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哦……”
梅斯特尼很同情的看着白荨，这可怜的孩子，虽然不知道白夫人为什么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至于把自己亲生孩子毒死吧？
“如果不是病毒产生的良性变异方向，那就是个人体质的影响吧。”叶华藏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荨，毕竟特察蓬基地的人还把她丢进了监狱让她自生自灭，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让白荨有活路的样子，只是她自己福大命大强行征服病毒罢了：“这样的话，我们大概率无法提取有用成分。”
图尔斯垂下眼皮：“是的。”个体差异性不能算数，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病毒在白荨体内是好东西，但是到了别人那里可不是好事。“先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吧，能弄清楚良性变异环境也不错。”
白荨暗暗翻白眼，怎么她妈研究的病毒扎给她就成了好东西？主角光环也太耀眼了吧，要是这样自己的小命还真够硬。“哎呀别灰心嘛，”梅斯特尼摸了摸白荨的脑袋，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宝贝：“至少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对吧？”
好个锤子。
没人能保证她之后会不会突然变成丧尸，虽然图尔斯都说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白荨还是提心吊胆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珍贵样本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除了每天去实验室采一点血，白荨抱怨自己的手指头都快扎烂了。“怎么可能，”梅斯特尼对会说话的样本有点不适应，她还是比较喜欢随便乱扎都不会骂骂咧咧的丧尸：“这点伤不快点摁住就自己好了。”
白荨坐在一边，桌子上放着梅斯特尼给她从食堂打的饭：“我不饿，我早饭刚吃过不到两个小时……”
“你的新陈代谢很快，病毒会强化生理机能，快速修复受损细胞，所以伤口愈合速度比普通人更快。”叶华藏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有一条缓慢攀升的线是属于白荨的：“但相应的也需要更多营养，检测结果建议每隔两个小时补充一次能量，有益于正常状态维持。”
“我在监狱三天饿九顿也没挂掉。”白荨不想变成饭桶，试图顶嘴。
“所以你那时候半死不活的，营养跟不上，身体机能一点都不乐观。”梅斯特尼觉得白荨的数据线还有上升的空间，他们很好奇mh药效能给人体带来多大的改善。
白荨受不了他们监督自己吃饭，偷偷溜走去岸边了。
作为梅斯特尼的大宝贝，她们相处的时间很多，白荨能从她嘴里了解当初发生的一切，孤儿院被入侵，院长妈妈，地下防空洞，还有……白森森的人骨，梅斯特尼向她描述图尔斯博士最喜爱的那头老虎，是很稀有的金虎，花纹美丽，性格粘人，可是有一天它吃了人，人类在进入猛兽的食谱之前就要抹杀它的存在，即使那也许不是猛兽的错。
“你觉得我是对的吗？”
所以露琪娜的提问把白荨弄懵了。
她问自己的是正不正确。
露琪娜不需要她的安慰，同情，或者劝解，她只想知道作为一切想法提议者的自己是否正确。
“……露琪娜，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白荨的语气莫名放松了，她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哄小孩子，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反应过来后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面提问的不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是和她一样有独立思想，而且坚定相信自己的成年人。
露琪娜削芭蕉的手有点抖，但是强硬的让自己的声线平稳：“我知道，他们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都觉得我是错的，他们觉得是我的提议害死了院长妈妈，叶前辈没见到院长妈妈最后一面，大家也觉得我是个不安全因素。”终于把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露琪娜有点如释重负。
白荨看着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可以很敏锐的察觉身边人微妙的情感态度，更何况是一个长期居住在孤儿院的孩子，她的感知会比常人更清晰。也许露琪娜察觉到了岛上的生活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许叶华藏嘴上没说什么，但有什么信息传达没有经过露琪娜，比如新武器试炼，比如气象站可能搬迁，这些都是她从田小文嘴里听来的，所以加剧了露琪娜的惶恐。
“你说你们是靠瑞荻莫赠予的物资活下来的，”白荨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眼神飘向海岸线：“你们都觉得那批物资是我送去的对吧？实际上不管是早年对福利院的捐助还是这批物资，都只是瑞荻莫公关部门应付慈善指标的例行公事而已，没有我特别关照的意思。”
露琪娜迷惑的抬头看了一眼白荨，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
“如果我想，我可以把福利院的居住条件改善的更加坚不可摧，或者送去更多的物资，”白荨瞥了一眼露琪娜：“但是我没有，福利院被攻破了，院长妈妈牺牲了，你们的食物也不够。露琪娜，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
“当然不是！”露琪娜有点惊慌的连连否认：“这怎么可能是前辈的责任，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哪怕不是出于特意，但我们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没有人能道德绑架你必须付出什么，你所拥有的财富只有你有权决定怎么处置！”
露琪娜突然有点恍然大悟：“前辈是想告诉我，君子论迹不论心吗？”
胡扯，前辈可不想当君子。
白荨未置可否，看着远处继续幽幽道：“灾难爆发前期，我听到了风吹草动，所以待在我自己建造的基地里，和我特意挑选的伙伴一起末日求生……如果我想，我可以把福利院所有人都带走，那样也许院长妈妈不会死，也许很多孩子都不会死，但是我依旧没有这么做，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这个问题似乎比上一个更沉重，露琪娜没有立刻回答，谨慎考虑了一会才试探性开口：“站在前辈的角度，这么做当然没错，即使是有庞大的物资也很难保证福利院那么多孩子安然无恙，更何况人多了很难管理，我们也根本帮不上前辈什么，也许只会坏事。”
白荨看了她一眼：“那站在你们的角度呢？”