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来就是极功利的生物。
即便嘴上说得再冠冕堂皇,哪怕不直接表现出来,嘴里都念着风花雪月的爱情,可骨子里的算计从未停歇。
其实有太多理智的人,他们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另一半有多重要。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很多人都在暗暗盘算着。
想要依靠寻找一位优秀的另一半,来打破自身的阶级壁垒,一步登天!
姜柔儿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万事万物都在悄然改变。
但作为规则的制定者,就像烹煮一锅浓汤,绝不能太过着急。
很多时候,都需要小火慢炖般循序渐进!
有的时候,也需要俯下身来,给底层人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机会!
如果真的按照自己最初的想法,将修炼有天赋的女修尽数召集到北美进行培训。
像收割麦穗般一网打尽,短时间内,或许确实能为大唐增添不少能征善战的力量!
可对于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毫无背景的底层人来说。
这无疑是斩断了他们向上攀爬的一根绳索,太不公平!
本来,他们或许还有机会,通过寻得一位有修炼天赋的另一半来突破阶层,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如果按照自己刚才的意思制定策略,那么培养出来的那些女修。
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明珠,她们定然会被大唐高层们像争抢稀世珍宝般瓜分一空!
想到这里,柔儿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眸子里的迷雾散去,变得清明透亮。
看向段攸的目光也更加热烈,像是找到了共鸣的星火,带着几分崇拜与了然。
注意到柔儿这毫不掩饰、几乎要将人融化的眼神,段攸的表情微微一僵,耳根竟悄悄泛起一丝热意!
若是换作平时,没有虫族大军即将压境的危机,自己也不必绞尽脑汁应付这场生死大战。
就凭姜柔儿这勾魂摄魄般拉丝的眼神,段攸定会放下所有俗务,好好陪她温存一番,满足她的心意!
可惜,眼下军情如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生死,自己哪有半分闲暇去享受这男欢女爱?
段攸定了定神,摆了摆手,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柔儿,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昭姬她们迅速提升实力,越快越好,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胜算!”
“还有,立刻派人通知世民他们几个,别再耽搁片刻,立马回来!”
“让他们几个,跟着伯约几人,去彻底清理一下各个大陆的虫族基地,务必斩草除根,不留一丝隐患!”
听到段攸的命令,柔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脸色有些不太高兴,像是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小姑娘。
她先是嗔怪地白了一眼段攸,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嗔,这才缓缓起身。
随即她俯下身子,发丝轻轻扫过段攸的脸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趴到段攸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着说道。
“二郎,你最近是不是身子有些透支?”
“是不是昭姬她们回来,把你给掏空了?”
柔儿说完,先是捂着嘴轻笑一声,身影一晃,立即瞬移离开!
等段攸反应过来抬起头时,耳边只留下柔儿那如同山涧清泉般银铃般的轻笑,还带着几分狡黠的余韵。
段攸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哭笑不得的弧度!
他心里暗叹,真想立刻瞬移过去,一把扑倒这调皮的柔儿,用行动告诉她。
自家夫君的身子骨究竟有多强壮,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掏空的?
可当他神识铺开,感知到基地之中如蜂巢般忙碌的大军。
士兵们正紧锣密鼓地检修战甲,工程师们围着能量核心调试参数,传令兵驾驶着车辆穿梭在各个营区。
也只好强行按捺下这心思,将那点旖旎念头抛到脑后!
即便是位昏君,在这强敌环伺、大战一触即发的关头,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再者,自己还有太多亟待处理的事务。
各路人马的调度、应对虫族突袭的预案……很多策略,都需要静下心来仔细思索,容不得半分懈怠!
还有,自己正盘算着尝试一个更大胆的设想。
能否做到输送物资时,彻底摆脱黄金消耗?
这念头一旦成真,省下的将是足以堆成山岳的财富,足以让大唐的后勤命脉挣脱最大的枷锁!
想到这里,段攸身影微晃,已如鬼魅般瞬移至总基地那间终年被厚重符文笼罩、连空气都带着金属冷意的密室。
当段攸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密室中央,正对着星图低语的贾诩和司马懿皆是浑身一僵,手中的青铜笔“当啷”磕在玉盘上。
二人慌忙垂首,袍角扫过地面的沙沙声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古怪表情。
可一旁的审判长却反应极快,黑袍下的手指在召唤阵边缘微微一缩,随即躬身如弓。
“陛下是要赶往战舰追寻皇后?”
“属下这就传令兽,即刻校准战舰坐标!”
说罢,便要按向阵眼那枚流转着暗紫色光芒的晶石。
段攸眉头微蹙,眉峰拧出一道冷硬的弧度,抬手止住了他。
他太清楚这些犹太人的本事,眼珠子一转就能揣度出三分心思,比最精明的商贾还要擅长钻营。
但他最厌烦外人插手家事,尤其是这种自作聪明的揣度,更何况,自己此刻前来,与皇后半分无关。
段攸轻咳一声,喉间的气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见贾诩与司马懿应声抬首,这才沉声道。
“与异人交易的章程,你们是否已打磨妥当?”
二人先是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颔首,将后续布置细细道来。
从如何用虚词抬高筹码,到用假情报扰乱对方判断。
连交易时该让哪个侍从端茶、哪个卫士按刀都算计得丝毫不差。
段攸听完,指尖在袖中轻轻叩动,暗自赞叹这两个老狐狸的狡猾。
心思密得能织进针眼里,偏又裹着一层无懈可击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