茶盏的手颤了颤,“行了,别幼稚,我这边还忙着呢,不跟你扯闲篇了,挂了。”
顾尧:嘎嘎……自惭形秽没?
母亲身边有了这么年轻英俊还时刻陪伴的美男子,你这老橘子皮自觉点,体面退场算了。
顾永丰心神有些烦乱,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倒不是他不信任阿叶。
只是,他与阿叶多年夫妻却聚少离多,他心中愧疚。
侧眸看了眼手边堆积如山的海岸线情报,他默默压下辞职不干的冲动。
只是……神色越发苦涩了些。
顾尧收起家传玉佩,“搞定。”
他的父母感情甚笃,他也没指望这么一点挑拨就把两人折腾散了。
只不过,他知道父亲的心结在哪,既然老父亲让他不痛快了,他当然得死命戳他心窝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当晚,顾尧睡得极为香甜,而远在琅琊郡的胡永丰,却迟迟未睡。
蒙家女进门前三天。
清晨,顾尧一脸迷糊的接通嗡嗡作响的玉佩,看着光屏上挂着硕大黑眼圈的老爹,瞬间清醒了。
与此同时,他那嘴角再也压制不住,直往太阳穴上咧。
“阿尧,你带我看看那个年轻人,”
顾尧:老登,昨晚没睡好吧?
“啊?爹,这不好吧?那是阿娘的客人。不然还是别去打扰母亲他们了吧!
我昨天就想通了,已经不在意了。”
顾永丰黑着脸,冷冷的看着老儿子,“哼……你不在意,我在意!给我动起来!”
“那好吧~”
顾尧嘴上不情愿,实则这会儿恨不得拎着酒坛开怀畅饮。
真痛快啊!
待会儿送老登去趟雷。
突然背个莫须有的罪名,老娘得炸吧!
若是俩人隔空打起来就好玩了,反正也打不死人。
不行,这俩人对上的时候,他不能在场,分分钟就得露馅儿。
“嗯……去看看赵老好了。”
也没几天了,不然他住望舒殿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