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自己手中的大军,还能依靠各个城池的坚固防御,勉强挡住虫族的进攻。
但大唐耗费无数心血建造的那些星际战舰工厂、精密的科研实验室,以及遍布各地的无数农场、能源基地,必将被虫族啃噬得面目全非,化为一片焦土。
这一点,绝不是段攸愿意看到的,更是他此刻最深的担忧。
就在段攸眉头紧锁、还在两难中犹豫时,贾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往前半步,躬身再次开口,继续献策道……
“陛下,这一次我们需要将大军,像离弦之箭般迅猛凌厉地继续向前推进!”
“而不是之前那样,如同畏寒的龟甲般死死蜷缩在警戒线附近被动阻挡敌人!”
“再加上,我们的传送阵得以升级,像是装上了精准的星图导航,已经不再单单依靠模糊的感知来布阵!”
“只需分毫不差地输送好坐标,即可轻松将对方输送而来!”
“老臣建议,我们这一次安排大军乘坐星际战舰,如同驾驭着吞云吐雾的苍穹巨兽,依靠战舰布置传送阵!”
“只需安排三层传送阵,如铜浇铁铸的壁垒般层层嵌套、互为犄角,再布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巡逻人员!”
“至于我大唐本土,可以安排普通郡兵对付敌军!”
“我相信,诸将已经对八门金锁阵都已经烂熟于心,演练得如同呼吸般自然!”
“对付传送而来的虫族大军,定能像拍死叮人的蚊蝇般干脆利落,不会出现状况!”
“若陛下还有所担忧,老臣愿亲自督军,哪怕是赴汤蹈火,也绝无半分退缩!”
原本,麴义等人还在敛声屏气,目光紧紧锁在贾诩身上。
仔细听着他的分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剑柄。
眉宇间带着即将奔赴沙场的肃然,准备实战时候用到!
可听到最后,众人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又惊又疑,双眼突然睁开。
眼球因震惊而微微凸起,不可思议地看向贾诩!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老混蛋竟然在这关乎国祚安危的大战前夕,想着争这要命的头功!
刚刚,沮授等人,已经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提醒过,此战的危险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并且陛下对于他们的说法,也面色凝重,连连颔首,显然深以为然,很是认可!
怎么到贾诩这边,语气竟如此轻飘,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怎么开始这般轻视,凶残至极的虫族?
难道,这老货也被之前几次小胜冲昏了头脑,连最基本的敬畏心都丢了,飘了?
就在众人,还在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眼神中满是困惑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懑时!
段攸的目光,如同淬了寒星的利刃,精准地落在贾诩身上。
看着贾诩一脸轻松地站在大殿之中,袍袖微垂。
身形虽不算挺拔,却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笃定,连鬓角的花白发丝都仿佛带着几分悠然。
段攸轻轻皱起眉头,指节无意识地在龙椅扶手上摩挲着,眼底掠过一丝沉吟。
如果说,天下所有人都有可能骄傲。
那些战功赫赫的武将,那些初露锋芒的谋士,或许会因一时顺遂而失了分寸!
但段攸坚信,贾诩这样的人,绝不可能!
数十年的相处,段攸太了解贾诩了!
这位将自己性命看得比江山社稷还重的老狐狸,向来是踩着刀尖跳舞都要先算好退路的主儿。
没把前前后后九条路都铺稳妥,绝不会挪动半步,他又怎可能轻易赴险?
也就是说,他对于自己制定的策略,必定是盘算了百八十遍,连最细微的疏漏都堵死了,才敢有这般底气!
若不然,这老家伙,也不可能在沮授等人刚强调过风险的节骨眼上,主动站出来揽下这担子!
想到这里,段攸缓缓收回目光,眼帘半阖,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思绪。
脑海中开始,如走马灯般飞速推演贾诩所说的策略。
布置三道防线,层层嵌套如铁桶;传送阵精准定位,如蛛网般覆盖战场;
三道防线之间,巡逻兵往来穿梭,如猎犬般警惕。
也就是说,所有的空间缝隙、角落阴影,都将处于大军的无死角监控之下,连一只苍蝇想钻空子都难!
即便出现一些乱子,巡逻兵也能如离弦之箭般冲过去,第一时间进行补救,将一切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
此策,只需一支主力兵马,拆分成三部各司其职!
再调派郡兵,布下北斗七星阵,如撒网般对漏网之鱼进行猎杀即可!
不,不对!
如果仅仅安排郡兵,仍旧不保险!
虫族那玩意儿牙尖爪利,数量又多如牛毛,素来是悍不畏死的性子。
狮子搏兔还需全力,对付这般凶顽,更应该谨慎再谨慎!
那么,对付传送而来的虫族主力,必须派自己的精锐主力去应对!
若真如贾诩所料,虫族不堪一击,到那时再换郡兵来收拾残局也不迟!
想到这里,段攸嘴角的弧度渐渐舒展,漾开一抹带着赞许与了然的笑意。
连眉宇间的凝重都淡了几分,随即朗声道。
“既然文和愿意承担此重任,那你需要谁来协助你,并且需要哪支军队?”
听到段攸询问,贾诩的腰杆瞬间挺得笔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原本微垂的头颅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珠里骤然迸发出骇人的精光,连嘴角都忍不住向上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这一次对付虫族大军,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压过所有同辈、让“毒士”之名响彻寰宇的绝佳机会!
他要让世人知晓,这天下纵有卧龙、凤雏、冢虎、麒麟,在他贾诩面前。
呵呵,也不过是些拾人牙慧的末学后进罢了!
这些年,自己一直像揣着颗烫手山芋般隐忍,步步谨慎,生怕行差踏错引来陛下猜忌!
但现在,不必了!
这个宇宙太大了,大得像摊开的无尽星图,连星光都要走千万年才能触及边缘。
大到穷极自己一生,也无法将其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